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团团是云希曾经的名字，是云栖给他起的，算是乳名。
因为听起来过于软萌，在云希成年后，云栖就没在人前叫过他这个名字了。
云希感觉到云栖身上散发出奇奇怪怪的气场，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怂，他一下子就乖了下来，任由云栖把他放在对面的凳子上。
他乖乖的双手捧着云栖递给他的茶杯，小口喝茶。
云栖看他又乖又怂的模样，实在说不出什么话来。
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云希虽然对亲近的人没什么分寸感，但除他以外，云希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亲近的人。
还是别吓着他，以后再慢慢教吧。
幕后工作云栖没让云希插手，在夹喇嘛的日子到来前，云希依旧进行着他闲散的度假之旅。
杭州西湖这种出名的景点本来就在云希下半年的度假计划中，如今提前来了，没有不去玩的道理。
云希请了一个本地的伙计做导游，在这几天先后游览了西湖美景三潭印月，灵隐寺，断桥，横店，雷峰塔等精华景点，还去了乌镇望仙桥，来凤桥，五福桥，卧龙桥，种福堂，尊闻堂，薛宅等明清时期的建筑。
这么一圈玩下来，时间过去了快半个月。
夜幕高悬，云希坐在街边的夜市摊上，点了扎啤和烧烤，一边喝酒一边等人。
他哥今天没有太多事情，他约了他哥在这里撸串，一起感受一下普通人的夜晚，给他哥枯燥的只有数据的生活增添一点儿乐趣。
他给他哥发了定位，他哥在的地方离这烧烤摊儿有点儿远，还得一会儿才能过来。
云希一边喝酒，一边观察周围的环境，听不认识的人侃大山。
夜市声音嘈杂，环境更是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
云希点的桌子在最边上，他左面儿的桌子上是两男两女四个年轻人，一起说说笑笑，氛围很好，看上去是一起来的朋友。
那两个男人偶尔会有一两句方言蹦出来，应该是本地人，一个长相清秀，看着有些书卷气，很温柔的样子。另一个挂着浅浅的黑眼圈，散发着颓废的气息，看起来像个废宅。
两个女孩应该是外地来旅游的，说话做事大大咧咧，一看就是北方的女孩子。
坐在云希前面那两桌人，看上去应该是一起来的。五六个人围了一桌，看上去都喝了不少，有的趴着睡了，有的在那儿吆五喝六，醉醺醺地耍酒疯。
云栖来的时候，云希已经自己喝完了一瓶扎啤。他脸色红扑扑的，那双本就清透的眼睛也变得水润润，亮晶晶的，颇有些活色生香的味道。
他一直目不转睛的看着云栖，软着嗓子招呼云栖过来。
云栖知道，云希酒量好，真真正正的千杯不醉，就没见他因为酒不省人事过。
曾经的仙酒千日醉，他喝了七坛也只是微醺。
低武世界的酒对云希几乎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就是会上脸。云希样貌本来就好，显出醉态的时候就更招人眼球了。
邻桌的两个女生红了脸，一直在偷偷摸摸的看他，前桌的一个纹了满背纹身的男人更是一直用下流的眼神在云希身上流连。
云栖快步上前，把云希挡在身后，挡住了那人投来的令人恶心的目光。
云希一向对弱小到完全无法威胁自己的恶意不感兴趣。
感觉云栖不太高兴，他还不明就理，疑惑地看着云栖，嘴里还含着肉串，说话的声音含糊不清。“哥，怎么了？”
“没事。”云栖看着云希秀色可餐的模样，眼色有些深沉，这就是他不太愿意让云希在外面喝酒的缘故了，云希自己没有自觉，但沾了酒的云希，太诱人了。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安抚地捏捏云希的脖子，轻声道：“我们家团团长得好看。”
坐在前桌的大花背悻悻地收回视线，都是男人，那小子长得跟娘们儿似的，他就是看两眼怎么了，又不会掉块肉。
他心里窝火，又不敢发泄。
那后来的男人眼神是真的可怕，让他感觉自己好像掉进冰窟一样，酒都吓醒了，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那绝对是手上溅过血的人。那警告的一瞥，携带的狠辣意味，他只在曾经堂口聚会时，大哥用枪打死唐叔的时候见过一次。
那种人，绝对不是他这种小喽啰能招惹的。
云希对云栖警告花背男人的动作一无所知。
听到云栖又在叫他团团，云希大概能猜到他哥为什么不高兴。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放下了手边的酒杯，把他专门为云栖点的烤串都推到云栖面前，拿起一串蘑菇哄他哥。“哥，我不喝了，吃一串吧，这些都是你喜欢吃的。”
云希是个肉食主义者，最喜欢鱼。云栖却是个素食主义者，不喜荤食。
这桌上一半的素食，都是给云栖准备的。
云栖接过云希手上的烤蘑菇，看着云希水汪汪的眼睛，无奈叹气，还是松了口。
“虽然不知道酒有什么好喝的，不过你喜欢，我也不拦你，想喝就喝吧。”
看云希突然亮起来的眼睛，云栖忍不住笑了，他总是舍不得云希受任何委屈，即使云希愿意退让，即使云希退让的人是他自己。
对上云希，他没有任何办法，底线总是一退再退。
他哥好容易松口，未免他哥反悔，云希飞快的转移了话题，和他哥说起了这几天积攒的好多好玩儿的事情。
他这几天就在他哥眼皮底下，不敢在外面疯玩。再加上他也想了解体验一下他哥的喜好，能和他哥多一些共同话题。
这半个月来，云希学着他哥以前的样子，在园林赏花，在湖上泛舟，在山间烹茶，在林中赏月，在花间奏乐，在竹林练刀，极尽风雅之能事。
这些风雅之事其实很能静心，虽然云希性格更燥一些，不得其中三昧，但也让他更了解、更接近他哥一点了。光是猜想他哥在他所处的情况下可能会怎么做，就已经很有趣了。
云栖目光停留在云希眉目间，一直笑的很温柔。听着云希仿佛小学生观后感一样的感慨，云栖悠悠抿酒。
云希看着云栖的浅笑，一时出了神，云希不说话后，他们之间的气氛显得静谧了起来。
外面的喧闹嘈杂，吵吵嚷嚷，云希都听不到，也不关心。
云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像一只不规矩的兔子在胡乱蹦跶。
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在远去，他只看到了云栖那近在咫尺的，沾染了酒液的浅淡唇色和他唇畔温柔的浅笑。
鬼使神差般的，他想舔食云栖唇瓣上沾染的酒液，想让那浅淡的唇色变红润起来。
云希不敢看云栖的神色，只是盯着云栖的嘴唇，一点点凑近。
云栖看着云希的动作，垂下眼帘，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他安静地坐着，没看云希，也没有闪躲。
云希恍惚间感觉，他哥仿佛交出了选择权，不主动，不拒绝。在等待他自己做出决定。
是兄弟，或者是情人，甚至是伴侣。
似乎不管他自己做出什么决定，他哥都会接受一样。
又或者，他哥只是在等他主动越界，然后像曾经无数次拒绝追求者那样，温柔而坚定拒绝他，让他结束他长久的绮思，重新回到自己应在的位置，恢复他们应有的关系。
身后有破风声传来，打破了云希的思绪。
云栖还没来得及对危险做出反应，就被云希一把拉过。
他跌在云希怀里，温软的嘴唇从云希唇角擦过。
两人都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又都飞快的调整过来，没让对方发现。
冲着云栖破空而来的是个瓷器碎片，被云希眼疾手快的捏在了手上。
云栖从云希怀里起身，两人一起往瓷片飞来的方向看去。
瓷片是从原先坐了两男两女的那一桌飞过来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左边一桌和前面那两桌起了冲突。
云希看过去的时候，那五六个醉鬼正在围攻那两男两女。
其中，一个黄毛正拎着凳子乱砸一气。
那两个男人护着那两个女孩儿狼狈的左右闪躲，险之又险的闪躲招架，好几次都险些被砸。
桌子上的盘子几乎都被前桌的那个黄毛砸碎了，这瓷器碎片应该就是刚刚盘子被砸碎时溅过来的。
云希守着云栖这么多年，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好容易鼓起勇气，想讨一个越界的吻。
还没来得及得手，甚至还没看到云栖对此的态度，就遭遇了飞来横祸。
暧昧旖旎的氛围，全被一个突然飞过来的瓷器碎片打破了。
如果不是他手快，那碎片还差点伤到云栖。
云希简直要气疯了。
大庭广众之下不管不顾的乱砍乱砸，甚至差点伤到无关人员。管他是不是误伤呢，看样子是不想要他那双手了吧。
云希冷笑一声，双指夹断碎片，一个弹射。
那两枚碎片疾驰而出，在夜色中划出一道亮色弧线，稳稳的扎在了黄毛双手的手腕上。
伴随着黄毛的惨叫和鲜血，碎瓷片利落的挑断了黄毛双手的手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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