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青春期少女

“傍晚时候，上灯了，一点点黄晕的光，烘托出一片这安静而和平的夜。乡下去，小路上，石桥边，撑起伞慢慢走着的人；还有地里工作的农夫，披着蓑，戴着笠的。他们的草屋，稀稀疏疏的在雨里静默着。”

        天气预报以朱自清《春雨》作为开场，介绍着接下来的一周阴雨连绵的日子。楚奕橙看着车窗上连点成线的水珠，呵出一口气，水珠的光晕映射出城市的红黄蓝绿，这是楚奕橙最喜欢的世界。

        “闺女啊，今天都学点啥呀？”老楚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放在变速器上，这是多年来的习惯。

        ……

        后排的楚奕橙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看着玻璃窗上反射的自己，很认真的在伤感。突然一脚刹车，要不是有安全带拴着楚奕橙整个人就镶到副驾驶了。

        缓过神来的楚奕橙慌慌张张的看着前方道路，似乎没看见人，“怎么了怎么了？”

        “还怎么了，叫你四五遍了，你一点反应没有，要不是我刹车你还不说话，吓死我和妈妈了。”在听到楚奕橙紧张的询问后，老楚重新启动了汽车。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啊？”张女士整个人转过来面对着楚奕橙问。

        楚奕橙放松语调，重新靠在椅背上，“没有啊！我能有什么事，就是熟悉的人都要去借读了。”

        望着窗外一闪而过的路灯，楚奕橙再一次回到自己的世界里，她明白有些人就好像是这路灯一样，虽然能照亮前方的一段路却也只是一闪而过，金天聪是这样，李君皓亦是。

        听到借读这两个字，张女士和老楚对视一眼，忽然间想起来自己似乎从来没想过给孩子换一个更好的环节学习。这么多年来自己在工作上虽然十分要强，什么事都争取第一，但在对孩子的教育上似乎就只是“船到桥头自然直”的思想，她和老楚从来没想过生活或许有另一种活法。

        “你想去吗。”张女士也望向了窗外。

        “不了，在哪都一样，好好学不就完了，宁做鸡头不做凤尾嘛！”

        听着自己女儿轻描淡写的回应，张女士和老楚都十分清楚，孩子只是不舍得花钱而不是不想去一个更好的学校，但没办法，违背当事人意愿的关心不如不关心。

        楚奕橙回家并没有说和老师吵架的事，毕竟不是很光彩的事提他干嘛。至于家庭作业，早在晚自习就写完了，刚开学还跟得上。所以青春期的少女在无聊的时候都干什么呢，当然是想念喜欢的人了。

        楚奕橙蹲在床边，从床下拽出来一包布满细灰的a4纸。既然答应了帮忙讲英语自然要准备充分，又拿出了小学时候的水彩笔开始她的大作—大树图！

        白天只是粗略的画的，楚奕橙仔细回忆有很多不足，比如说笔触不细腻，形状不精致，虽说内容没毛病，但总感觉差点意思。

        楚奕橙拿着a4纸对着台灯比比划划，尽可能的在有限的范围内规划出合理的格局，接着又翻出格尺开始测量，“如果树根从5cm出开始，那么两侧都是5cm，纸是21cm的，那中间在分叉的时候就不正好了呀！”楚奕橙只觉得无语，原来数学难的不只是书上的题，还有除不开的a4纸。

        咔哒！门开了。

        张女士进屋从不敲门，走到楚奕橙后面也不管人家在干什么，直接来了一句：“忙什么呢？出来吃点水果换换心情。”

        “不吃了，我学习呢！”青春期的少女正忙着给喜欢的人做东西的时候怎么可能有心情吃东西。

        “放下吧！不差这一会。”张女士直接把台灯关了，楚奕橙想学也学不成了。

        客厅里玻璃茶几上已经摆好了切完的苹果，老楚为了不打扰闺女学习，连《速度与激情》都是静音看的。

        “借读的事，你真实想法是什么？”老楚趁着张女士去洗漱悄悄的问他大闺女。

        “就刚刚说的就是啊，我不想去，我们学校挺好的，而且我将来想学文，我们学校就是文科强项啊，没必要！”楚奕橙看着范迪塞尔开着跑车从这栋大楼飞进另一栋，虽然很壮观但无声电影真的没什么可激动的。

        “你别心疼钱，咱家供你还是够用的。”老楚端过果盘一脸心疼。

        “没有，放心吧爸，我吃完了，回去学习了！”楚奕橙在听下去就要哭了。

        似乎家长都有这样的通病，平时的总是跟子女说家里有多困难，却又在子女觉得什么东西很贵的时候是告诉她别不舍得花钱，人都是自相矛盾的。

        楚奕橙回去接着忙着大树图，打算明天一早就给金天聪，也算是一种爱的表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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