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混血种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
卡塞尔学院。
楚子航恢复的消息暂时还没有传到路明非的手里，所以他现在还在不断地照着废柴师兄给的那个U盘学习辩论赛的技巧。不过不得不说，废柴师兄给的东西还是什么靠谱的，U盘里面不仅有包括了林郑江等世界辩论赛大师的视频解析，就连尼采的文稿也有，而且还是EVA亲口解说版本。
这让路明非从一个辩论赛小白开始快速的朝着一个娴熟的杠精进化。
当然，这样做也是有代价的。
那就是路明非最近总喜欢在别人说话的时候反驳，特别是芬格尔那个家伙一开口，路明非就像是看见了老鼠的猫一样，开始追着废柴师兄的逻辑漏洞穷追猛打，甚至是陆离也没有逃过路明非的魔爪，陆离和芬格尔无奈只好搬到了诺顿馆，这才有一个安稳觉可以睡。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躺在休息室的芬格尔愤愤的说，“早知道我就不帮路明非那个狗东西整理辩论赛的资料了！他已经闹得我三天没有睡一个安稳觉了！三天！我错过了换装大赛和晚上的单身狂欢派对！”
“见鬼！就连我好不容易才约到的戴安娜也被我放了鸽子！”
“戴安娜？”陆离皱眉，“你是说炼金学的那个南美妞？胸前波涛汹涌，屁股翘的可以放一只高脚杯的那个戴安娜？”
“当然！”芬格尔骄傲的拍了拍自己厚实的胸脯，“只有这样的女孩才能配得上这么英俊潇洒的芬格尔师兄！”
“你这种未成年的身高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的！”
面对废柴师兄的挑衅，陆离选择让他体验一下未成年的拳头到底硬不硬，很快，诺顿馆中就响起了芬格尔那宛如过年杀猪一般的惨叫。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鼻青脸肿的芬格尔连忙求饶，“我再也不拿你的身高开玩笑了！你赶紧从我身上下来吧...路鸣泽，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哼！”看着自己屁股下面鬼哭狼嚎的芬格尔，陆离起身，轻轻的揉了揉自己的手腕说道：“去把零和老唐叫过来，我们几个简单的开个小会。”
“开个小会？”芬格尔挑了挑眉，似乎嗅到了某种搞事的气息，“你该不会是准备对凯撒下手吧？放黑枪？”
“要你去就去，哪里那么多废话？”陆离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凯撒是我那个哥哥的对手，我没必要对他出手，他现在也不配让我出手，他背后的那些家伙倒是差不多。”
“真的？”芬格尔脸上带着一丝狐疑，但还是飞快的跑了出去。
不到三十分钟，零和老唐就在芬格尔的带领下来到了诺顿馆，老唐的手里还拎着维修箱，身上穿着淡黄色的工作服，至于零则是一套黑色的作战服，应该是刚刚从训练场里走出来。
“开会？”零冷冷的问。
“没错，废材联盟高层第13次会议！”陆离点了点头。
这时芬格尔却突然举手说自己根本没有参加过之前的十二次会议，陆离只好解释次数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帮路明非在学院之星的辩论赛上打败凯撒，赢得克拉肯以及白王龙骨十字的归属权。
“这还不简单？我们几个直接冲进安铂馆把凯撒打成重伤不就行了？只要凯撒不能参加比赛，那冠军不就是路明非的...”老唐重重的放下了手中的工具箱，一脸兴奋的说：“就凭我们几个的实力，放倒一个凯撒还不是手到擒来的问题？就算是他有一个蕾丝美少女团的保镖也没用！”
看得出来，自从前两天的狂欢派对之后，老唐对于凯撒那个蕾丝少女团抱着很大的成见。
虽然陆离也很想同意老唐这个计划，芬格尔却连忙摇头表示不行。
“拜托，这里是卡塞尔学院不是美国！”芬格尔伸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校规，“先不说我们几个能不能打得过凯撒和他身边的那些混血种保镖，只要我们敢对他出手。那就是违背了卡塞尔学院禁止互相伤害的校规，到时候就算是昂热校长也保不住我们！”
“那你说怎么办？”老唐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路明非明天就要比赛了，难道我们就只能在台下给他加油？”
“我的好兄弟，那你还想做什么？”芬格尔双手抱胸，叹了一口气，“这场辩论赛甚至是密党提出的尼伯龙根计划本来就是为了凯撒一个人量身制定的，现在裁判、场务、选手甚至是观众都是他们的人！”
“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奇迹发生…”
芬格尔的话说完，诺顿馆内陷入了沉默之中。
当一场比赛不再是以公平为基准的时候，所有的手段和计策都将无能为力，更何况这次路明非他们想要面对的是凯撒背后的混血种家族甚至是密党那种庞然大物，仅仅是凭借着他们几个人的力量，根本无法影响大局，最起码现在看来是这样的。
“奇迹？”陆离轻笑，“相信奇迹不如相信自己。”
“虽然凯撒背后的混血种家族很强，但我们废柴联盟也不弱的好吧？既然没办法通过正面战场解决他们，那就只好釜底抽薪了…”
“喂喂喂，你想干什么？”芬格尔一脸警觉，似乎嗅到了什么危险的信号。
“就是跟卡塞尔学院借一点龙骨十字给师兄救命而已…”陆离说，“嗯，借一点。”
他的话音刚落，在场的众人立刻看向了他，就连一阵沉默的零也面露惊讶。
“你要偷龙骨？！”芬格尔听明白了陆离的意思，惊呼道：“你这是在挑战密党的极限！你真的这样做，还不如老唐提的那个对凯撒下黑手！师弟，你这是要玩命啊！”
“而且你知道龙骨十字保存在哪里吗？冰窖！卡塞尔学院藏得最深，也是最严密地方！”
“小点声！小点声！”陆离翻了一个白眼，“你懂我的意思？我说的是借，不是偷！借是有还的那一天的，更何况混血种的事情怎么能叫偷呢？我们就是借一点而已…一点点…我保证。”
“更何况克拉肯和白王还是我和路明非杀得呢，提前借一点给师兄救命怎么了？”
“见鬼！师弟你真是疯了！”芬格尔后退了两步，远离了陆离，“我觉得跟你这个家伙待在一起实在是太危险了，说不定某天你被密党通缉了还会连累到我…”
“我现在退出废柴联盟还来得及吗？”
“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废话了，现在想退出已经晚了！”陆离摆了摆手，“既然没人反对，那我们就在决赛开始那天行动…”
“等等！你还没问谁反对呢？我反对！我反对！”芬格尔举手高呼。
“反对无效。”
“那还有零和老唐呢？！”芬格尔试图挣扎，但老唐却耸了耸肩表示只要能帮助自己的好兄弟路明非做什么都行，而零则依旧保持着沉默，但不反对。
“看来大家都赞成我的计划。”陆离回头看向了芬格尔，“废柴师兄，你现在还是不要挣扎了，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要死一起死喽…”
“只要这次任务顺利结束，我就帮你找到‘太子’！”陆离突然说。
提到‘太子’，芬格尔的眼中瞬间便闪过了一丝犀利的光，很快他就无奈的摊了摊手，“你们还真是一群混蛋啊！不过，我喜欢…”
很快，陆离便把具体的计划内容解释了一下，老唐和芬格尔开始准备道具，零一个人走向了宿舍的方向，应该是回去和她的老板请示。偌大的诺顿馆中只剩下陆离一人，他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那颗巨大的梧桐，头顶的灯光将他的背影拉的很长。
“你真的准备去偷那两副龙骨十字？”陆离的背后传来了小魔鬼的声音。
“当然。”陆离没有回头，依旧看着面前那棵巨大的梧桐，“既然有些人准备对我哥哥出手，我不介意给他们一点小教训…”
“你哥哥？你能不能不要在我的面前这么说…”小魔鬼走到了陆离的身边，并肩站在窗前，“路明非是我哥哥才对！你这个鸠占鹊巢的家伙，真讨厌！”
“我是他的堂弟，路明非当然是我的哥哥…”陆离不屑的瞥了一眼小魔鬼，“你和路明非连血缘关系都没有，我建议你还是不要叫他哥哥了。”
“放屁！我和路明非是亲兄弟！我们是世界树诞生的亲兄弟！”小魔鬼气急败坏，“数千年前我们就是兄弟了！那时候你还没出生呢！你现在跟我说什么血缘关系？你这个突然插足的家伙就是一个小三…”
“路明非的弟弟只有我一个人！”小魔鬼的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神色，陆离看到后耸了耸肩，“不和你这个兄控吵架，你突然来找我干什么？”
“切，我也懒得和你吵！”小魔鬼撇了撇嘴，“我来是想告诉你一声，楚子航已经和那位大地与山之王签订血脉契约了，不过他自己似乎还不知道，误以为自己是被小师妹给救了一命，现在还沉浸在谈恋爱的气氛中。”
“就这？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呢…”陆离说，“夏弥本来就对师兄有好感，他们两个在一起不是正常的吗？”
“但夏弥隐瞒了自己是龙王的真相不是吗？”小魔鬼突然冷笑，“楚子航是一个混血种，他的性格你应该比我还要了解的多，如果让他知道救了自己一命的小师妹居然是传说中的大地与山之王，那时候，他脸上的表情一定很好看…”
“你说他会不会对夏弥出手？”
“会。”陆离毫不犹豫的说，“师兄就是那样的一个人，他和路明非不一样。虽然师兄平时有些沉默寡言，但他心里的使命感和正义远超这座学院里的任何人，甚至是凯撒那个极度骄傲的富二代，他绝对不会因为夏弥是自己的女朋友而收手。”
“彼此相爱之人互相出手，还真是一场伟大的剧本…”小魔鬼轻声说，“那你为什么现在还这么有恃无恐？难道你想让师兄遗憾一辈子？按照你的性格，你应该不会让遗憾发生才对…”
陆离沉默，并没有回答小魔鬼。
小魔鬼随手一挥，他的手中便出现了两杯血红的美酒，他将其中的一杯递给了陆离，他们俩并肩站在落地窗前，看着梧桐树枝上抽出的嫩芽，小口小口的喝着美酒。
其实陆离也想过让师兄和夏弥的遗憾不再发生。但夏弥是龙王，大地与山之王耶梦加得，而师兄又是一个使命感爆棚的混血种，他们两人本就处于一个生死的对立面之中。他们就像是小说中相恋的人与妖，就像是《白娘子》中的许仙和白素贞，就像是《犬夜叉》里的犬夜叉和日暮戈薇…人妖殊途，混血种和龙王同样如此，无论陆离怎么做，都无法改变两人的出身。
师兄又是一个极度执拗的人，他的观点不会轻易的改变。既然他当初在狮心会许下了要将龙族送进地狱的承诺，那他就会坚定不移的执行这一点，直至自己的生命终结。如果因为陆离的几句暗示就改变想法的话，他就不是楚子航了。
宿命的安排让他们两个相遇，就注定了他们两人之间是一场悲剧。
这世界上什么最可悲，最可悲的是你遇见了一个人，做错了一件事，你越想弥补还清，到最后你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无力回天，犯下的错误和悔恨将永远无法弥补，而这就是所谓的宿命，宿命逃是逃不掉的，你越想逃，越会在半路和它撞个满怀。
而陆离唯一能做的就是在这悲剧发生之后给师兄和夏弥一个选择而已，一个不让两人都不再悔恨的选择。
“去偷龙骨你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小魔鬼问，“为什么要叫上芬格尔？”
“因为他是废柴联盟的人。”陆离轻晃杯子，看着那鲜红如血的液体轻声说，“虽然他现在的记忆还没有觉醒，但我不想让他落在密党的手里，克拉肯和白王的龙骨十字同样如此…”
“我怀疑奥丁当初获得的那截世界树枝干就在他们手里…”
“我不知道他们在酝酿着什么计划，总之，未雨绸缪总是有好处的，你说呢？”
“所以你根本不是为了楚子航去偷的龙骨…”小魔鬼端着酒杯，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你让芬格尔加入你的计划，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和你们绑在一起而已…未雨绸缪，我喜欢这个词！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为了阻止我那位死了数千年的好兄弟复苏？”
“黑王？不…我的目的不是阻止他…我对他的存在不感兴趣。”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小魔鬼，陆离摇了摇头，“我是为了阻止另一件可怕的事情发生…”
“另一件事情？”小魔鬼愣了一下。
“没错，另一件远远比黑王尼德霍格归来更加可怕的事情…”陆离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盯着小魔鬼的眼神问道：“你活了这么多年，知道一截带有活性的世界树枝干代表了什么吗？”
“从我降生的时候，世界树早就被别人制成武器了好吧…”小魔鬼说，“这个世界上只有路明非见过完整版的世界树。可我那个哥哥从来就没和我们提起过有关世界树的任何消息，现在就连他的记忆和权柄也处于被封印的状态，估计没人知道你说的代表了什么…”
“所以那截带有活性的世界树枝干…代表了什么？”小魔鬼问。
“新生，一切的新生，一切的…重新开始！”
陆离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场景开始迅速的变幻，周围开始升腾起了白茫茫的雾气。小魔鬼跟着陆离的身影一步步朝着前方走去，他们穿行在白色的世界之中。空气中弥漫着腐朽的气息，周围一片空寂。不知过了多久，他们停在了一道枯萎的世界树之前。
扭曲的枝干上挂满了风干的身体，死亡和不详的气息充斥在这片空间之中，白色的雾气散尽，露出炼狱中赤红的底色，无尽的尸骸见到闯入者纷纷露出了猩红的双眼，但看到陆离之后，它们又纷纷陷入了沉睡之中。
“你现在看到的就是枯萎之后的世界树，是我从一个自称初始魔神的家伙手里抢过来的。”陆离轻描淡写的说，“每一个世界树都代表了一个世界，而世界树的枯萎这代表着这个世界的终结，一切都会陷入沉寂和终焉，它是死亡的代表…”
“而带有活性的世界树则恰恰相反，它代表了新生和重新开始…”
“你的意思是…”看着面前这颗高耸如云的世界树，小魔鬼的脸色凝重了几分，“那截世界树的枝干可以重启这个世界？”
“没错，如果那截带有活性的世界树重新生长，那么这个世界的一切将全部被重启。”
“那我们呢？”小魔鬼皱眉。
“你们？”陆离轻笑，“作为旧世界的残党，留给你们的只有死亡这一条归途，新生的世界树会毁灭旧世界的一切，无论是卡塞尔学院、密党、那些混血种家族甚至是黑王尼德霍格都一样，旧日的权柄会被新生的权柄取代，就像是旧王会被新王杀死在王座之上一样，一切都会陷入终结…”
“那时，才是真正的诸神黄昏！”陆离的眼中藏着赫赫风雷，仿佛见证过无数世界的毁灭与痛苦的哀嚎。
巨大的世界树化作了白色的雾气彻底消散，陆离和小魔鬼再次回到了诺顿馆之中。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些…”小魔鬼问，“看来这个世界对于你来说真的很重要。不过你暂时可以放心，那截世界树的枝干应该不再那群混血种家族的手里…”
“当年楚天骄和奥丁交易之后，末日教派、北美的圣裁组织以及密党曾经在华夏的罗布泊对奥丁开展了一次规模浩大的截杀，当时只有奥丁逃了出来，那次交易物品全部毁灭在了那场声势浩大的莱茵之中。”
“是吗？”陆离淡淡的问，“但愿如此…不过克拉肯和白王的龙骨我还是不能交给他们，我没有把自己的东西送给敌人的习惯。当那些混血种家族已经准备对我和路明非动手的时候，我们就已经是敌人了，他们也应当做好被我们反击的准备…”
“这次的尼伯龙根计划算是给他们的一个教训。”
“教训？”小魔鬼摇了摇头，“就算是没有克拉肯和白王的龙骨十字，那些密党也能按照尼伯龙根计划对凯撒进行改造，毕竟他们的手里还要着一幅龙骨十字…”
“还有一副？”陆离挑了挑眉，“你是说…天空与风之王的龙骨十字？”
“没错。”小魔鬼说。
“其实早在奥丁早就杀死了天空与风之王那两位双生子，一具代表着【时光】权能的龙骨十字被他吸收，而另一具代表着【变化】权能的龙骨十字，其实一直都在加图索家族的手里，要不然你以为加图索家族为什么会在近一千年疯狂崛起？那是因为背后有着奥丁的帮助…”
“当然，奥丁这些年暗中帮助的不止是加图索家族一家，当年被守夜人覆灭的斯坦顿家族背后也有奥丁的身影…”
“不过他们这些盗火者家族也无关紧要了，当初的八位背叛了黑王的祭祀已经死了五位，距离诸神黄昏的到来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所有的一切都将在那时被清算，所有的背叛者注定会被炙热的矛刺入地狱的深处，永生永世！”
“还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小魔鬼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神色。
“是啊，还真是期待那一天的到来啊…”陆离低声呢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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