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袁江
天气很好，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清凉舒爽。
我到御花园散步，走着走着却看到面前有一群人好像在打骂谁，被骂的那个男子始终跪在地上脸上挂着泪痕，我不禁有些好奇，走上前一看，那群人竟是一群太监、宫女，还有几个太监手里拿着藤条抽打着那个男子的背脊，我看着心里一阵愤慨。
我给了齐甚一个眼神，他很快上去把那个跪着的男子带了过来。
男子跪在地上抬眸看向我，我一愣，这男子长得很英俊，五官端正，皮肤白皙，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水汽好像很委屈的模样。
“你不必害怕，他们走了。”
我轻声安慰道，男子听到我的话抬眸看了我一眼，然后又低下了头，我看了看四周，没有其他人，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抬起头看向我，他的表情很茫然，他说：“草民名叫袁江……”
“草民？你不是宫里的人？”我这么问。
袁江摇摇头，说：“不是，草民是跟着戏班子进宫为了两个月后的中秋宴表演的，只是草民只是个打杂的，因为做错了事所以才会被打……”
我看了看袁江身上破烂的衣服和身上那青青紫紫的鞭伤，我突然对他产生了一种怜悯。
顿时我心里生出一个计划，袁江是宫外的人，如果培养他做我在宫外的接应人……这个主意很快就在我心里敲定下来。
我上前扶起袁江，袁江有些受宠若惊。
“你受伤了，我宫里有些药，你同我去宫里拿上吧。”
袁江点了点头，跟着我一路走，袁江一路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我们来到了我的寝殿，我吩咐宫女把药箱取了过来，我打开箱子看见里面有些跌打损伤的药膏，我拿出来递给袁江，袁江有些不好意思，说：“多谢娘娘……”
我笑了笑道：“不碍事的，你先擦上，我去给你拿些干净的衣裳换上。”
待袁江换好衣服后我将他单独带到了房间里，他一副恭敬害怕模样跪在我面前，我看着他的模样笑着说：“你别害怕，嗯……本宫就有话直说了。”
袁江一副疑惑模样看着我，我伸手将他扶起来让他坐在我对面，把小姑姑给我的地图给了他。
“你能做我的接应人吗？”
“接应人？”
袁江疑惑的看着我手里的地图，然后问道：“娘娘您说的接应人是什么意思啊？”
我把地图铺在桌子上，然后指着地图对袁江说:“你只需帮我注意有哪些人进出这个茶肆就行了。”
“就这么简单吗？”
我坚定的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个可相信的人，只是我现在也是没办法了。
“你愿意帮本宫吗？”
我试探性的询问道，我看着他，他看着地图没有说话。
“怎么？不愿意？”
袁江赶紧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我拱了拱手说:“不……是娘娘救了草民，草民愿意为娘娘做事！”
我欣慰的点了点头。
中秋过后袁江也出宫去了，这两个多月里我没少和他联系感情，给下去的赏赐也不少，我当然知道只有给了好处，人家才心甘情愿为你做事。
时间过得越久，要调差的事变的越来越复杂，皇帝身边因为把齐甚调给了我所以又增添了一批带刀侍卫，我甚至萌生出一个培养死侍念头……
皇帝提出了要去木兰围场狩猎，不出意外我又在一众陪同之间，只是这次我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可以去紫宸宫看一看那个密道。
于是出发那天我称病和惜嫔二人留在了宫里。
这天夜里我同惜嫔共同来到紫宸宫准备去找密道，只是刚到宫门口时就被侍卫拦住了。
“娘娘，没有皇上允许任何人不许进出紫宸宫”
那两个侍卫义正言辞道，我和惜嫔面面相觑，随后我叹了口气道:“本宫前两日伴驾时发现丢了一只簪子，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只是那簪子是太后娘娘亲赏的，听说还是先帝赠给太后的，只觉得找不到……”
那两个侍卫听这么一说有些为难，随后又道:“微臣定会封锁紫宸宫，保证不会让任何人进入，若娘娘的簪子是丢在里头了那任何人都拿不走，还请娘娘过两日等皇上回来了再进来找吧。”，他们二人朝我一抱拳为难的低头劝说。
眼看无望正欲转身却看到了齐甚正好过来。
“娘娘如何在这儿？”
齐甚看到了我有些诧异，随后朝我福身。
“你来的正巧，本宫的簪子丢了”
我看着他道，齐甚有些犹豫，我又加了一句，“是太后亲赏的，我怕被旁人拾了去，若是这样恐怕太后娘娘会生气“
听闻，齐甚点了点头，然后转身看着那两个侍卫道:“既是娘娘的东西丢了便让进去吧，有什么事等皇上回来我担着”
听齐甚这般说，那两个侍卫不敢违抗齐甚的命令，于是朝齐甚点了点头退了下去。
我朝着齐甚感激的看了一眼，齐甚嘴角扯出一抹浅浅的笑道:“娘娘去吧，末将在外头守着。”
我点点头同惜嫔一起进了紫宸宫，我与惜嫔二人借着找簪子的名头到处查看，只是找了好半天都没发现什么密道，直到惜嫔在龙椅后的屏风后头发现了一个麒麟机关。
我走到那麒麟机关前仔细观察了好一阵，然后推开机关，机关后面竟然露出一扇门，看那门上雕刻的龙凤呈祥图案便知道是用了很多年头的老物件，而且那扇门上镶嵌着夜明珠，在夜色下泛出淡淡的光泽，显得格外精致。
我和惜嫔面面相觑格外震惊，原来真的有密道存在。
只是此时不宜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就在我还在观察那道暗门之时齐甚的声音从外头传了进来:“娘娘找到了吗？末将进去帮您一起找吧？”
我和惜嫔互视一眼，她立刻从袖子里掏出了一支簪子道:“妹妹的簪子在这儿呢！可算找到了！”
我顺着她的话继续往下说:“哎呀！本宫还以为已经被人捡走了！”
我接过簪子走出屏风朝着站在门口的齐甚晃了晃，“本宫找到了。”
齐甚微微点头道:“既找到了还请二位娘娘快些离开吧。”
我和惜嫔一同离开了紫宸宫，在离开紫宸宫的时候不知是不是我看晃了眼，我看着齐甚眼神中闪烁过一丝精光不过很快又恢复了一派老实模样，他又朝我扯出一抹憨实的笑容道:“娘娘快些回宫吧，夜里天凉。”
我们走后，那道门缓缓合上了。
回宫的路上齐甚一路跟在我身后，直到送我回了宫殿他又站在宫门守着。
第二日袁江进宫同我说了一些关于茶肆的消息，他同我说茶肆常有一类人进出，说着一些听不懂语言在聊天，这样的人有时三五个一群，有时十几个一群。
我有些疑惑，可袁江却觉得他们只是外邦来进行卖东西的商贩。
“你能替我查一查他们都是来自哪里的吗？”
我看着袁江问，他有些犹豫，我从身后的宝盒里拿出了一锭金子放在他手上。
“如果你能查出这些人是哪里的人，那么这锭金子就归你。”
我一脸期待的看着袁江，袁江有些犹豫，过了许久之后他终究是答应了我。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我将重心放到了争宠上，毕竟小姑姑说在这偌大的后宫若没有宠爱就什么都做不成，更别提要帮助谁做事。
前两日沈渡还进宫看我来着，明面说是看我。实则早已经按耐不住向我打听皇帝的立储意思，为了搪塞他我也只是和他说我在皇帝耳边没少提他。
这日里去给皇后请安，几位嫔妃坐在一起聊聊天，突然聊到了皇上最近又新封了一位常在，听说从前是个戏子，名角儿，脾气傲的很，
几人聊天之际，外头太监来报:“苓常在到～”
我们几人相视一笑，一猜便知道她就是那个戏子了。
苓常在穿着素白色的纱裙，一袭白色衣裳衬得皮肤白皙胜雪。头上梳着堕马髻，插着一根碧玉簪子，看上去很是高贵典雅。，她走进来后看了我们几人一眼，然后冲我们福了福身子。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见过各位姐姐”
她的嗓音清脆甜美，只是冰冷中带着傲气，不过一颦一笑都极尽妩媚，这样的女人的确能迷倒男人。
茵贵人阴阳怪气的打趣:“妹妹是年纪小，在这宫中不认路，所以来迟了么？”
几人听了这话皆是一阵哄笑，苓常在也不怒反笑，只是轻启朱唇吐出的话让众人一愣。
“近来身子懒，皇上说……既有了身孕，便可不必那么勤快些，嫔妾也只是遵圣旨罢了。”
众人听了这话皆是大惊失色，“你怀孕了？你不是才侍寝两个月么？”
苓常在捂着嘴笑了笑:“是啊，也不知怎的，人人都说福气在后头，可嫔妾的却是在前头。”
这话有些压着茵贵人的意思，明里暗里嘲讽在坐的几个没孩子姐妹。
我看到皇后脸色有些难看，于是连忙开口圆场:“既有了身孕那便好好养着。”
苓常在笑着点了点头只是看向茵贵人的眼神还是充满敌意，她们二人争锋相对。
从皇后宫里出来后苓常在提议到我宫里去坐坐，我想着也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便点了头。
进了我的宫殿后苓常在在主座上坐下后环顾四周，然后冲着我微笑道:“姐姐这宫里的摆设可真好看，妹妹从来都没进过这么好看的宫殿呢。“
我听到她的夸赞，心中也是颇为舒坦，毕竟有个人这般奉承着总是让人感到愉悦。
“这宫里有什么喜欢的妹妹就带一两样走吧？”
我笑着说，说完又吩咐身边伺候的宫人去准备糕点和水果。
“嫔妾谢娘娘，不过嫔妾这人粗鄙惯了，也看不上这些太精细的东西。”
苓常在笑着推辞，我看她如此谦虚，心里越发觉得这个女人好像还挺有意思的。
“嫔妾今天来其实有件事想问姐姐，不知姐姐方不方便告诉嫔妾。”
苓常在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我见她如此模样心生疑惑，“苓常在有话但说无妨，姐姐自当洗耳恭听。”
苓常在见状，于是站起身，对我福了福身子说:“姐姐可认识……月贵人？”
我心里一惊，这不是小姑姑从前的位份吗？她一个戏子如何会认识呢？难不成也是秦国人？只是我心里猜测，却又不敢当面与她对质。
我假意思考了一会儿道:“月贵人……？似乎听宫里的姐妹提过一嘴。那不是秦国送来和亲的公主么？妹妹提她做什么？”
“嫔妾”
苓常在听到我的回答后，低垂下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摸样。
“姐姐可是知道月贵人在哪儿？未进宫时这位月贵人于妹妹有一份恩情在，如今进宫了便是想报恩的。”
她说的十分恳切，看来是个知恩图报的人，让我也找不到拒绝的理由，可是如果轻易和她透露了姑姑的事恐怕会打草惊蛇，于是我定了定道:“姐姐自会替妹妹去问一问。”
苓常在福了福身与我道了谢便离开了。
她走后太后就派人带了口信来说要见我，急冲冲的一路就赶过去了。
“臣妾参见太后……”
太后喝着茶挥了挥手让我起来，抬了抬眼问我:“哀家听说，最近皇上封了个苓常在？你怎么看？”
哟顿了顿送了一颗剥好的葡萄给太后，“皇上乃天子，三千佳丽也是为衍后嗣，多几个姐妹也无妨。”
太后看着那颗葡萄，眉毛皱了皱，然后叹了口气道:“你倒是看的通透，有人和你争宠你也不放在心上。”
太后话里有话，我笑而不语，太后又说:“戏子心眼多，你总要提防些，还有……你进宫快要半年了，肚子也没个动静。”
我听了她的话，一愣：“是臣妾无福……”
太后摇了摇头叹气道:“近来渡儿因为河北灾民之事又立一功，皇上立储之心更甚，现在岐儿已然被忽略了，哀家想想就头疼。”
我安慰道:“母后别担心，六王爷也有自己的心思，臣妾也会帮王爷提两句。”，太后满意的点了点头命我退下了，走之前拨了一个宫女伺候我。我知道这是要在暗中监视我，只是我少不得太后这个靠山，所以也不敢多说什么。
回到宫中时天色已晚，却看到皇上在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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