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两头难为的生死绝境

　　

　　惠济区造纸厂前几年还算是民营企业中的佼佼者，利润不错，交税丰厚，但是由于排污严重，被当地村民告了几次，已经有些老旧的设备排污一直不达标。

　　工厂老板看着那些还能使用的设备直拍脑瓜子，如果说全下了换新设备，那就等于再开一个新厂，一年多就算白干，大几千万的资金扔进去，更换机器的过程中，一旦业务上的客户等不及换了别家，那就彻底的血本无归。

　　索性就一边往上递交整改报告一边开工，后来还号称引进了一套日本进口的什么污水治理设备，竟然真的很快治理好了污水排放的问题。

　　但是，污水污染已经给周边的百姓带来了许多痛处，据说有一个本地的女人结婚之后生连产三个怪胎，婆家认为这个女人是被什么妖物缠上了，估计也没给什么好脸色，于是就半夜跑到造纸厂的厂大门，上吊自杀了。

　　而之后的第三天，造纸厂的老板在自己家里用一把钝刀刺进了左眼窝，据说死状相当的恐怖，仅剩下的那一只右眼瞪得比牛铃还大，谁也不知道他临死前到底看到了什么……

　　都说他是被吓死的！

　　再往后，这个盛极一时的造纸厂就关张倒闭，政府收回用地据说要拆迁重盖一个速冻食品厂，项目资金一直没有到位，这个废弃的厂房就拆了一半扔在这里，经年日久的，就剩下了一片无人的碎瓦砾之中的几间空阔的厂房。

　　而此刻，杨背他们乘坐的汽车就正从塌了一半的厂房的门口鱼贯而入，走过那半扇还在倔强伫立着的铁皮大门，大门的上面，是一排防盗的尖刺，据说当年那个吊死的女人，就是用一根皮带把自己挂在了那个上面。

　　而最为奇怪的是她脚下没有任何可以蹬倒的垫脚物，就连警察也百思不得其解，到底身材矮小的她是怎么把自己挂到高高的大门上去的？

　　有人说是他杀，有人说她中了邪，至于到底是什么，也成了一桩不解的悬案。

　　杨背和姬娃娃就被那群人推推搡搡地带到了旧厂房的仓库里，这里的多数机器设备都已经搬走了，仅剩两台比较老旧的裁纸机，锈迹斑斑地靠在厂房的一角。

　　厂房上面通风用的玻璃窗都已经被调皮的孩子打碎了，落了重重的灰尘显得斑驳不堪，地面上扔着各种各样的垃圾，塑料袋，还有一套乞丐睡过的肮脏的被卧，露着黑色的棉芯。

　　三辆车头对头地对着，刺目的车灯明亮地交叉出一块空地，中心，就是杨背和包围他们俩的那帮人。

　　“你们要干什么？”杨背瞪着那个公子哥，厉声问道。

　　年轻的公子哥哼哼冷笑了一下：“今天就是要让你知道知道，这个世界有些人是你们这些穷逼惹不起的！”

　　杨背心里暗暗叫苦，如今再硬撑着估计也糊弄不住对方，说软乎话肯定也不管用了，人家既然这么目标明确地把你带到这里，估计也已经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处理事儿了。

　　这是一帮职业流氓！

　　至于姬娃娃，早就已经吓得哆嗦成一团，女孩子别说被陌生人带到这样的地方，就是没有这些人，在这个坟场一样空阔的厂房里也会吓尿的。

　　她紧紧地抓住杨背的衣服，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公子哥。

　　“你这么搞就没意思了，我说了明天一早把钱就还给你，是你自己不信！”杨背依然嘴硬，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别的办法，只能寄希望于对方智商最近没有充值了。

　　“少特么废话，你就是现在把钱摆在我面前我都没兴趣了，老子今天就是要玩残你！”公子哥终于露出了狰狞的面孔，呲牙一笑，露出满口细碎的米牙，牙齿不大，牙缝不小。

　　“那，你说要什么玩，我陪着你，是个爷们儿就让女孩先走！”杨背心生一股豪情，反正是死，怎么死区别也不大了。

　　“废话，让她走了我怎么玩？”公子哥奸狡地一笑，“你不是要替她出头吗？我倒要看看她会不会为你出头？”

　　“你什么意思？”杨背预感不妙，紧张地问道。

　　公子哥也懒得理他，上来两个人把杨背一下架起来，倒剪二臂，疼得杨背破口大骂，却怎么也挣不脱。

　　其中一个大汉很有默契地从腰里摸出那把匕首，轻轻地搁在杨背的脖子上：“动？再动一下我看看？”

　　杨背不敢再踢蹬了，强忍着胳膊上传来的剧痛，两眼冒火地看着对方。

　　刷拉！

　　公子哥拉开了自己裤子上的拉链儿，直直地站在姬娃娃的面前：“爬过来！”

　　姬娃娃满脸泪痕，惊恐地看了看杨背，又看了看面前一副猥亵神态的公子哥，小声央告：“不要……”

　　“呵呵，哥都已经硬了半夜了，你现在说不要，那我多不爽？”公子哥一挺腰，脸上带出一副狰狞相，“你把我伺候好了，我或许会考虑少剁他一根手指！”

　　“别！”杨背再次想要挣脱束缚冲过来，脑袋上却挨了一下狠的，一根粗壮的胳膊从脑后绕过来，勒住了他的脖子，刹那间杨背只感觉咽喉被卡住，呼吸不得，两眼直冒金星。

　　身后一个壮汉骂骂咧咧地走过来，一拳捣在杨背的小腹上，打得他吭哧一声，沉闷地咬紧牙关，痛的几乎要昏厥过去。

　　“别！你们不要打他，我……”姬娃娃哭着大叫，声音回荡在空旷的厂房内部，显得无助而又悲哀。

　　“那就快点，要是等到老子没兴趣了，或许就会玩点别的了！你可别后悔！”公子哥不耐烦地催促道。

　　姬娃娃满面泪痕，痛苦挣扎地踌躇了良久，才浑身无力地慢慢蹲下，像一只乖巧的小狗一样，手脚并用一步步地朝着那个家伙爬了过去，一直爬到了对方的裤裆前面……

　　那家伙得意洋洋地以胜利者的姿态低头看了看姬娃娃洁白的小脸儿，心里戏谑的欲望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他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地挑起她的下巴……

　　“学声小狗叫我听听？”公子哥坏坏地笑起来。

　　姬娃娃皱着眉头，屈辱的泪水顺着脸庞美丽的线条滚落下来……

　　“你不是叫吉娃娃吗？小母狗竟然不会学狗叫？这让我以后怎么调教你啊？”公子哥不满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

　　那人抡起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杨背的肚子上，又是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杨背几乎背过气去，嘴里酸水直冒，他长大嘴巴勉强吸了一口气，短促地呼吸几下之后，感觉好些，才恨恨地骂出来，握草尼玛！

　　“哟？看来打得还是轻，这条狗今天晚上我没喂饱他，咬人竟然都没有力气，竟然还能让你骂出来！”公子哥恼怒地瞪了他一眼，那光头胖子连忙缩了缩脖子，一副胆怯的神情。

　　“嗯，嘿嘿哈哈哈……”杨背被两个人控制着，竟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笑得一帮人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道他的这笑是从何而来。

　　“你们这帮作死的家伙！”杨背慢慢收住自己的笑声，说道，“若是改天也就罢了，今天你们偏偏找上我，看来是你小子作恶多端天要收你！”

　　“嗯？”公子哥有点听不明白，“你把话说清楚！跟我故弄玄虚，我弄死你信吗？”

　　“哈哈，我既然在这了，还在乎死吗？”杨背一双冰冷的眼神射进对手的心底，看得公子哥心里竟然一个寒战，这个家伙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之前他一直没怎么注意看，如今仔细端详，忽然发现杨背印堂发黑，眼圈儿黑紫，在强光的照射下两颊深陷，简直与一个死人骷髅一般无二，吓得他瞬间萎靡了回去，再也没有了贪色的心。

　　“我告诉你们，我今天晚上是在等一个死鬼……”杨背嘿嘿一笑，“我约莫着，她也该来了，你们现在转身就跑或许还来得及离我远点儿，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们，到时间小命搭上可莫说是我连累的！”

　　“你特么胡扯什么呢？死鬼？你把它叫出来我看看？”公子哥一副得意忘形走过来，弯起食指在杨背的脑门儿上敲了敲，“还想拿这一招来糊弄你爷爷呢？你当我是真傻啊？”

　　他一转身走向了身后的那台裁纸机：“把他给我带过来！”

　　那是一台老式单相裁纸机，简单的数控机床的模样，底部是一个大型的机体，上面横着一条两米长的裁刀。

　　裁刀，据说是世界上最锋利的刀了，有一般美工刀的锋利程度，却极其厚重，工作的时候裁纸，都是一刀一刀的算，一刀纸是摞起来的五百张，比三本新华字典并在一起还厚，只轻轻一压，就整齐地切成两半，刀口还不带有半点毛刺儿的……

　　“这把裁刀虽说有点锈了，不过，断你一只手还是很轻松的，别说我不给你机会……这样锋利的刀齐齐地把手砍了，你提着现在往市区跑，大概跑两个小时能到最近的医院，一般来说，两个小时以内是断肢最好的手术机会，而且，这么整齐的断面，肌肉骨头都很好拼到一起，不过呢……人在运动的时候会更快的失血，能不能活下来，就看你血有多少，能跑多快了，我们这个游戏的名字就叫做‘奔跑吧兄弟’，好玩吧？”公子哥露出一脸的卑鄙，轻快地对杨背解释着。

　　他的手下，两个人狠狠地把杨背夹在二人中间，把他的一只手拉了出来，放在了刀口之下，那暗夜中的裁纸刀即使是生了点锈，却还是寒光闪烁令人不寒而栗，趴得这么近的情况下，杨背甚至能够很清晰地看到其中自己的倒影……

　　等等，那是什么？

　　他心里忽然一惊，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公子哥的身后，忽然隐隐地好像站着一个人！

　　她的头发挡着脸。

　　那是一个轻飘飘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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