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岛 > 毕兹卡 > 第45章 第45章 巴壁虎借贡唐崖司 麒麟儿设伏唐崖河1

第45章 第45章 巴壁虎借贡唐崖司 麒麟儿设伏唐崖河1


唐崖土司城地处玄武山下、唐崖河畔,三街十八巷三十六院,内设帅府、言堂、书院、钱库、粮库、营房、跑马场、万兽园和大寺堂、桓侯庙、玄武庙等,占地一千五百余亩。城前耸立一座四柱高大的青石牌坊,正面凹刻着“荆南雄镇”、反面凹刻着“楚蜀屏翰”八个隶体大字,由元世祖忽必烈亲书褒奖武略将军覃鼎助元灭宋之功;两边配有“土司出巡”、“渔樵耕读”、“喜鹊报春”、“槐荫送子”等浮雕图案,彰显了唐崖土司深厚的民族文化根基。由于这里群山环抱、土地肥沃、水草丰美,政治开明、律法有度、儒学入髓,所以司民安居,百业兴旺,土司富裕,特别是土司夫人田氏还带着上千女人远踏成都,学习制茶、刺绣、养蚕、种植等先进技术,回来后人人相学、代代教传、推陈出新,极大提高了司民生产力,加速了司域经济发展步伐。因而,在整个武陵山区的土司群落中,唐崖宣慰司发展成各家首富、地方旗子,开创了覃氏家族最辉煌的基业,就是到了覃罐这一代,依然如此。

        也许,这印证了三国人李康《命运论》中的话,“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堆出于岸,流必湍之;行高于人,众必非之”,同时也印证了土家的土话,“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巴壁虎黄屋为主将,地狐狸马千驹、红嘴莺黄莺姑、獠牙狼黄典为副将,率万名支罗土司军,敲锣打鼓、吹号放炮、旌旗蔽日翻七曜山,过清江水,经大茅坡,踩唐崖河,高扬大明皇帝嘉靖“借贡”的金字招牌,浩浩荡荡向唐崖土司城而去。

        黄榜目前养育庆、典、洪珊三子和苇妹、艾妹二女,儿子们个个相貌奇异,  凶狠无比,诡计多端,完全是老子的血脉流转、基因遗传,连野花野粉都没有飞一点进去。短脚狼黄庆,身长脚短、双臂粗圆、满脸麻子,惯用一把大片斧,  是支罗司第一届武考状元;獠牙狼黄典,生得一双暴戾眼、两颗大狼牙,惯用一把三叉铁钩;穿云豹子黄洪珊,满头绿发、黑色眼睛、红晕嘴唇,惯用一根铁扁担。女儿苇妹、艾妹,却长得如花似玉、水灵如葱,一个绰号尖吻蛇,一个绰号绿瘦蛇,虽然年幼,仍然可以推测她们光华灿烂的未来。马千驹夫妻带着女儿马音儿作前军,逢山开路、遇水搭桥,扫灭敌哨、引领大军。

        马音儿到底是个八九来岁的孩子,根本不知道路途艰辛、战争残酷,像走外婆家一样,一路跳得比谁都欢快、比谁都张扬。她头捆一根蓝色头巾,像一只飘飞的美丽蝴蝶,一边来回奔跑,一边用石子弹弓射打林中鸟儿,“噗”的一声,掉下来一只;又“噗”的一声,再掉下来一只,卫士立即跑进林子捡起来,用一根野藤长长地串着。马千驹高兴地说,虎父无犬女,好得很。等会儿烧泥巴雀雀,肯定香得不得了。

        莺姑有些忧虑地说,女孩儿家,不学针线鞋袜,打打杀杀,跟婆婆说的一样,长大了嫁给谁?

        马千驹笑呵呵地说,你不一样吗,在她这个年纪早去衡山拜师学艺,回来不是嫁给了我?

        马音儿调皮地说,我长大了,也要嫁个爹爹这样的大英雄。娘,您嫁给我的英雄爹爹,后悔过吗?

        身披孔雀绿风衣的莺姑笑容如同朝阳般艳丽地说,没有,一回都没有。打你的鸟去吧,只是别远离了大军。

        泥巴裹烧,是土家人发明的一种最原始的烧烤吃法。在没有陶器、铜器、铁器之前,虽然土家人也熟食飞禽走兽,但那是直接在火上烧烤,外面烤煳了里面还没有熟,吃在嘴巴里也是一股煳焦味。后来,聪明的土家人从火灰烧洋芋、红苕、萝卜的时候,发明了黄泥烧烤飞禽走兽技术。烧烤出来的食物没有一点煳味,并且黄泥巴破开的时候,禽兽身上的毛皮全部粘贴在像铁皮一样坚硬的黄泥巴上,剩下的只是一个白弄弄、红彤彤、热腾腾的富硒物体,不需要盐油酌料可以直接食用,是土家人发明的一道美轮美奂的传世美味……大家正商讨吃泥巴雀雀的事,率中军的巴壁虎黄屋传令,茅茅茅坝埋埋埋锅造饭。

        唐崖河发源于横断天际的星斗山,在群峰连绵的大峡谷中蜿蜒流进六十里,  便在一块茅草横生的平坝之地慢慢散开,形成一条浅水宽阔、沉砂见底的河流。河流两岸坡度减缓,水雾笼罩,形成一岭岭茂密的富硒红茶园。这里属于唐崖宣慰司地界,满岭采茶姑娘银铃般的笑声,像云彩一样漂流得很远很远;红红绿绿的倩影,像葛藤一样拉扯得很长很长;清脆的情歌,让整个河谷都沁出了浓浓的红茶芳香:

        三根丝线一样长,打个疙瘩甩过墙;

        千年不许疙瘩散,万年不许姐丢郎。

        听见山岭上采茶姑娘唱情歌,獠牙狼黄典竟然一时兴奋,扯起嘴巴对起歌来:

        郎不丢来姐不丢,除非阎王把命勾;

        阎王勾了生死簿,奈何桥上情不丢。

        地狐狸马千驹一边啃着刚刚烧熟的泥巴雀雀,一边担心地说,我们去借贡打仗,黄典明目张胆地和人家打情骂俏、风流快活,只怕暴露行踪呀。

        黄屋正流汤滴油地啃一只泥巴锦鸡,根本停不住嘴巴,只有呜呜地说,就是要要要他们晓晓晓得,把钱粮粮粮准备好好好,我们只管挑挑挑。

        莺姑啃着泥巴斑鸠说,五哥,只怕没有那样简单呀。过年借砧板,还要看人家空不空,何况这是借了不还的贡钱贡粮呢?

        黄典仍在不停歇地和茶姑们对歌。对歌是有规矩的,必须一首接着一首对下去,不得重复、不得偏题、不得离韵,谁的“歌口袋”掏空了,或者声音唱涩了,或者因为别的原因不唱了,就算输家,就很没有面子,一辈子抬不起头来。黄典受到鼓舞,一边啃着泥巴雀雀,一边继续站在清澈见底的唐崖河岸对唱情歌:

        石榴没得柑子圆,郎口没有姐口甜;

        去年六月亲一口,今年六月还在甜。

        唐崖河在茂盛的茅草平坝小憩后,继续前行十里,被一匹无名大山挡住了去路,不得不穿洞继续前行,经唐崖土司城,流进很远很远的乌江水网,这个穿洞就是唐崖人叫的穿水洞。在穿水洞百丈的半崖上,有一远古被海水穿戳而成的洞穴,如今河床跌落、河水退却,形成一个复杂网状的无水干洞,里面可以熬硝制药、造枪屯兵、设局开赌、熬糖煮酒,被唐崖人叫为黄金洞。要去唐崖土司城,必须从穿水洞攀缘直上人工石梯,穿越漫长黄金洞,否则就是神仙也进不了唐崖土司城。

        马千驹一家人走在队伍最前面,忽然一支响箭射在他们脚前,提醒他们不能再上前了。无所畏惧的马音儿举起弹弓正要回击,四面陡峭的山崖上连个人毛也没有看见。

        红嘴莺姑一把扯过女儿恶狠狠地说,小心暗箭伤人,退到一边去。

        马音儿嘟着嘴说,行军打仗,流血牺牲,有什么好怕呢?人不惹我,我不惹人;人若惹我,我必惹人。

        马千驹横着一条白杆枪扯起嘴巴呼喊,我们是支罗土司人,奉大明皇帝之命,前来唐崖土司借钱借粮。请兄弟打开关门行个方便,让我们赶路过去。

        黄金洞里传来讥笑的声音说,好笑得狠,借钱借粮还戴着藤盔藤甲、扛着大刀长枪吗?支罗土司攻县城、杀官吏,夺司位、淫妻女,霸邻居、盗钱粮,  桩桩件件,血债累累,天下人哪个不知晓?你们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麻鬼去吧。你们麻得了茅坝守兵,麻不过我黄金洞守兵。你们还是“巷巷去,  巷巷来,巷巷死了巷巷埋”,赶快回到支罗寨。不然,我们用刀枪、炮火连天礼送了。

        马音儿见对方用谜语咒骂他们,也回敬说“满身疙瘩黑溜溜,巴在地上爬行走;若凡牯牛踏一脚,去你外婆屋里头”,然后一弹弓射出去,正中一名守关司兵头盔,只听“哎哟”一声大叫。立即,关卡、山洞、树林万箭齐发,射得马千驹率领的司兵纷纷逃窜、避之不及,一片混乱惨状。

        稍事整顿混乱队伍,黄屋要万名司兵同声呐喊、百架锣鼓同时敲响、千支弓箭同力射杀、大军集团冲锋拔关。常言说得好,“棍长一寸,省力十分;人高一厘,增力百倍。”无论黄屋的司兵怎样用力,手臂都拉弯了、嘴巴都扯歪了、双膝都跪肿了,还是无法射进关卡和山洞,而人家稍稍用力就把竹箭射到你身上,一个个司兵像刺猬,喊爹叫娘纷纷溃逃。大军拥挤在狭长的山谷之中,  要是从山顶滚石或者滚火下来,无一人可以幸免。黄屋正着急时,殿后的黄典赶上前来,鼓着眼睛左看右看一阵之后大笑说,麒麟儿也是徒有虚名呀,守着黄金洞那个干洞,为什么不守穿水洞呢?要是在穿水洞埋伏一支水兵,就是诸葛再生、张良亲临也过不了黄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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