第九十七章 身为皇帝（二）
正在刘氏心心念念出身的那人是小皇子的时候，慈恩宫里的齐雅正在看着乐天在表演她的新节目。
只见乐天穿着将军的服饰在齐雅面前大摇大摆地晃荡着，不时还舞枪弄剑，似有横扫千军万马的样子。齐雅看着自己的小女儿因为奋力表演而累的满头是汗，小脸红扑扑的，乐不可支。便招呼了她过来，问道：“小乐天又想什么呢？怎么想起穿上将军的服饰。”
乐天高兴地说：“母后看儿臣穿这将军的衣服好不好看？”
齐雅似乎想起了什么，她记得当初似乎是有一次乐天也是穿了一身改良后的戎装在自己面前表演了舞蹈，只是那次与她一起观看的还有先帝。齐雅的眼眶似乎有些湿润，说：“好看，我儿穿什么都好看。”
乐天从齐雅的怀里弹起来，又蹦蹦跳跳地坐到自己的席位上，喝了口桌上的桃花酒说：“父皇在时，也常这么夸我。母后越来越像父皇了。”说着还调皮地看着齐雅。
齐雅似乎是被这调皮的眼神带到回了曾经那如今看来可称之为幸福地短暂的时光里。那时候她有夫君，有几个性格迥异的儿子，还有个整天调皮捣蛋却很招人喜欢的女儿。齐雅微微地点点头说：“像你的父皇好吗？”
乐天似乎仔细思考了一番以后，才说：“好也好，不好也不好。”
“哦？何解？”齐雅对自己小女儿这番故作深邃的样子倒是颇为好奇。
乐天道：“母后越来越像父皇是因为母后待女儿越来越温柔，这自然是好的；可是儿臣总觉得母后越来越让儿臣看不透了。不知是喜还是悲。从前父皇便是这样的，好像有千言万语都憋在心里，虽然极其关心母后也不说出来。如今母后也是这样了。儿臣不喜欢。儿臣还是喜欢有什么便说什么。”
乐天洋洋洒洒，想到哪里说哪里，并没什么逻辑性可言。可齐雅却把这无忌童颜都听在了心里，直听得眉宇间流露出一丝丝的悲伤。
豫离看出齐雅神色有异，便道：“娘娘今日高兴，酒也喝的多了些，奴婢扶着娘娘回去休息吧。”
乐天好大的不乐意，叫着：“豫离姑姑好生扫兴，本公主还有事没和母后说呢。”
齐雅的那些哀伤似乎都被乐天的这一声叫唤给赶走了一样，饶有兴趣地问着：“乐天有什么事要和哀家说呢？”
还没等乐天开口，外面小东子便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报告着：“启禀太后，皇后娘娘今日诞下了龙嗣。”
“可是皇子？”齐雅神色一紧，问道。
“是公主。”小东子的语气里听不出欢喜或是悲伤，只是平平静静地叙述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这并不是齐雅第一个孙辈，她早就有了几个嫡出的或是庶出的孙子或者是孙女，只是因为这个孩子出生的时候她的父亲成为了皇帝，她便成了正儿八经的公主。
齐雅叹道：“公主好，公主好啊。”
一边的乐天倒是对这新生的婴儿很感兴趣，拍着手说：“真好，真好，我也是做姑姑的人了。母后，我们去看看小公主吧。”
齐雅爱惜地整理着乐天那因为跳舞而有些凌乱的头发，说：“你这丫头，刚才不是还说有话要对哀家说，怎么这会又不着急了？”
乐天揉了揉鼻头说：“那也不着急这一时半刻的。等我们看了小公主再说也不迟。走吧，母后，走吧，快走吧。”说着就伸手拉着齐雅要赶紧走。
这整个大永也就只有乐天敢在齐雅面前如此放肆了。齐雅也不生气，便说：“看是要看的，只是你这一身戎装怕是婴儿见了要害怕。快去换了衣服再来。”
“好。”
乐天应声蹦蹦跳跳地去换衣服。
齐雅则带着众人去看刚生下来的婴儿。
扪心自问，她对这个新生儿的兴趣缺缺，更别提那种作为祖母该有的喜悦。她能过来，完全是因为这是皇帝的嫡长女，若不是因为这个关系，她多半的处理方式便是在孩子出生三天后赐下一些贺礼了事。可是如果对待皇帝的嫡长女，这大永新一代的嫡出长公主也是如此做法的话，别说朝野上下会说三道四，就连她自己都觉得过意不去。
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她到了皇后的宫里。
众人一番行礼过后，齐雅并没有着急去见婴儿，而是在整殿坐下。皇帝王桦早就出来迎接。
齐雅看得出王桦的脸上有着初为人父的欢喜和一丝丝隐隐的不安。虽然王桦并不是很喜欢皇后刘氏，但是那孩子毕竟是自己的骨血，他还是喜爱的。
“皇帝可曾看了孩子？”
齐雅明知故问，可总要有人先打开话题。
“儿臣看过了，孩子甚是可爱。”王桦掩饰不住的欢喜从话语中透露了出来。
“好，让本宫也抱抱长公主。”
早有乳母乐呵呵地把婴儿恭恭敬敬地敬上，虽然如果是个皇子她可以领到更多的赏赐，可这毕竟是公主而不是一般的女娃娃，乳母自然也不敢懈怠。
齐雅小心翼翼地接过婴儿，婴儿很识趣地在齐雅的怀里笑了一下。齐雅见这婴儿笑地可爱，想到当初乐天小的时候也是这般模样，心下便软了几分。脸上也现出了普通祖母一般的慈爱和关心。
她伸出自己白皙的手指在那婴儿的脸上轻轻地抚摸了一番说：“这孩子甚是可爱。你别看她现在长得红红的，过几日一定是肌肤胜雪的模样。皇帝可给她赐名了？”
王桦恭恭敬敬地答着：“还未赐名。儿臣斗胆请母后为公主赐名。”
此话正合了齐雅的心意，想了想说：“今天是霜降，这孩子长得又白嫩，便取名叫‘霜容’，如何？”
“儿臣替公主谢母后赐名。”
那一日宫里过的真是欢欢喜喜，似乎每一个人都应该庆祝这宫里的嫡公主的出生，每一个人都应该怀有一样的喜悦心情。
在得知齐雅因为得了嫡孙女而欢喜到亲自赐名的消息以后，内务府马上识趣的派出了大量的人手，拨出了大量的银钱在宫里张灯结彩大肆庆祝。祖母非但没有阻拦，反而嘉奖了内务府的总管，并告知要在宫里举办家宴，来庆祝这尊贵的婴儿的出生。
因为换了衣服而来迟的乐天，不知因为这孩子是她最喜欢的四哥哥的孩子，还是因为这孩子自来就是可爱。也对这孩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喜爱。还扬言以后若是有人敢欺负她，她乐天第一个不答应。
忙问：“我给这娃娃取个名字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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