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神葬所：龙族历史
“天哪！这…这简直就是一个奇迹！我居然在8500米的深海中见到了一座巨塔！”路明非感慨的说道。
“这应该不是人类的城市…而是…龙族的。”源稚生同样一脸震撼的说道，说话的声音中带着微微颤抖。
此刻，迪里雅斯特号还在自动的朝着前方不断驶去，伴随着他们不断靠近那座巨塔，一座威严的城市蓦然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之中，以无上神国的姿态！
一座巨大的城池！大到什么程度，大到哪怕是世界上人口最多的城市也比不上它的十分之一！
赤红色的岩浆河流如同赤色的彩链一般围绕着整座巨大的城市，矗立在他们面前的高塔宛如通天一般带着远古的蛮荒气息，无数血色的痕迹带着数千年甚至是数万年的历史不朽，象征着这座城市曾经所拥有的荣光。
如同山脉一般的建筑群上铺着黑铁色鎏金的瓦片，刻满了象征着地位和力量的雷电与异兽，长达数千米的金属铁链挂在建筑的四个房檐，各种各样颜色的风铃在铁链的带领下，如同波浪一般伴随着周围的海水不断的进行摇摆，宛如一片彩色的森林。
尽管这些建筑中的一半已经倒塌在了废墟之中，但从那些建筑商传出的阵阵威压，让人感觉这里依旧生活着神明，驾驶室中的所有人都被这座城市所带来的气势压得有些透不过气，哪怕这个世界上见识最广的旅行家也说不出能够比肩这座城市的建筑，但那些早已经灭绝的文明之中又可以发现类似于此的一鳞半爪。
黑铁、白银、黄金…各种各样的金属装饰其中。
它是创世神手持巨斧开拓的神国，它是象征着无限权威与力量的城市！
“这…应该就是…神葬所！”看着眼前的这一切，路明非磕磕巴巴的说道。
源稚生深吸了一口气，说道“如果没错的话，就是这里了…”说着，只见他快速的调动着迪里雅斯特号上的设施快速拍照，将自己看到的这一切全部记录下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是第一批见到神葬所的人类。
“这座城市应该是以那座巨大的圆形广场为中心，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皇道是主要的通道，这也说明了这座城市之前应该是建造在陆地上的才对，后来才被沉入了深海之中…这么说来，这座城市有点像是樱花神话中的高天原。”
“高天原？”路明非挑了挑眉毛。
“没错，高天原。”源稚生点了点头，说道“樱花神话《古事记》中记载的一座神国，是天照大神统治的天神们所居住的场所，与地上人类居住的苇原中国和地下的黄泉国共同组成樱花神话的三大领域，据说是云端的上的神国，海面之上的城市。”
“现在看来，《古事记》中记载的高天原应该就是这座龙族的城市。”
“而那巨大的中心广场以及巨塔说明这些龙族有着大型的祭祀活动，或者是庆典。”源稚生伸手指了指巨城正中心的那座宛如斗兽场一般的建筑物，这时，路明非却开口问道“龙族也会有信仰一类的东西吗？他们存在的时候，上帝还没有诞生吧…他们信仰什么？神龙教？黑王尼德霍格？”
“没错，他们信仰的目标的确是黑王尼德霍格。”陆离走了过来，轻声说道“龙族的社会结构比较原始和暴力，掌握了权与力的黑王尼德霍格便是唯一的主宰，同样也是所有龙族的父亲和母亲，所以它们在每年夏天的时候都会聚集在巨大的广场上举办盛大的庆典，它们认为这么做会让自己的获得黑王尼德霍格的赐福，但实际上，这只不过是它们自己的幻想罢了。”
“你可以把它们这种行为理解成我们华夏的春节，一种庆祝活动。”
“路君，你似乎对龙族的历史特别了解？”源稚生问道。
面对源稚生的质疑，陆离只是简单的耸了耸肩“道听途说而已…要知道守夜者论坛上到处都是关于龙族历史的小道消息和传闻。”
可源稚生对于陆离的这个回答似乎并不是特别的满意，张了张嘴想要继续问些什么，这时路明非突然打断了他们两人之间的谈话问道。
“所以龙族为什么要建造那么高的塔？”
“据记载，龙族有把战争记录以及功勋刻在铜柱之上的习惯，所以那个高塔应该是类似于冰海铜柱那样记载着历史和胜利的物品，也是彰显着他们权威的手段。”源稚生简单的解释道，这时路明非又问道“冰海铜柱？看来这些龙族还是一群喜欢炫耀的家伙…不过他们在史书上弄那么多乱七八糟的尖刺干什么？难不成是用来保护史书的？”
看着巨塔上方那些长达数十米，不断闪烁着鲜红色光泽的尖刺，源稚生沉默了下去，因为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龙族的巨塔除了记载荣誉之外，更大的一个用途就是行刑。”陆离瞥了一眼宛如铁质荆棘林的尖刺，说道“龙族自诞生以来便是这个世界上最残暴的族类，所以叛乱和暴力屡见不鲜，你们看到的这座巨塔就是龙族用来惩罚那些参与暴乱的龙族的。”
“他们会把那些巨龙用着沾染了业火的长枪钉在巨塔之上，这样可以让他们体内的龙血和权柄通通的失去作用，然后任由数千米之上的罡风不断的吹逐着这些罪犯，直到他们慢慢风干，风干一条巨龙需要数百年的时间，而这数百年之中，其他龙族的巨龙们便可以任意的凌辱。”
“对于那些高傲的龙族来说，这种凌辱比杀了它们还要痛苦。”
陆离的话音中带着一丝丝的淡然，而路明非却慢慢的捂住了自己的脑袋，他感觉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自己的脑海中钻出来，就像是有一头疯狂的野兽在不断的撞击着自己的牢笼。
钉在高塔之上的罪人、无尽的凌辱、同族的唾弃、万年的悲伤和高塔上那血色的痕迹…一幕幕在路明非的脑海中浮现，他感觉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但又想不起自己曾经在哪里见过，一切的一切就仿佛是一场梦境一般遥不可及。
痛，剧痛！路明非捂着自己的脑袋缓缓的坐下，可当他再次抬头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所处的位置居然不再是迪里雅斯特号，而是一个巨大的高塔面前，他身上穿着乳白色的长袍，手中拎着一柄带着绿色火焰的长枪，而他面前的高塔上正绑着一个孩子。
无数巨大的龙族跪倒在路明非的身后，眼中藏着激动与愤怒，巨大的吼声在他的耳边响起，不断催促着路明非将自己手中的长枪刺入那个孩子的身体之中。
“小魔鬼…路鸣泽！”看着面前的小男孩，路明非脸上带着怔怔的神色。
“哥哥…”被绑在巨塔上的小魔鬼微微抬头，看着自己身前的路明非“看来还是哥哥说得对，这一切的生死都有着命运的安排…哥哥，来吧！把你手中的长枪刺入我的身体，不要有任何犹豫，龙族的规矩你比我还要熟练的许多，就让命运见证着这一刻！”
小魔鬼路鸣泽笑着说道，笑容里满是悲伤。
路明非看着面前的路鸣泽想说一些什么，但他却发现自己突然说不出话来，下一秒，只见自己手中的长枪竟然直接刺入了小魔鬼路鸣泽的心脏之中，猩红的鲜血伴随着无尽的罡风如同红色的赤练划过黑色的铁塔，而路明非此刻已经泪流满面。
“路鸣泽路鸣泽路鸣泽！”路明非抱着自己的头扬天怒吼，赤金色的瞳孔猛然绽放。
这时，只见一道轻微的脚步声突然在他的身后响起，“哥哥，你是来和我一起承受罪与罚的吗？”
听着自己身后的声音，路明非猛然转头，发现是穿戴整齐的小魔鬼路鸣泽。
“弟…”路明非张口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他现在不知道如何面对自己的这个弟弟。
“这么多年过去，哥哥你还是和当年一样心口不一啊…”小魔鬼路鸣泽看着泪流满面的路明非，笑着说道“不过这样才是当年那个最伟大的哥哥你啊！”
路明非伸手将自己脸上的眼泪擦掉，看着站在自己面前这个一脸笑意的小魔鬼，问道。
“我还以为你在上次三峡大战之后就消失了…所以，我该怎么称呼你？至尊、小魔鬼、路鸣泽还是…弟弟？”
“随便你喽…”小魔鬼耸了耸肩，说道“反正名字对你我而言只不过是一个代号，如果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叫我狗蛋或者是路易斯之类的…”
“所以狗蛋你这次出现在这里就是为了证明你还活着？”路明非站了起来，看着面前那巨大的铁塔，指了指那个被长枪钉在铁塔上的身影“那个是你本体？他们说只有龙族的罪人才会被钉在铁塔上承受着无尽的罡风侵袭，最终变成了一具干尸…不过看你这个小身板应该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才对，所以当年你到底做了什么…”
“而且…为什么是我亲手将你…钉在了那里？”路明非盯着小魔怪的眼睛问道。
小魔鬼微微抬头，顺着路明非手指的方向看了过去，脸上带着一丝怀念的神色，只见他用手指戳了戳那鲜红的血液，随后缓缓地说道。
“没错，那具身体的确是我的本体之一…”
“本体之一？”路明非挑了挑眉。
“没错，本体之一。”小魔鬼碾了碾手指上的鲜血，说道“你知道的，我们是世界树诞生下来的三大权柄掌握者，不同于你和黑王尼德霍格，我掌握的权柄是死亡，这世界万物的终点…所以理论上来说，当年被钉死在高塔上的那个路鸣泽只能算得上是我的本体之一。”
“这么牛！”听到这，路明非忍不住感叹道“那你岂不是永远都死不了？地球毁灭了你都死不了的那种？”
“理论上是这样的，除非这个世界的三大权柄基础同时发生崩裂…”小魔鬼耸了耸肩，说道“不过那样的难度比较大，毕竟你体内的创造权柄处于封印的状态之中，而黑王尼德霍格的毁灭权柄已经被拆分成了四个部分…简单来说，难度堪比你在东海里捞一枚绣花针。”
“直接说海底捞针不就得了？”路明非忍不住拍了一下小魔鬼的脑袋，说道“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的权柄为什么会被封印？而你又犯了什么错…”
可还不等路明非的话说完，只见小魔鬼路鸣泽突然转身，微微扬起脖子看着路明非问道。
“哥哥…你真的忘记了当年的那些事情吗？”
路明非盯着小魔鬼那双近乎是赤色的黄金瞳，摇了摇头“不记得，我一点印象都没有。”
“那你现在真的想知道当年发生的那些事情？那些本该被尘封在历史尘埃之中的垃圾？”小魔鬼继续仰着头，盯着路明非的眼睛说道“有时候忘记也是一件好事，最起码可以让自己失去很多的痛苦和折磨。”
面对着小魔鬼的提问，路明非本能的想要摇头，他感觉自己一旦知道了某些东西便会失去某些更加重要的东西，同时他的心里也在不断的呐喊着赶紧离开这里，否则会发生不好的事情，路明非难过的用着双手捂住自己的头，但依旧死死的盯着自己面前的小魔鬼，哪怕青筋暴起。
“所以…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路明非捂着脑袋问道，而这时，只见小魔鬼路明非那极为痛苦的脸色却摇了摇头，突然问道“还记得上学期昂热讲的那门《龙族历史》吗？”
“记得，那是我唯一没有逃过课的科目。”路明非点了点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难不成你做的事情也被记载在龙族的历史里面了？”
“历史？”小魔鬼轻笑了一下，同样坐在了路明非的身旁“昂热那个老家伙讲述的只不过是一些龙族历史中最不重要的信息罢了，就算是野史都算不上，完全是密党那些人根据冰海铜柱上记载的龙文臆想出来的片段…”
“这种东西，也只有他们敢称作为历史。”
听着小魔鬼的讲述，路明非本能的想要反驳他你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你怎么不去讲课，但是一想到小魔鬼才是那段历史唯一的亲历者，他便将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说道。
“龙族的历史早就埋在了历史之中，我们不知道也是一件正常的事情，就像是我们这次下潜到极渊一样，谁能想到这里不但有着各种各样奇怪的生物，而且还有一座巨城！一座龙族生存的巨城！如果没有证据或者亲自下来看，估计说出去都会被别人当成吹牛逼…”
“的确是这样，往往只有历史的亲历者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过什么…”小魔鬼点了点头，“你还记得龙族历史课上讲述的那次最大的叛乱吗？”
“你是指白王带走了三分之一龙族背叛的那次？”路明非一脸惊讶的问道“你不会想跟我说那是你做的吧？”
面对着路明非的质疑，小魔鬼摇了摇头。
“那还好…那还好，我还以为白王也是你的本体之一呢，要是这样的话，我一会打起来会纠结先砍那条腿的…”
“首先，白王其实早在十年前就已经孵化成功离开了这里，这里只剩下一个初代种的胚胎…其次，当年白王叛乱的事情虽然我并没有主动参与，但其实是我蛊惑白王发生的叛乱…”小魔鬼说到这停顿了片刻，“不过白王那个家伙显然智商并不是特别高，我只不过是说了几句，她便直接带着手下选择了叛乱。”
“等等等等…你让我捋一下。”路明非打断了小魔鬼的话，问道“所以当年白王的叛乱其实是你在幕后操纵的，目的是什么呢？”
“杀掉黑王。”
“为什么不自己出手？你不是掌握了死亡权柄，弄死黑王应该问题不大吧？”
“我和黑王尼德霍格五五开，在发动白王叛乱之前，我们就已经打过一次架。”小魔鬼用手指了指被钉在巨塔上的那具身体，说道“那就是那次打架的后果，我作为龙族的背叛者被钉死在了巨塔之上，而我的好哥哥你则是这次刑罚的主持者。”
“我？”路明非愣了一下。
看着路明非脸上呆滞的表情，小魔鬼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对，要知道在龙族的观念中只有你、我和黑王尼德霍格是最伟大的三位存在，当时我和黑王尼德霍格开战，只有你有足够的身份以及足够的权威去处理战败方，毕竟…你是怀揣着慈悲的至德啊！我的好哥哥！”
听着小魔鬼的话，路明非陷入了沉默之中。
他、小魔鬼以及黑王尼德霍格是世界树上诞生的三位权柄掌握者，这些他是知道的，不过刚刚从小魔鬼的话中，路明非才知道他们三人同样也是龙族历史中最具权威和地位的三位存在，但他现在有些不明白，明明应该睡亲兄弟的黑王和小魔鬼为什么会选择开战。
路明非沉默了几分钟后，问道。
“所以你在第一次试图杀死黑王失败之后，便选择了蛊惑白王进行第二次叛乱？”
“没错，不过准确的说是白王主动找到的我。”小魔鬼不知从那里掏出来了一根细细的树枝，在干燥的地面上开始画着圈圈“如果不是她当年的主动寻找，我也不会想着发动第二次叛乱，毕竟当时我的第二具身体还没有孕育好。”
“主动找到的你？”路明非诧异的问道。
“其实当年我和尼德霍格大战之后，虽然我被钉死在了巨塔之上，但黑王他同样也受到了很重的伤势需要修养，要知道龙族那些混蛋体内藏着这个世界上最暴力的基因，所以黑王为了巩固自己的统治地位便不得不在地水火风四种元素的基础上，利用自己的毁灭权柄创造出了第五元素精神，并且利用这种元素孕育出了白王，替他暂时接管自己的王国。”
“为了稳固白王的统治，黑王尼德霍格闭关之前将所有具有威胁力的种族全部屠戮殆尽，那一天深海被染成了血红，尸体将河道全部堵塞…”小魔鬼放下了自己手中的树枝，看着地面上的歪歪扭扭的圆圈满意的点了点头，说道“可他还是低估了那些巨龙的野心，当他闭关的那一刻起，那些混蛋们便不再遵守黑王当时制定下的规则。”
“不是还有白王吗？”路明非问道。
“你会接受一个陌生人对你指指点点的吗？”
“不会。”
“既然你都不会，那些从一出生便是王者的巨龙们便更不会了。”只见小魔鬼轻轻的拍了拍自己的手掌，转头看着路明非说道“所以白王就找到了我，让我帮助她解决麻烦。”
“你帮她了？”
“当然，要知道我做生意可不分对面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能杀掉黑王那个家伙就行。”
“我简单的告诉她如何利用自己体内的精神元素创造全新的言灵用来覆盖黑王的皇帝，比如你身旁的那个源稚生就是白王的血脉，然后我又亲自出手解决了几个不知死活的混蛋，让白王彻底成为了仅次于黑王尼德霍格的存在，不过你知道的，当一个人很轻易的便达成一个目标之后，他就会先要的更多…”
“不满足于只是和黑王并肩的白王很快便想要超越老一代的皇帝，成为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对于这种梦想，我一向是支持的，所以便帮助她在黑王出关之前发动了那次龙族历史之上最大的一次叛乱行动，三分之一的巨龙在白王的带领下选择了背叛。”
“白王为了彰显她的权威与至高无上，将世界上近乎一半的种族全部驱赶到了北极，然后在南方大陆上利用敌人的血肉和枯骨建造了高大的城墙，那一刻，她似乎觉得自己就是这个世界真正的主宰和全新的皇帝…”
说到这，小魔鬼脸上突然挂着一丝冷笑。
“可她不知道的是，所谓的主宰只不过是因为真正的掌权者陷入了沉睡和闭关之中而已…一个由毁灭权柄创造出来东西，又怎么可能打得过掌握着完整权柄的黑王？”
“她又怎么敢在我们面前称自己为王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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