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 评头论足

寿辰可能是楚老太太能见到楚湛的唯一机会，当听说要在丞相府举办，需要提前一日过去准备的时候，简直难以形容激动的心情，拉着陆嬷嬷彻夜筹谋探讨。

        所以回到听墨堂第一件事，打算先在众人跟前再度树立威严，以防有些人心存不服气。

        为难冯蕴柔恰恰可以起到杀鸡儆猴作用，好让众多侍婢瞧瞧，自家主子尚且需要受着不能发出半句怨言，由此见得她们这些没有地位的人恐怕结局更惨淡。

        千算万算愣是没料到楚湛如今胆子越来越大，竟敢二话不说直接行动维护冯蕴柔，甚至连个眼神都不愿意给到她，衬得她宛若跳梁小丑一般，惹人发笑。

        吼完话音刚落，传来楚湛不怒自威的声线：“母亲实在会到打一把，柔儿一直恭恭敬敬奉茶，谁知您居然故意冷落在边上。要不是儿子主动出手，到底您还要欺负到何时！”

        末尾一句大差不差称得上厉声呵责，楚老太太吓的浑身打了个激灵，绞尽脑汁想借口。

        随即扫视一圈，眼底一片冰霜，语调不紧不慢开口：“方才景象在场者无不瞧的清楚，孰对孰错想必他们皆有判断，不若挑几个问问，母亲以为如何？”

        楚老太太不甘心就此服软，硬梗着脖子与他据理力争：“哼，你可真是我的好儿子！这儿的丫鬟婆子肯定全部听你号令，根本没有丝毫公平性可言。现在倒好，反过来问我意见。”

        越听下去楚怜越觉得她不可理喻，胡搅蛮缠无理取闹玩的得心应手，忍不住愤愤发声。

        “怎的所有道理都成了您说的？刚刚娘亲在您面前站了多久，您明明看的真真的却选择不理不睬，做过的事还不敢承认，没能力没胆量何必那样发难！”

        其实楚老太太是何想法，楚怜摸得透彻的很，原本觉着痴心妄想而已，谅她翻不出多大水花。事实证明确实翻不出花来，然存心伤害不该动的人，成功触怒楚怜底线。

        不待她恼羞成怒讲一堆无用空话，紧随其后毫不留情戳穿伪装，径直剥开摆在明面上。

        “别着急生气祖母，后边怜儿还有许多话在等着您。快到寿辰并不大想撕破脸皮，即使积怨已久，也维持表面得过且过便罢，而您千不该万不该冒出立威心思。此处乃丞相府，娘亲才是这里唯一的女主人，自然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意图遵循擒贼先擒王的说法，来抢夺管家权，估计为了可以顺利再回听墨堂住着罢。哎，这就是您的不对了，当初去二叔那儿是您自个要求多次的，既然喜欢同他们住在一个屋檐下，回来做什么，寿宴结束再把您送走。”

        一针见血言语颇觉咄咄逼人，使得楚老太太怔愣住缓不过神，干巴巴张了张嘴无言。

        后知后觉被戳中心事，布满褶皱的双颊慢慢浮现红晕，登时慌张跳脚：“你知道个屁，不管怎么说我是长辈，竟如此无礼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上述内容该出自你的口吗！”

        楚怜不禁撇撇嘴满脸不屑，只差当下冲她啐上一口，于心中腹诽算是个劳什子长辈。

        不过按照礼数确实楚怜不应句句质问，亦或者阴阳怪气，显得十分不礼貌。因此楚湛敷衍似的斥了她一句，仅叫了声名讳而已，眼神示意躲在身后，再没其他多余表现。

        大儿子替儿媳说话呛自己一顿，尚能默默咽下委屈，现下孙子辈亦不再尊重，楚老太太感觉怒气郁结，开始不依不饶，拿楚怜开刀非要给形象找补些许。

        “不得不提醒湛儿，这丫头牙尖嘴利脾气古怪的紧，以后少不得给你惹事，最好尽快仔细教习一番，否则绝对做出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甚至危及整个楚家上下。”

        别说旁人就连魏安玥都坐不住，在楚怜极力阻拦中强行站出来，目光如炬对视上座。

        “恕本郡主不能苟同，可别忘了怜儿乃皇上亲封的县主，品行自然无需多言，难不成老夫人觉着皇上的旨意有问题？既如此本郡主抬举一回，进宫替你将这些话原模原样转述。”

        故意顿了一下，古灵精怪的拉长尾音，紧接着上下来回打量，摇头叹息道：“依着你这一把老骨头，恐怕挨不住几板子。啧，放心，本郡主一定求情少打些。”

        听完楚老太太倏然面容失去血色，指尖止不住颤抖，捏着的帕子脱手轻飘飘落到地上。

        顾不上吵架赶忙休提前话：“你！我没有，郡主莫要污蔑老身，何曾说过怜丫头坏话。”

        眼神四处乱瞟完全不敢与魏安玥对视，额头及后背冒出大量冷汗，双唇嗡动等候发落。

        半晌殿内仍一片寂静，稍稍睁开一条缝，见魏安玥勾起一抹饱含寒意的冷笑，心跳猛的空出半拍，转头满眼无助向陆嬷嬷求救，对方一脸正色示意她耍无赖。

        楚老太太踟蹰片刻，认命似的深吸一口气，抬手捂住胸口作出一副痛苦模样，口中不停喊着：“哎呦哎呦，心口疼的老毛病怎的这时候又犯了。”

        “得快点服药才行，老奴扶您过去。”旋即陆嬷嬷扶住她的胳膊，语气担忧匆匆附和。

        或许由于演技太过逼真，信以为真的侍婢不在少数，反观各个主子则形态相差甚远。

        楚怜、魏安玥、容钦以及楚钰纷纷眯着眼睛看透背后真相，另一边冯蕴柔忧心忡忡想过去搀扶，楚湛则在担心之余投去犹疑探寻目光，针对楚老太太做戏能力他颇具有发言权，体验过的次数早已数不清，因此养成格外谨慎心理，无法一下子相信。

        当楚老太太身影消失在屏风后，所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晓得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楚怜拉着魏安玥隐藏在角落里说悄悄话，闲来无事对她的演技评头论足，同时一针见血点破穿帮之处，随即二人相视一笑，慢慢收不住变为前仰后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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