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好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
陆府内张灯结彩，红绸满地，喜乐震天，锣鼓齐鸣，但陆府外却是一如以往的寂静，一点都看不出喜庆的气氛。
别说是十里红妆了，就连陆府前挂着的那两枚大灯笼，也都是肃穆的白色。
就连陆府的仆役都忍不住嘀咕，就算嫁娶都在陆府，婚礼不过是走一个过场，但也没有必要简陋成这样吧。
好歹也在外面挂几个红灯笼，放几串大爆竹，应应景，热闹热闹。
都说陆大人崇尚节俭，但再节俭也没必要这个样子吧，堂堂的一个一品大臣，即将成为最年轻首辅的陆大人，成亲的架势居然连一般人家都不如。
可看陆府奢豪的样子，又不像是对这场婚事的不重视。
然而，不止是外在摆设的不对，就连陆少游和萧如玉两个主角，他们的脸上也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喜悦。
陆少游双眉紧皱，整天下来，都是沉着一张脸，只在老夫人面前勉强的笑了一下，而萧如玉更是从头到尾都木着一张脸，从未展露出过笑颜，基本上是丫鬟扯他一下，他才动一下。
就连拜堂的时候，他也是在丫鬟的示意下才鞠躬回礼的。
等到礼毕后，老夫人拉着萧如玉的手，又是一阵激动。
她抹着眼泪道：“玉儿，没想到，有生之年，我居然还真能看着你和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结为连理。你能有个好归宿，我就是死了也甘心了。”
“娘，你说得这是什么话，”陆少游拧起了眉，不悦道：“什么死不死的，这也太不吉利了。”
“少游说得没错，娘，您快别这么说了……”萧如玉低低的应道：“这我怎么担得起……”
他口中说着劝慰的话，心底却一片茫然。
老夫人好像察觉到了他们之间诡异的气氛，她的语气变得迟疑起来，打量他们眼神也有了些微的动摇。
“你们今天好像有些不对？”
对着老夫人犀利的眼神，萧如玉有些手足无措，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陆少游就率先将他搂在怀中，朝着他的面颊微微一吻，又笑意盈盈的看向老夫人：“娘，我们之间能有什么不对？”
当着老夫人的面，当着这么多侍女的面，被陆少游抱在怀里肆意亲热，纵使萧如玉竭力把自己当成一块木头，但一吻过后，他仍是从头红到了脚，那双温润的黑眸中也泛起了点点的春水。
陆少游见状，又对着他的红唇深深吻下，而后，他凑到萧如玉的耳边，暧昧的开口：“回房里洗干净，等我回来。”
说着，还暗示性的摩挲了一下他的后腰。
萧如玉吃惊的说不出话来，老夫人看着他们暧昧十足的表现，也放宽了心，一旁的丫鬟们更是吃吃的笑个不停。
听着那些笑语，萧如玉心里又酸又苦，他知道那些丫鬟是怎么议论自己的，无非是说些陆少游对他甚是喜爱，片刻不离左右之类的话语。
但是，这不过是陆少游刻意做出来的一场戏罢了。
果然，等老夫人被丫鬟们搀着离开后，原本冲他微笑的陆少游在一瞬后就收敛了笑颜，他嘲讽的看了一眼萧如玉，冷笑道：“还不快带夫人回房。”
萧如玉逆来顺受，垂眸由丫鬟们裹夹他往外走。
直到丫鬟们将他簇拥到了婚房，萧如玉才发出声音：“春桃，我们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春桃笑了：“没走错啊，陆大人就是叫我们带你来这里。”
萧如玉不安的抓紧了身下的被褥：“可，他不应该让你们带我来这里，他本来就不想和我……”
话说到一半，又惊觉自己失言，不得不咽了回去。
春桃含笑推了他一把：“萧少爷，不，我的好夫人，从今天起，你就正式的嫁进了陆府，你不住这儿，要去哪儿住呢？”
“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凡事都顺着陆大人，陆大人那么喜欢你，他不会为难你的。”
萧如玉呆滞的看着面前的龙凤喜烛，还有他身旁摆着的桂圆花生等物，以及自己身上穿着的大红喜服，不知怎地，他的脑中忽地回想起了之前春桃的语重心长，还有先前陆少游火热的胸膛，强硬的拥抱，甚至于在床榻之上喊着他的名字，口口声声的说着爱他，夸他好棒，很美，自己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
他的脸不知不觉的红成了一片，原本故作冷硬的心，也缓缓的化作了春水。
此时此刻，听着窗外的奏演，望着那对龙凤花烛，之前与陆少游闹的那些不愉快，那些冷嘲热讽和不被信任的时光，那些曾经受到的伤害，好像一下子都变淡了。
萧如玉的心口怦怦直跳，也许，也许是我上次没有跟他说清楚真相；那么，如果这次我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他，告诉他自己是被陆家卖给段家的典妻，告诉他萧允文是他的亲生骨肉，那我是不是就能和他回到从前。
不，就算不回到从前也没关系，只要少游知道我的不得已，就算他不原谅我，想必也愿意和我好好的做一对夫妻，就这样过下去，总有一天，总有一天他会重新喜欢上我的。
就算违背之前对老爷发过的誓言也没关系。
反正，上次陆少游折腾我的时候，我已经快把全部真相都说出来了，都已经破誓过了，那再说一次，也没什么要紧的。
做下决定后，萧如玉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他后知后觉的意识到，现在是自己和陆少游的婚礼，便情不自禁的慌乱起来。
他紧张得要命，甚至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不得不解开几颗盘扣，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你倒是准备好了，都开始脱衣服了。”
是陆少游的声音！
萧如玉想也不想，站起身来，颤着声道：“少游，我有事要跟你说，关于我为什么会……”
激动的声音截然而至，萧如玉不可置信的望着陆少游，还有他怀抱里那个柔若无骨、娇媚动人的女子。
他也知道官场之上，总免不了应酬，但是，陆少游为什么会把风尘场上的女人堂而皇之的带回家中！
这甚至还算得上是他们的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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