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孟摹看了宋曦云一眼，唇角勾了勾：“只要月璃愿意，我也没什么意见。多个帮手也好，更何况，你是素月的徒儿，看上去也坏不到哪去。”
他又转向江月璃：“你觉得呢？”
江月璃觉得他跟着帮忙挺好，但是欠这么重的人情挺不好。
难道还真把自己交出去吗？
“在下刚刚不过开个玩笑而已，孟前辈不用当真。举手之劳，无需记挂，就当是……我还江姑娘人情吧。”
江月璃听宋曦云这么说，觉得他大概是指地缝中借着自己和孟摹的关系得以脱身出来，于是松了口气。
“如此，便多谢曦云长老了！”
“只是此去，除了查探你母亲灵棺的情况，你还有一件事要做——寻找自己的妖丹。”孟摹突然道，“我刚刚说过，你妖丹缺失，只有寻回来，你才真正拥有了妖族的血脉。”
“可是我……我不是半妖吗？我之前结了金丹，这妖丹……我是必须要寻回才可以吗？”江月璃有些不太理解。
此时的绯玉又没了动静，她也没办法问，眼看着灵船速度飞快，不多时便会飞到江家陵墓，她只好先问孟摹。
“修真者，不论人、妖，也不论是修仙还是修魔，都会结丹。只是妖为妖丹，人为金丹。你……”孟摹顿了下，“若你没有觉醒体内妖力，其实只有金丹倒也无妨。但是我之前探查了你的体内灵脉，得知你如今妖力已经觉醒，如此情况下，你的金丹就应该与妖丹结合，才能控制你体内的灵力和妖力。否则，妖力无处可蓄，便会滋扰你的灵脉运转，你便会经常感觉到妖力无法控制，灵力又经常亏空，对不对？”
江月璃回想了一下这些日子以来的情况，点了点头。
“这就是了。”孟摹继续道，“但这只是初时状况，若你不补全妖丹，日后日渐亏空的就不止灵力，还有……你的生命力。”
江月璃吓了一跳：“就是说，如果我不补全妖丹，就要等死吗？”
孟摹：“对。”
江月璃沉默了下来。
万万没想到，第三世的起手局面，居然可能是个短命。
宋曦云看了江月璃一眼，紧了紧拢在袖中的手，上前一步问孟摹道：“那，江姑娘该如何补全妖丹呢？”
孟摹十分意外的望向宋曦云：“作为修真正统云阳宗，我虽然与你师父素月真人有过一点同仇敌忾的缘分，但是说到底，你们与我们妖族还是对头。你却为何如此积极呢？”
“莫不是……？”孟摹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他，又望了望江月璃。
“孟前辈不要误会，我只是觉得，既然决定帮忙，那自然要积极些，没什么别的想法。而且……”
宋曦云垂了垂眼眸，复又望向江月璃：“在我眼中，江姑娘是不是半妖其实并无关系。心性与血缘出身之间，又有多大的因果呢？就如同许多我们无法控制的前尘纠葛，既然改变不了，也就无需过多纠结。”
江月璃觉得这话说得很有道理。
本来嘛，是不是半妖，她自己哪里控制得了。若与之前相比，自己成为半妖之后也就是多了个化形成灵猫的技能，以及灵力的消耗变得大了些。至于自己的心性，她自己感觉是没什么变化的，何况自己选了随心道，这随心道对她的影响大概都比体内的妖族血脉来得大些。
“多谢曦云长老。”江月璃抱拳，由衷感谢道。
宋曦云弯了弯唇角。
“若是我所料不错，月璃的妖丹应该是幼年便已形成，却被她母亲风鸾施术收去了。”孟摹道，“你仔细回想下，幼年时你可有生过一次大病？你母亲可有日夜不离地照顾着你，直到你痊愈？”
江月璃回想了一下，点头道：“确实有过。”
孟摹叹息道：“风鸾大概是想收了你的妖丹，等你再大些再去了你的妖血。只是她没想到自己故去的太早，你妖血未除……哎……都怪我。”
“若现在为她去除妖血呢？”宋曦云突然问道，“是否还来得及？”
孟摹却摇头：“其实妖族与人族之间，自古便有零星的结合者，这些方法都是他们逐渐摸索出来的。去除妖血这种术法，需要至亲之人血脉为引，要去除妖血，只有她的母亲，也是身为大妖的风鸾才能做到，其他人，根本无法施术。”
“如此，便只能补全妖丹了。”只有一条路，江月璃反而安心了下来。
那就顺着这条路去走好了。是妖还是人，其实她并不是那么在乎。
宋曦云忍下心中的失落，望了一眼面色平静的江月璃。
孟摹又道：“你曾说过，你父亲将风鸾的尸身保存的很好，又用玄珠控制着她未散的妖气。”
“我有个猜想，也许，风鸾的妖丹还在。而当初她从你体内取出的妖丹，则被她吸收在了她自己的妖丹中。”
“这……就算母亲的妖丹还在，可是还能分离出来我的妖丹吗？”江月璃有些担心地问道。
孟摹：“有我在，自然可以。”
江月璃想了下，又问道：“会对母亲的尸身造成什么……破坏吗？如果会的话，这妖丹我不要也罢。”
孟摹有些意外：“妖丹不全会损耗你的性命，难道这还不如你母亲的尸身完好重要？”
“是。”江月璃肯定道，“也许是我迂腐，但是若以伤害母亲为代价，我真的做不到。”
孟摹赞许地点了点头：“好孩子…你放心，我也不会让风鸾再受到伤害的。”
“只是希望我们到的时候，一切还来得及……”
灵船飞得很快，不过一个时辰便到了江家陵墓。
江氏一族作为最大的修真世家，其陵墓群几乎占了这里的整座山脉。
这里风水极佳，山林翠绿，从上空来看，更是水随山而行，山界水而止。
然而灵船飞到山下村庄上空时，三人却看到地上一片焦土，满目疮痍。
江月璃心里咯噔一下，急忙跃下灵船飞身落到地面上，这村庄中人其实都是世代为江家守陵之人，大多数人身上还有些修为和功法。
可是现在，伏尸遍地，血流成河，他们从村头走到村尾，只在一个柴垛旁找到一个还在喘息的垂死老者。
宋曦云俯身去查看，然而老者伤势太重，已经回天乏术。
宋曦云只好急急问道：“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是什么人干的？”
老者口中涌着血沫，瞪着流血的双眼拽着宋曦云的袖子，挣扎着用最后一口气吐出几个字：
“江家…江月璃……她……她坠了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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