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诀别
秦阳缓缓睁开双眼，身周的水龙卷已经散去，阳光重新从云层中洒落。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带有原始气息的森林和蔚蓝的天空，然后浓重的血腥味钻入了鼻腔。
花了一点时间，秦阳适应了现在的情况，忙向四处张望铜头的身影。然而眼前的一幕，却让秦阳的心脏狠狠的揪紧！
只见一名身穿文士袍，整张脸孔隐藏在兜帽底下的男人，正凌空悬浮在不远处，他的一只手臂向上举起，掐住铜头的脖子提在半空，而被他掐住脖子的铜头，浑身上下伤痕累累，血迹斑斑。
铜头整条右臂齐肩断裂，低垂着头，不知生死。
“放开他！”
秦阳怒吼，两条水流形成的长鞭从他手中电射而出，袭向那个神秘的文士袍男子。
水流编织的长鞭击中空气，发出啪地一声脆响，而文士袍男子早已经闪避到了另一处位置。
失去支撑的铜头身躯，重重的从空中落下。
秦阳闪身过去伸手一捞，将这具破烂不堪的躯体抱入怀中。
简单查看了一下铜头的伤势，秦阳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他将手掌覆上铜头的伤处，手掌上散发莹莹的白光，不多时，伤口上便结出了一层寒霜，将不停流血的断口封死。
“铜头！铜头！”秦阳低声呼唤。
怀中的人儿缓缓睁开仅存的一只眼睛。
“二哥”嘴角扯出一抹艰难的笑容。铜头断断续续的道：“二哥铜头做做到了没有让你失望只要我还活着，没咳没有人可以可以伤害你，就算是神神仙，也也不行。”
“别说了，铜头！”
愤怒、悲伤、自责，多种情绪缠绕在秦阳的心头。
他好恨，恨自己为什么不早一点醒来！恨自己之前为什么要答应让铜头跟来！
不知道该怎么办，秦阳无助的将铜头紧紧揽在怀中，想用自己的体温温暖这具正在慢慢变冷的身体。
“铜头，坚持住！二哥带你回家，我们回家！”
铜头脑袋微不可察的动了动，用仅剩的左手抓上秦阳胸口的衣襟。
“二哥铜头先走一步，二哥你自己一定要保重可惜没能亲手替娘报仇”
抓住自己衣襟的手陡然无力的垂落，生命迅速流逝，转眼间，怀中只剩下一具冰冷的躯壳，依旧睁着唯一的那只眼睛，死死盯着某个方向。
秦阳顺着铜头的视线看去，入眼是那把“忆柔”刀。此刻它正安静地躺在地上，和它的主人一样一动不动。
明明仇人就在树林那边的渭河边上，铜头却选择了用他的性命保护他的兄弟。
没能用这把刀砍下迷当的头颅，你一定很不甘心吧。
秦阳轻柔地放下铜头的身体，将自己的外袍脱下，轻轻地盖在铜头的身上，然后走到“忆柔”刀前，弯腰将其从地上捡起。
“放心，你的仇，二哥一定替你报！”
抬臂举刀，刀锋指向在一旁怡然自得仿佛正欣赏一出生离死别戏剧的文士袍男子。
“你！该！死！！！”
汹涌的气势，以秦阳为中心向四周崩散！强大的精神力波动如飓风般肆虐，将四周的树木吹得东倒西歪。
秦阳的瞳孔变成了湖蓝色，就和意识海中的那个倒影一模一样。
“倏！”
秦阳从原地消失，下一秒便出现在文士袍男子的身后，忆柔刀狠狠地向对方脖颈斩去！
文士袍男子故技重施，伸出食指和拇指，便要去捻袭来的刀刃，但就在快要接触的一霎，文士袍男子脸色突变，想要闪身避开，然而变招过于仓促，并没能完全闪开秦阳的这一击。
“呲啦”一声布帛撕裂的声音响起，一直遮盖住面容的兜帽被刀锋划开，露出了文士袍男子的真容。
秦阳挺刀向前，趁势追击，但眼角余光看见了文士袍男子的面容后，却仿佛被施了定身法，呆在了原地。
虽然是长发，但那清秀的五官，眉宇间略带着的书卷气，那眼睛、那鼻子、那嘴巴，不正是秦阳自己？！
怎么。。可能？
意识海中的那个家伙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也就罢了，毕竟那是自己的“倒影”，可眼前的这人，秦阳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什么失散多年的兄弟，为什么也长着一张和自己一样的脸？
是真正那个秦阳的脸！
用手背抹去脸颊上被锋利刀刃蹭到导致渗出的血痕，受伤的事实让文士袍男子出离愤怒。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刚才他想要捻住秦阳刀刃的时候，突然发现秦阳的刀刃在以肉眼不可见的高速振动，如果不是因为发现这一点及时变招，现在他的手指可就保不住了，但最令他惊诧的，还是秦阳的速度！
那突然闪到自己身后的速度，几乎已经可以媲美自己的“跬步”了。
秦阳还沉浸在看到文士袍男子面容的震惊中，听见对方发问，才回过神来，眼前的家伙和自己长得一样的事先不管，有一点是不会错的，那便是——对方是杀害铜头的凶手！
现在当务之急，是替铜头报仇！
没有理睬对方的提问，秦阳再一次闪身贴近文士袍男子，右手忆柔刀劈向对方胸口，左手向外一扯一拉，一条水流鞭快速成型，击打向文士袍男子太阳穴。
有什么问题，先把你打倒再问！
眼见秦阳来势汹汹，文士袍男子手结无畏印，只见他的身周凭空出现四面冰盾，逆时针旋转，将秦阳的攻击一一阻挡在外。
这一次，他看清楚了秦阳速度的秘密，原来是在脚底挤压水流，形成高强度的推进力，达到快速移动的效果。
秦阳的攻击全被自己身周的冰盾挡下，文士袍男子转守为攻，变换手印为期克印，四面冰盾随之碎裂，碎冰以离弦之箭的速度激射向秦阳。
噼噼啪啪，秦阳依样画葫芦，同样手结无畏印，在身周唤出四面冰盾，将文士袍男子的攻击尽数挡下！
“复制！”
模仿能力的威力加强版
自从在意识空间内接收了“倒影”传递给自己的精神力，秦阳驭水的能力不仅大大开发，就连原先的各项主动技能都有了飞速提升！
现在的秦阳，就像玩具汽车被装上了核动力，能力还是那么些能力，但效果绝对不能同日而语。
说到底，文士袍男子的这招冰盾，无非是通过结印的方式调动自己的精神力，将身边空气中的水分子在极短的时间内迅速凝结成冰，然后用精神力控制结构，以此来达到防御的目的。
而作为同样拥有驭水和控冰能力的秦阳来说，这一招的技术难点，仅仅只在于调动和控制精神力的利用率上，不过，秦阳现在最不缺的就是精神力。
即便他的控制精细度没有对方那么高，但架不住他量多啊，就算其中浪费了很大一部分，剩余的量结几面冰盾也绰绰有余。
“就是你吧，那块礁石！”在挡下文士袍男子的攻击之后，秦阳看着对方冷冷说道。
在见过对方的容貌和使用的招数后，秦阳百分百能够确定，对方绝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物！
如此，结论就很明显了。眼前这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家伙，就是自己这次任务的目标！
“你是束手就擒，还是让我打断你的手脚，再把你带回去？”秦阳冷冷道。
文士袍男子被秦阳话里的威胁之意给气笑了：
“你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呵呵。要不是躺在那里的那个蝼蚁扛不住死了，让我的能力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就凭如今的你，又怎么会是我的对手？研究所的走狗？”
“你知道研究所？”秦阳眼神一凛。
“当然。我不仅知道你是研究所的人，我还知道研究所对你们这些爪牙，用了什么样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们是不是和你说，你们是在维护时间线的稳定，对抗不可知的风险？呵呵。真是幼稚啊，也就只能骗骗你们这些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罢了。”
秦阳皱眉：“你什么意思？说清楚！”
事关研究所，他不得不慎重。
“你有没有想过，你们回到的这个时间线，真的和你所知的那个时间线是同一个吗？啊！我这么说的话，可能你们那核桃大小的脑仁听不懂。
“那我换个说法，你们是如何判断某个时间线的历史是否发生了异常？你作为参照的标准是什么？”
文士袍男子不放过任何一个可以贬低研究所的机会，见秦阳露出思索的表情，便侃侃而谈：
“是你所熟知的历史对吧？那么，既然你所熟知的历史和你现在所经历的历史存在不同的地方，那么是不是说明，你所熟知的历史，和你现在所处的历史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历史，他们各自独立？
“即便我将这个地方的历史改变了，但在你的认知当中，真实的历史并没有改变。那么你们工作的意义是什么呢？呵呵，还是那什么所谓的维护时间线的稳定？”
秦阳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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