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名声大噪
渭河北岸，西围
秦阳气喘吁吁，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滴落的汗水，他与魏延已经你来我往对战了百来个回合。
曾在对战马岱时大放异彩的招式对魏延根本无法起到效果。
除了体力有所消耗外，魏延依旧完好无损，应该说，果然不愧是一流武将么？
好在秦阳作为守阵一方，并不着急，眼看着天色将亮，反而对魏延这方不利。
魏延心知今次已无法夺取眼前阵地，奇袭计划可以说已经失败了，他现在是出于武人的尊严和断魏军一臂的想法，想要在撤军前斩杀秦阳。
如果能斩杀敌军守阵将领，哪怕今日撤军回去，那么依然有战果收获，士气仍在，可以整军再来。
“再来！”
魏延大喝发动进攻，钢刀在空中划出一道圆弧，笼罩秦阳四周，刀势磅礴，大开大阖，间或夹杂出其不意的刁钻。
盾牌上传来叮叮铛铛的声响，仿佛炒豆子般不绝于耳，刀盾一触即分，魏延身随刀转，并不奢求一击建功，而是这边攻一下，那边砍一刀。
他在测试商力的防守盲区！
两人打到现在，魏延基本已经摸清了秦阳的弱点，虽然秦阳使用那种快刀招式时似乎快如闪电，但那只是手上的动作，如果仔细观察，很容易发现秦阳的身体并没有可以匹配他刀法的灵敏，这使得对方的快刀并不能发挥极致。
所以，究竟是故意造成的假象，还是对方本身有速度缺陷，能否从其中找到切入点破局，就是魏延现在看似天马行空的攻击所隐藏的意图。
秦阳虽然依靠“模仿”获得了三套风格截然不同的刀法，但一是一，二是二，三种刀法之间并没有融会贯通，而魏延的攻击，却是在一招之中蕴含了好几种变化，让他完全没有之前压制马岱的那种优势。只能在盾牌防守中的间隙，尝试着进行反击，可惜效果并不如人意。
在利用“集中”再一次躲避掉魏延抓住秦阳因为转身稍慢的空档刺来的一刀后，秦阳已经在和魏延的对战中使用了两次“集中”，今天剩余只能使用一次了。
这样下去不知道能不能撑到援军赶来。
虽然比起刚来到这个时代的时候，秦阳已经有了极大的进步，学会了三叠劲和盾牌、长矛的武技，甚至都能在一对一对决中战胜名将马岱，可是对阵魏延这样的一流武将，终归是棋差一着。
要是能有机会形成架刀角力的局面就好了，秦阳心道，如果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和魏延近距离面对面，使用每天只有一次的“催眠”的能力。
盾牌在不停的格挡，在魏延神刀的攻击下已经有多处出现了损伤，相信用不了多久，就失去防护作用了。
秦阳深呼吸，只能赌一把了。
将站姿改为蹲姿，盾牌下沿贴着泥地，整个身体龟缩在盾牌之后，顺着魏延攻击方向变换角度，这样的好处是防守更坚固且节省体力，坏处是完全放弃了反击，一旦盾牌先支撑不住，那么只有落败一个下场。
放弃了吗？魏延看到秦阳摆出了乌龟阵，心头闪过一丝不屑，他本身性格中就有骄傲自负的缺陷，十分看不起没有骨气的家伙，对于硬汉反而十分欣赏。
既然对方一味龟缩，那么胜负也就到此分明了，可惜，还以为是一个值得一战的对手，看来也不过如此。
就在魏延心中对秦阳打了差评的时候，秦阳将盾牌套环内的左手臂悄悄松开，趁魏延一刀进攻砍中盾牌之际，蹲下的双腿骤然发力，整个人从盾牌后面高高跃起，半空中调整姿势，形成头下脚上的状态，执刀从天而降，直取魏延头顶！
什么？！
魏延大惊抬头，他从来没有想到有人会用这种招数！
因为注重防御的完整性，秦阳使用的盾牌是全身大盾，高度在一米六左右，要想跃起超过这个高度，在全身披甲的情况下，正常人是做不到的。
这也就是魏延不知道秦阳几天前在魏军军阅校场比武中的表现，当时在场的铜头等人可是亲眼看见秦阳如何一跳跃起两、三米高，用从天而降的下劈击败蒋兴的。
来不及躲避了，魏延只能举刀格挡。
刚将神刀摆好格挡姿势，就感觉手臂一沉，秦阳挟下落重力和三叠劲的一刀便砍到了神刀上，巨大的力量逼得魏延不得不换上两手举刀。
成了！
秦阳一喜，调整下落的身子，双脚稳稳着地，手上力量不停，如连绵的渭水一波一波向着魏延格挡的神刀涌去。
双刀角力的态势已经形成！
就是现在！
秦阳猛然睁大双眼，向魏延看去，在双目交汇的下一秒，秦阳即将发动“催眠”能力！
正在此时，魏延发现自己角力处于下风，于是双手一撤一带，猛然间将秦阳施加的巨力导向一旁空处，秦阳手上突然一空，整个人在惯性作用下往前扑去，魏延趁势往秦阳屁股上狠踹了一脚，将秦阳踹了一个恶狗扑食摔在地上，恰好打断了秦阳“催眠”技能的发动！
糟糕！
秦阳想也不想，扑倒在地的瞬间马上一个懒驴打滚，连续翻滚躲开魏延随之而来的刀劈。
失败了，战斗开始以来最好的机会错失了。
秦阳灰头土脸的从地上爬起，现在的他因为刚才的跃击，已经舍弃了盾牌，只剩下“忆柔”刀还在手上，接下来再打的话，胜算不大。
魏延忌惮于秦阳刚才突然跃起的招数，在趁机跟劈了两刀被秦阳躲过后，并没有再继续发动攻击。
突然，魏延脸色大变，他感觉到大地正在发生震动！
原来不知不觉间，双方已经鏖战了将近半个时辰，此时天光已经大亮，魏军的援军骑兵正在向着此处赶来！
啧，看来只能先撤了。
魏延高举左拳，传令：
“全军听令！步兵登筏过河，弓箭手压阵，鸣金收兵！”
传令完毕，魏延将神刀缓缓入鞘，在一众亲卫的保护下，向着河边退去，走到河边时，魏延转头向着秦阳喊道：
“秦军侯，今日打得不甚痛快，咱们来日再战！”
说罢，便登上竹筏，缓缓向着渭河对岸离去。
————————
咚咚咚
马蹄踏地的声响逐渐清晰，震得地上的石子都开始跳动。
只见东边视线尽头处先是冒出一个黑点，接着便是越来越多、乌泱泱一片雍州军装束的骑兵，大军奔袭至秦阳阵营处，带头一名将领“吁”地一声勒停身下战马，由于速度太快，战马人立而起，发出恢律律的嘶鸣。
挥手示意身后骑兵密切监视大部分已经过河的蜀军，将领翻身下马，走到秦阳近前。
秦阳正为错失良机，无法“被俘”去蜀营而懊恼，见一顶盔掼甲的将军站在自己面前，抬眼一瞧，竟是郭淮亲至！
“使君，”秦阳抱拳施礼，“标下无能，未能留下敌将，请使君责罚！”
看着眼前一曲队伍仅剩二百余人，而撤退过河的敌军却有上千人，鹿砦前那层层叠叠的尸体，无不说明战事的激烈。
其实在过来增援的途中，郭淮已经做好了防线失守的最坏心理准备，可到了现场一看，不仅防线没有失守，还赶跑了偷袭的蜀军，这任谁都开不了口责罚秦阳他们。
“仲明一夜辛苦，”郭淮伸手搀起秦阳手臂，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猛将，见秦阳浑身泥尘，甲胄破烂，身上却并没有大伤，不禁动容。
“仲明以一己之力，击退来犯之敌，使我北原防线固落金汤，真乃子孝将军再世也。”
子孝将军指的是曹仁，以擅守成名，曹仁在襄樊之战中，誓死镇守樊城，挡住关羽的围攻，间接导致关羽被吕蒙偷袭，败走麦城。
“使君谬赞了。”秦阳姿态摆得很低，可是他谦虚，有人却不允许他谦虚，只见铜头和二百余剩余的守阵军士，一窝蜂涌到秦阳身旁，争先恐后地向郭淮描述秦阳的事迹。
郭淮越听越吃惊，没想到秦阳不仅以五百人挡住了敌人两千人的攻势，还阵前斗将，击败了蜀将马岱、击退了曾让自己大吃苦头的魏延！
一开始郭淮还以为来偷袭的只是一小部蜀军偏师，但既然是魏延、马岱亲自带兵进攻，那么必定是精锐士兵了，忙叫人查看战场，从阵亡蜀军的装束、兵器上果然发现了端倪。
“禀使君，经儿郎们细细查看，来者应是蜀贼精锐虎步军及部分神刀军。”有查看战场后的士兵向郭淮汇报。
虎步军、神刀军！那都是蜀军精锐中的精锐，自己曾在他们手上吃过大亏。
知道来袭的部队情况后，郭淮不淡定了，重新又审视了一遍秦阳和他手底下的士卒。
看着看着，郭淮忍不住笑出了声，
魏延啊魏延，你堂堂精锐大军，居然在我手下一群平日里就打打流寇的郡兵手上吃了败仗，今后谁还敢说我郭淮是你的手下败将了？哈哈哈。
“好！仲明真乃绝世猛将也，吾回去后便向大将军举荐，拜仲明为扬武都尉！”
郭淮狠狠拍了拍秦阳的肩膀，身后的一众兵士，闻言也向秦阳投来羡慕崇拜的目光，毕竟败马岱、退魏延的战绩，在雍州军里可算得上是骇人听闻了。
一时间，秦阳秦仲明之名，在雍州军乃至整个魏军中都传了开来，名声大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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