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疼痛

皇帝面带不耐烦大手一挥，苏太监领着三五个小太监一块上前，各司其职按住晋朔王的四肢，使得他半点动弹不得，由苏太监接过药碗，用力捏住他的下巴迫使张嘴。

        然晋朔王十分不配合，哪怕手脚皆失去活动能力，但依旧不肯放弃，运用起灵活的脖颈。

        半晌，找不到合适的机会灌药，眼瞅着皇帝的情绪越发趋于失控的边缘，当即苏太监发了狠下移掐住脖子，若是再扭动只会感到无边无际的窒息，切实体会濒临死亡。

        这下倒真的起了效果，乖的不得了一动不动，美中不足的就是上下嘴唇选择紧紧闭合。

        摁压左臂的小太监空出一只手，捏住晋朔王的鼻子，不消多时，按捺不住张口呼吸。

        趁机苏太监将药一股脑倒进口中，也不管他是否会呛到，随即用手封住嘴巴，形成一个外力阻止他往外吐的动力，迫使他不得不顺着喉咙往下咽。

        “一味发作起来让你痛不欲生的毒药罢了，且放心，占了朕与母后诸多便宜，朕怎会赐予你快速了结的痛快法。日日晨起会有人为你送解药，午间再度饮下，如此反复循环，岂不妙哉？药效持续疼苦十个时辰方丧命，所以命是不会在毒上丢掉的。”

        皇帝状似若无其事的话语，落在晋朔王耳里宛如催命符，嘴角弯起笑意愈来愈清晰可见。

        起效快的很，根本不给晋朔王求饶的机会，腹部突然传来难以承受的绞痛，顿时，站不住捂着肚子摔倒在地，四肢蜷缩在一起翻来覆去打滚，嘴上还一刻不停的高声叫嚷。

        “来人，送他回王府，留几个宫里的人好生照看，可别稍有不慎没看住，让他痛快死去。”

        冷酷淡漠的声线不禁惹人发颤，尤其眼尾那一抹挥不去的轻蔑，更衬得皇帝冷心冷情。

        回程马车上晋朔王已痛到精神恍惚，手脚蜷缩蹲坐在角落呻吟，到达后几乎被苏太监拎着扔进房里，并安排跟来的约摸四五个太监留守，以便到点灌药。

        其余小太监则由苏太监带领，跟随皇帝的命令，将王府上到管家下到小丫鬟，挨个押走。

        动静极大惊动后院，林洛拖着大腹便便匆匆赶去前厅，连途中碰上绿翡都没工夫顾及。

        瞧见苏太监颐指气使模样，登时来了怒火，拿捏起王妃的气度呵责：“苏公公好大的威风！这里是王府不是宫中，仗势欺人来错了地方，有本妃在，谁敢带走他们！”

        “哦？王府吗？”意味深长的瞥了林洛一眼，随后指了指门口方向阴阳怪气的说，“请王妃自行出去瞧瞧，如今这儿到底是什么地方，又应何人做主。”

        林洛蹙眉心道不好，跑到府门前却发现牌匾已摘下，当即心脏漏跳一拍，若无竹桃眼疾手快撑着，怕是要和大地来个亲密接触。

        脚下似灌了铅般千斤重，每次抬步都感到十足艰难。王府匾额皆出自皇帝的手，按照规矩除非皇帝下旨取下，否则任何人不得擅动，而摘下意味着废黜。

        猛的揪住苏太监衣袖，质问他现今是怎样的情况，精神筋疲力竭导致手上根本没力气。

        苏太监轻易甩开，低头仔细整理弄乱的部分，挑了挑眉，事实情况完完整整奉上。

        最后人员和物什都清点完毕，临走前路过怅然若失的林洛，嗤笑道：“咱家觉着你谢谢肚子里这个东西，因为属于皇室血脉，便留个出世的机会，唯有凌怡阁掌事大丫鬟留下。”

        一想到孩子瞬间燃起求生渴望，拼命喃喃自语：“对对，我还有筹码，一定能好好活着。”

        ……

        半月时光飞逝而过，晋朔王伏诛得到惩罚，背负血海深仇的容钦终于脸上渐渐浮现笑脸。

        和楚怜的相处模式恢复从前，闲来无事一人看书一人耍剑，一动一静极其富有美感。

        坐久了肩膀酸痛，眼睛亦干涩难忍，索性偷偷抬眼欣赏容钦飒爽英姿，一招一式果决带着凌厉气势，衣角发丝随动作翩翩起舞，惹人移不开眼睛。

        楚怜与他相识颇久，很多话无需言明亦各自懂得，虽然从未正式提起过，但她明白容钦深埋心底的不甘。即使用尽手段折磨晋朔王能带来畅快，可以命抵命才对得起死去的父母。

        长长的出了口气，指尖叩击桌面不禁展开思索，其实十数日翻来覆去毒相发作，给人的快感差不多足够，合该让容钦亲手血刃，不再整日桎梏于其中。

        想到就做，派遣青风去长街后置一身夜行衣，又在瓶瓶罐罐中挑拣出炼成的迷香，全部打包在一块送到容钦面前，在对方惊喜交加的视线里，勾唇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

        当晚容钦一袭黑衣手持长剑落地晋朔王府，由于府内没人打扫以至杂草丛生，一片荒乱。

        留守的小太监整日无所事事，早失了最初炯炯有神的样子，纷纷坐在一块饮酒作乐。

        很容易在酒中投放迷药，顷刻间几人歪歪扭扭散落一地，砸吧砸吧嘴打个酒嗝沉沉睡去。

        抬腿踹开正门，里屋床榻上躺着个蓬头垢面之人，点燃蜡烛凑近观察，不是晋朔王还能是谁，早没了意气风发的状态，疼的大汗淋漓意识游离，脱水使得皮肤嘴唇十分干燥。

        晋朔王告知到灯光和人，迫不及待张口嗓音沙哑叫唤：“水，水，给我水。”

        容钦不为所动站在原地，宛如盯住猎物的眼神，叫晋朔王感到浑身不自在，不禁抬头看。

        瞧清楚来人的样貌时，忍不住颦眉震惊，目光顺着向下触及到手上的长剑，立刻明了。

        扯着公鸭嗓发出可怖的怪笑，撑着床喘息甚久休整，方眉眼包含轻蔑，语气轻快艰涩开口：“可以见得你都知道了，那又如何呢？他们撞见本王给那死丫头下毒，居然扬言要上报皇帝太后，不听话就必须得死。一刀又一刀，故意胡乱扎在不致命处，一点点流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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