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做不到!
“大公子。”
尽管吩咐过所有人都离开，但还是有手下急匆匆拿着手机过来。
“大公子，”当看到颜翼辰举枪对着上官雨航和婉瑜时，他不由得顿了顿，声音小了些，“属下刚刚接到一个消息，上官家的徐管家突然来访，正在楼下，说他家老爷子有急事，要叫……上官雨航回去。”
颜翼辰沉沉地看着前方面带轻笑的上官雨航：“回答他，上官雨航已经死了。”
此话刚落，他的瞳孔簌地放大。
婉瑜，在听到他这话的时候，挡在了上官雨航的身前。
“不，”她泣不成声，“要杀的话，杀我就可以了，和小航一点关系也没有……”
听到这句话，上官雨航忙把她往旁边一推，略带呵斥地声音随之而来：“走开，这是我和颜翼辰之间的恩怨。”
婉瑜偏偏生了根一般，回到他的前方。
“小航走吧，该死的只有我一个人。”
“滚开！”上官雨航突然吼起来，抬手就给了婉瑜一个耳光，“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不要自以为是的插手！”
小航……？婉瑜被打愣了，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发这么大的火，而且还对她动手。
他是真的打她，这一巴掌，扇得她耳朵里嗡嗡响。
上官雨航皱着眉，看着前方的敌人。他从没见过这样的颜翼辰。
上次在厘金，他虽然疯狂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可是他知道，那个时刻，他是保有理智的。他虽然也把枪塞到婉瑜嘴里，可是他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依然保有分寸。
那时候，他还苦恼无论如何也无法激怒他。
可是现在……
他很清楚，局势已经非常危险。
颜翼辰，今晚，他说每一个字的时候，必然都在强迫着自己不去扣动手枪的枪舌。他们是毕生的仇敌，他能感觉到他失控到了何种地步。
他的手枪，必然上满了子弹，尽管他的手没有抖动，但他能看到他的眼中，风暴在席卷他的理智。
他的恨、他的妒忌、他对婉瑜疯狂的占有欲，从没有表现得如此强烈过。
所以，他不敢再轻举妄动，做出从前威胁婉瑜的那种举动，甚至不敢再把手放在婉瑜的肩膀上。
稍微一个差池，稍微一个不当的词语，都有可能成为压垮颜翼辰的最后一根稻草，让他对着婉瑜扣动机板。
是的，是对着婉瑜，而不是对着他。
上官雨航很清楚，颜翼辰要杀她，因为一种滔天的、难以言喻的恨。
而恨，源于得不到的、强烈得可以摧毁一切的爱。
“颜翼辰，你说过，你不会为难女人。你把婉瑜扔在这里一个星期，我自认为我有接手的资格。抢不到的东西，去捡还不行吗？”上官雨航的嘴角又弯起了笑。
他的话刚落，前方的颜翼辰突然站了起来。
婉瑜一惊，几乎想要上去扶住他。
他站得那么勉强，全身都在颤抖，仿佛如秋季枝叶上最后一片枯黄的树叶，只需要最微弱的一丝风，就会垮下……
唯一不变的，是他举枪的手，依然那么稳，那么纹丝不动。
他的目光，似在燃烧着黑色的火焰，要一路把自己焚烧。
“我的女人，就算是具尸体，还是我的。”他阴沉地看着对手。
“ok，你的，”上官雨航耸了耸肩，举起了双手，流着血的手掌显得那么醒目，“你的，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好了。”
颜翼辰脸上没有冷笑，只有杀意：“上官雨航，你不算男人。”
上官雨航似乎丝毫未被激怒，他眉一扬：“被人用枪指着头的时候，如果你手中没有武器，像不像人都无所谓了。”
是的，无所谓，他无所谓自己是生是死，无所谓徐管家是否会带着一具尸体回去。
从昨天，在办公室听着禹姐电话的时候，从笔尖刺入掌心的时候，他就已经没有想过今晚上要活着离开颜家。
他来，本来就是让婉瑜不要死。
既然她不死，他就是成功。
而他的性命，不在游戏的筹码之内。
现在，他不能表现得像刚才堵住枪膛那样刚烈，他也不能表现出丝毫对婉瑜在乎的模样，颜翼辰手里有枪，可他没有。
进颜家的时候，管家们虽然热情，但是门禁那里有报警器，身旁头顶都有透视仪。监控室里，负责监视的人连他的骨骼都能看清。
除了打火机，他身上没有多余的金属器具。
如果现在，颜翼辰对他或者婉瑜开枪，他都没有任何办法可以阻止他。而他，这一次，是真的有可能杀人。
所以，不像男人就不像了，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败在他手里，有什么可觉得丢脸的呢？
真正强大的内心，是不会在乎偶尔的得失和劣势的。
僵持，不知道还会有多久……
颜翼辰在强迫自己冷静，一遍一遍，机械地告诫自己不可以冲动。但是以往都可以控制自己的那个声音，此时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形式。
他不过是一个可笑的男人而已。
一个得不到自己心爱女人，却不得不用枪来威胁对方的失败男人。这个事实，可以将一向骄傲无所不能的他逼疯。
除了一把手枪，他还有什么？
而面前的这对男女，不过是因为惧怕他的子弹，才会停步。如果他不拔枪，他们早已经双宿双飞。只剩他一人在这里，面对破碎的梦境。
她那么担心上官雨航，为了他竟然可以挡在他的枪口前。
而上官雨航呢，为了不让她有被枪击的可能，竟然还出手打她。
好一对为对方着想的柔情鸳鸯！
他是不是应该成人之美，干脆放他们走，然后再送上大方的祝福……想到这里，颜翼辰觉得自己应该把枪口对准自己。
做不到！
他永远做不到放手，除非一枪崩了自己。
如果，婉瑜真的要跟着上官雨航走，他今晚就和她一起死在这里。
这个女人，死也是他的，死也是他的……
他的枪口移动，慢慢地指向了另一边的女人。她挨了上官雨航一耳光，似乎还没从这种震惊之中回过神来。
面对着他的威胁，她有些茫然，却少了刚才的惊慌。
还是那样无辜懵懂的眸子，还是那样小鹿般受惊的神情，他所爱着的女人，有他所爱的容颜和所爱的一切，唯独不爱他而已。
死吧。
都去死吧！
生无所恋，死亦无憾。
他守了两个多月的梦，果真只是一个梦而已。
他要结束这一切，结果所有的痛苦、思念和期待。唯有死亡可以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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