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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子非遇仙


苏沐都不记得自己和花子非在这’醉月坊’里纸醉金迷多少天了。

        花子非每日找那’醉月坊’的花魁公子吟风弄月,好不惬意。连着苏沐这种不会喝酒的,都跟着花子非尝到了酒的美味。

        想他苏沐在云南边陲之地生长了二十多年,整日里不是练功就是跟那蛊虫打交道,如若不是此次跟着花子非从订婚宴上跑了,恐怕是要坐井观天一辈子的,绝对没此机会领略到中原地界的钟灵毓秀和人杰地灵了。

        原开始,花子非整日带着苏沐游山玩水,随性自然,碰到些奇事奇人也会停下来看一番热闹。

        就这样走走停停,直到了这蜀山地界,听说了这里有个醉月坊,醉月坊里有个花魁公子堪称天下一绝。

        花子非就一定要去看看,苏沐就搞不懂了,一个大男人,有什么可看。

        直到苏沐见了那花魁公子,长相自不必说,竟连那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无所不能,无所不通。苏沐知道花子非这人向来喜欢拽文念诗做那文人温玉公子般,果然那花魁公子正对花子非胃口。

        花子非自从见了这花魁公子,便似走不动般的在醉月坊住下了。两人整日里对酒吟诗,弹琴作画,真真是自歌自舞自开怀,一副要长久呆着再也不走的模样。

        苏沐也喊不动他,只能闲暇之时一人去街市逛逛,领略中原风土人情。其余时间也是陪着他们风花雪月饮酒作乐的鬼混,不觉间,就忘了日子。

        说那冰秋灵也是厉害,竟然也这么一路的跟到了蜀山。

        并在醉月坊对面的客栈包了间房子住下了。

        那客栈二楼是个镂空的建筑,正好对面的醉月坊二楼也是个镂空的建筑,这样一来,隔街相望,冰秋灵便时时能见到花子非苏沐和那花魁公子一起吃饭饮酒,弹曲吟诗的,好不风流快活。

        冰秋灵每每见了那光景,都会有感而发的叹道“这人啊,学坏,可真快!”

        这日,在醉月坊二楼的倚栏旁,只见花子非歪躺在卧榻上,微眯双眼晒着太阳。

        花子非那绝美的容颜在温和的阳光照耀下,闪着一种妖异的光芒,美的如妖孽般让人移不开目光。

        连坐在身边品茶的花魁公子看了都不觉一怔,嘴里发着“啧啧”的声音。

        仿佛睡去的花子非似听到般,微微动了动浓密而又纤长的睫毛,之后便再没了动静。

        …………………

        蜀山隶属天师派境界,自从天师掌门白傲天死了之后,陆陆续续来了几大门派首领查看死因。

        最先来的自然是江湖地位最高的茅山掌门张元君。

        和蜀山隔着不算太远的天音教,早年就甚少在江湖走动了。最近却不知为何门下弟子接连染上怪病,仿佛入了魔般,瞳孔发白,见了人就疯咬。

        可怕的是初始被那染病之人咬了还不觉什么,但是三,五日后便变做那病人般神志无常,乱杀乱咬,与活死人般无异。

        这件事搞的天音教主宫徵羽急头白脑的。本来宫徵羽就很注重门下弟子仪表风姿这些,如今教内弟子整日如疯狗般乱吠乱咬,哪里还有半点仪态可谈。没有仪态就算了,可怕的是染了那疯病变做活死人之后不多久就会全身溃烂,体无完肤的死去,只留着个面容给人分辨是谁,这种死法反而和白傲天的死很相似。天音教动员全部力量也没查出个所以然,只能任由本就不多的门下弟子陆续凋零。

        这事是搞的宫徵羽烦心坏了,整日里茶饭不思,愁容满面,久之竟一病不起了。

        宫徵羽病的沉迷之际,方招来门下弟子,吩咐去那万里之外冰崖雪山上找太虚冰旋洞请自己已闭关十六年的师弟言祁出山,去查明事情原委,普救天音教众多弟。

        弟子们也是傻眼,知道有个言祁师叔在极北的冰旋山上闭关,但冰旋山在哪,只是听说,也没见人去过呀,即没领路人也没地图,这去哪请呢?

        也是赶巧,宫徵羽刚吩咐弟子没两天,言祁便自己下山回到了天音教。

        宫徵羽拖着病躯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讲了一遍。诚恳的请求言祁出山找到原因或解药来帮天音教渡过此劫,之后便昏死了过去。

        言祁见到天音教徒模样,也深觉事态严重,没多话便同意了下来。

        言祁闭关十六年不问世事,此次下,,宫徵羽特意给他安排了两个十八九岁的随从弟子。

        是宫徵羽自己最为欣赏的,一个叫做秋子竹稳重老成,一个叫做秋子肖活泼伶俐。

        说是跟着言祁一起下山见识一番,实则是为了照顾已经和江湖有代沟的言祁。

        两个小徒弟也是懂事的,一路上吃食住行安排的头头到位,言祁看在眼里,甚是宽慰。

        这日,三人进了天师派地界。

        便听到身后的小徒弟秋子肖一身疲惫的欢喜道”终于是到了天师境,这一路风尘,真真是苦了师叔跟咱们。”

        秋子竹看了看言祁冰冷的脸不敢多话,他向来是比秋子肖稳重的。

        这一路行来,他大抵也是摸清了言祁师叔的性子。虽言祁表情不多,也不多话,但其实还是很关惜他们这些小弟子的。

        起码调皮的秋子肖有什么要求,言祁虽不说,但基本都是有求必应,默认的状态。

        这时又听秋子肖道“子竹,我觉着饿了,看前面有个客栈,我们不如就在那吃些东西,歇息两天吧。”

        秋子竹心知师弟秋子肖这话是实则是讲给他还有师叔两个人听的。

        秋子竹见言祁没有言语,便向着言祁拱手施礼道“师叔,咱们已经到了天师派地界,不如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做个休整,也顺便探听一下天师白掌门的死因。”

        言祁微微点头

        三人径直走进一家客栈,秋子竹跟掌柜的定了两间房,之后又同掌柜喊了菜,掌柜便呼着小二上前引路,带着三人上了楼,到了二楼开间找了个临着街口的位置坐了下去。

        秋子肖早就饿的不行,三人刚坐定,便催促着小二快些上菜。小二喝了一声“好咧”便退了下去。

        秋子竹给三人各添了茶水,子肖子竹二人都知师叔性情不喜话多,便都识趣的等着饭菜。

        和他们遥街相望的楼上,只见那花魁公子一手倚在楼拦上,一手托着茶水,正在细细品茗。

        花魁公子只用余光斜扫了一眼对面客栈,便呆若木鸡,半晌挪不开了眼。

        花魁公子的目光被对面客栈那倚栏而坐静待饭菜的男子勾的死死的。

        只见那男子白衣黑发,浑身一种飘逸感。如绸的黑发顺着那一身如纱般的白衣倾泻而下,不扎不束,清风扫过,微微漂浮。在阳光的衬托下,直似神明降世。

        他那少许漏出的肌肤上隐隐透着光泽感,眼睛里也仿若是闪动着一万种琉璃的光芒。容貌如画,漂亮的根本就不似真人。

        这容貌,这仪态,根本就已经超越了一切人类的美丽。

        花魁公子像是发现了好物般痴痴呆傻的冲着花子非激动的喊着”公子,公子,你快看,快看那人…“说完还颤抖着手指向对面楼上的言祁。

        花子非听到花魁公子的喊声,悠悠转醒,他微眯着张开双眼,先是看到花魁公子那般傻痴又带着欢喜模样,之后一脸疑惑的转头顺着花魁公子手指的方向望了去。

        或是那花魁公子喊的太大声,对面楼的秋子竹和秋子肖也听到了声音,便顺着喊声向醉月坊这边看来。

        先入天音二子眼的是一副俊秀男子的面孔。

        在世间这男子长相也算是佼佼者了,只是他俩见惯了师叔模样,如今便是摆个仙子在他俩面前,估计他俩也觉着是比不过师叔的。

        之后又入眼另外一男子,那男子身着一身宝绿色的锦缎,手中持着一枚折扇,漆黑的长发过腰披着,额前发鬓垂丝,头顶中间用一枚白玉的簪子挽着。那闪着寒光的白玉簪子衬着那面孔更加惨白。

        最奇特的是男子眉心中竟有一簇如火焰般的印记,一通看下,竟也是生的美艳无比。

        只是和师叔比起来,那人更添娇媚,眉宇间还带着一丝狡洁,眼神中透着一股阴沉。

        还有他那身打扮,惨白绝美的面相配着他那身浓绿色的锦缎,活像只万花丛中的绿孔雀。

        秋子肖见醉月坊那二人像是围观什么新鲜玩意似的隔空盯着言祁,立马起身到围栏旁大声斥责道”休得无礼,管好你们的眼珠子,盯着看什么?”

        只见那狡结眉眼的绿孔雀听到他的斥责刷的一声打开手中的折扇,笑着回道“你不看我,怎知我在看你?”

        秋子肖第一次下山,平时因为年纪小,在整个天音教里都是被宠着不曾吃过亏的,哪里碰到过这么无礼之人只说了一声“你…”就准备开口大骂。

        言祁看也不看醉月坊那二人,只冷冷的制止秋子肖让他莫逞口舌之快。

        秋子肖狠狠挖了一眼绿孔雀放话道“今日便饶了你们”

        狡结绿孔雀回道“那我倒要看看,你不饶我又能怎么我。”

        秋子竹静静观察着和秋子肖斗嘴的绿孔雀,心想着那绿孔雀虽生的亮眼,但却不似正派之人。总觉得那人口气不善又带着阴沉,一时摸不清底子。

        想着出门在外不知高浅,不能给门派招惹是非,便忙的站起身来拱手替秋子肖赔罪道“高人,在下天音教秋子竹,那位是我的师弟秋子肖,只因我俩初次行走江湖,莽撞了高人,小辈们无礼了,望高人莫要见怪”

        继而转向秋子肖道“子肖,坐下,好好吃饭。”

        秋子肖不服气的走回桌前坐下,他憋着一肚子的怨气向着言祁道“师叔,你看那人,好不张狂,看他那妖媚样子,定然不是名门正派,也不知是哪个妖魔诡道上的,只怕天师白掌门这场祸事必然跟他们有关。”

        听到这话,秋子竹瞪了眼秋子肖道“子肖,坐下吃饭,忘记师傅交代了?休招惹是非。”

        好在这时小二送上饭菜,秋子肖早饿了,碍于言祁一直没说话,秋子竹也一副让他不要多事的眼神,就懒得再理会对面二人,便吃起饭来。

        刚吃一口,那绿孔雀倒是不喊了。却听到楼下街市上一女子喊道“你家这人长成这样,还不给人看了?既不给人看,就当遮住,在这市井招摇什么!”

        此女不是别人,正是逛街回来的冰秋灵。

        冰秋灵说刚说完,花子非便一脸笑意的冲着楼下的冰秋灵道“冰姑娘这话说的深得我心,我真真是越来越喜欢冰姑娘这性子了。”

        “去死吧,妖孽。谁稀的讨你欢喜,敢调戏本姑娘,看姑娘早晚扒了你的皮。”

        冰秋灵虽口出不敬翻着白眼对花子非,但花子非却一点也不生气,依然一脸笑意的道“冰姑娘这脾气可得收敛点,不然我那苏家兄弟可是吃不消呢。”

        冰秋灵听花子非提起苏沐,只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他。

        继而又看向言祁三人道“你们是哪个门派的可知我是谁嘛?”

        言祁三人见她傲慢无礼,便无人答话,只由着她说。

        冰秋灵见无人应答,噌的就火冒三丈,喊道“你们这番做派给谁看?我乃是神药阁阁主之女冰秋灵,你们见了我即不请安,也不问好,不知是哪个江湖小门小派的弟子,作风这般无礼。”

        秋子肖听到此女子侮辱山门,又坐不住了,放下筷子要去理论。

        言祁抬头冰冷的看了他一眼,他便只能又乖乖坐下拿起筷子。

        冰秋灵见自己叫嚣半天也无人搭理,尤其那花子非还热闹般地看着,甚觉没脸,本就张扬跋扈的她立马从腰间抽出九节鞭隔空便向言祁这桌抽来,一边抽还一边说着“不知道哪来的江湖小派,今儿个姑娘我就替你们老子好好管管你们。”

        冰秋灵那一鞭抽的是又急又快,连花魁公子看了都不经夸道“好身法。”

        眼瞅着冰秋灵的鞭子就要抽到言祁他们的桌面上,一向稳重的秋子竹都坐不住了,一跃而起抓住鞭子厉声道“冰姑娘,胡闹够了没?你即是神药阁阁主之女,我们师叔乃是天音教掌门师弟言祁,和你爹在同辈,岂有向你请安问好之理?”

        冰秋灵虽不知言祁是谁,但听到和她爹同辈,又看着言祁年纪也不是很大,心下狐疑。只能向着花子非的方向问道“喂,妖孽,你有听说过这人吗?”

        刚问完,便见花子非收回一直摇的折扇,冲着言祁方向失声惊叹道“失敬,失敬,原来不知竟是天音教的言祁上仙呀,是在下鲁莽了。”

        说完从阁楼一跃而下,上去抓住冰秋灵的鞭子,暗中使着一股子力,将鞭子从秋子竹手里抽了回来。

        秋子竹一个不防,差点被他一起带下楼去。

        好在言祁也暗中使了功力,把秋子竹拉回。

        自始自终言祁都不曾把目光分一丝给这些个闹事之人。

        花子非徒手把鞭子递给冰秋灵,目光冷冷的锁着言祁。

        确定了那人是言祁后,花子非依然是挂着诡魅的笑容,打开手中的折扇,一摇一摇的向着言祁他们的客栈里去了。

        不多时,便见花子非走上楼,来到了言祁三人的饭桌前。

        秋子竹防备的问着“你是何人?”

        花子非抱指,像是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般施礼道“在下花子非”

        秋子竹依然防备的问道“你来做甚?”

        花子非也不搭理他,笑着自顾自的在饭桌上言祁对面的位置坐下,之后又像模像样的抱指冲言祁施礼道“言上仙莫怪我辈孟浪,言上仙若早些报出名讳,咱们也就没了这场误会不是。”

        言祁慢慢吃着饭菜,简直都不当他存在般。

        花子非自讨无趣。

        只把目光转向秋子竹,想从他身上找个话题。可秋子竹依然一脸防备的看着他,仿佛时刻准备着抽刀和他拼命一般。

        花子非尴尬的冲他干笑了笑。

        继而又把目光看向秋子肖,见那秋子肖也正一脸防备加厌烦的看着他。

        言祁三人此刻表达的的意思明确就是“这里没人搭理你,你快滚吧”

        好在花子非脸皮厚呀,会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他自顾自的给自己添了杯茶水,找话题般的念道”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言上仙长的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秋子肖一听到这花孔雀是来攀亲的,就更是反感不已。想他师叔还是个半大少年的时候就已经跑去那极寒之地闭关去了,两人年岁看着都不相仿,怎么可能会是故人。

        秋子肖不屑的道“那你定是认错了人,我师叔常年闭关,不问世事。你那故人,你且去别处找吧。”

        花子非像是没听到般,只是深深看着言祁笑道“可惜了,可惜了。我与那失散的故人情感至深,至今让我相思难忘成疾。正所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若当初莫相识呀。”

        花子非好一番拽文,言祁也只是淡淡吃饭并不回话。

        秋子肖见那花子非冲着自己的师叔念那表达爱慕相思的句子,翻了好大个白眼,大有一种”你丫闭嘴“的意思。

        可花子非脸皮那么厚,全当没看见。

        接着又轻叹了口气,似有些哀伤。他举起面前的茶杯押了口茶水,有点认真有点悲悯的向着言祁继续说道”小可曾经觉着,无为不做俗尘事,只愿与我那故人轻煮岁月慢煮茶。”

        说完面上还真挂着少许失落。

        言祁竟抬眼看了花子,俊朗的面庞上目光依旧寒冷。

        他只是静静而又冷冷的注视着花子非。

        花子非也用着一副让人捉摸不透的眼神毫不回避的对着言祁那双冷目。

        言祁竟从他那复杂的眼神里看到了恨,像是对自己的恨。

        言祁的目光中出现一丝不解。

        这一丝不解竟让花子非的眼神出现了慌乱,但那股子慌乱也是稍纵即逝的。

        经过一番眼神争斗,花子非避开言祁的目光,玩世不恭的邪魅笑容又覆盖脸上道“言上仙这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的姿色真真是让小可一见难忘啊,不知言上仙是否可赏小可些颜面,与小可移步至醉月坊中,诗酒对歌交个朋友岂不快哉。”

        秋子肖看着花子非这只酸孔雀,使着浑身懈力在这拽文想引起师叔注意,不知到底是想打着什么算盘。

        好在言祁并不搭理他。

        花子非又补充道“小可是真心想交接言上仙这位朋友。”

        言祁还是默不作语

        秋子肖见花子非那只绿孔雀眼睛像是长在师叔身上,一直纠缠不清,心中非常生气,心想“师叔这么反感这人,这人却还一直喋喋不休,纠缠不清,到底打着什么算盘?怕不是看上师叔了?”

        “咦…”这念头一闪而过让他浑身起着鸡皮疙瘩恶心不已。

        于是便冲那花子非喊道“你这厮在那念什么臭酸文,炫耀自己识得几个字不是,武林中最上乘的武学又不是靠耍嘴皮子耍来的。你缠着咱们师叔到底居心何在?有本事真刀实剑的拼个高低。”

        “唉…”花子非打断话,无比认真的对秋子肖说道“我一介文人,你跟我喊打喊杀的,且不是要了我的命去。你看我手无缚鸡之力,怎么与你拼杀?”

        “你?”秋子肖又是一个大白眼道“你手无缚鸡之力?”明明刚刚看到花子非拉回冰秋灵的鞭子时差点连着秋子竹一起拉下楼去,他不仅会武功,且武力不低。他当大家都是傻子吗?说手无缚鸡之力这么冠冕堂皇的话。便忍不住反驳道“你放屁,你当咱们都是傻……”

        话没说完,言祁便看向他道“坐下,食不言。”

        言祁虽说的轻,但那股子不怒而威确是真切的。

        秋子肖一肚子火,可碍于师叔发话了,只能乖乖的拿起筷子往嘴里扒拉着饭菜。

        言祁凝望向花子非,久久不语。大有一种请君自便的意思。

        花子非打开折扇好似害羞般的遮了遮脸,眉开眼笑道“我看言上仙也一直在看着我,莫不是也看上了尝矜绝代色,复恃倾城姿的小可我?”

        言祁盯着花子非那做派,又转头看了看对面的醉月坊,之后又转回头看着花子非眉心那火焰般的胎记,心里更是大惑不解。

        花子非也在上下打量着言祁,心想这人一直不回话,莫不是个不懂得附庸风雅之辈?莫不是自己讲了这许多,竟都是听不懂的?花子非向来喜欢与人诗酒歌赋,如今见言祁空有一副绝世容颜,却腹内无半点文墨,不经有些扫兴,失落之情溢于言表。

        只见他收起折扇在另一只手上敲了一下感叹道“可惜呀,可惜。”

        秋子肖看着他那满脸的失落惋惜之色,大为不解的问“因何可惜?这九州天下谁不知我师叔仙法卓越,风采过人,怎由着你这厮在这感叹可惜。”

        花子非回道”若使琵琶能结果,满城箫管尽开花。可惜,可惜了你师叔这一副娇艳欲滴,令人垂涎的美颜绝色呀。“

        秋子肖听到这里,差点咬舌自尽了。立刻回击”你这厮,若不会形容男子就闭嘴,一开口就是些题不对意的酸词。娇艳欲滴,令人垂涎这样的词汇用在你这只绿孔雀身上更合适。看你做派这般轻浮,莫不是哪个暗门子里的头牌。”

        秋子肖这嘴功在整个天音教可是一绝的,就没他说不过的人。

        今天跟花子非碰上了,看这样子是要一较高下了。无非就是怎么难听怎么来呗。

        就秋子肖那话搁在一般人身上必定火冒三丈了,好在咱花子非脸皮厚呀,根本就攻击不动。

        听完反而还哈哈大笑道“你这小仙童怎这般不识趣,我这不是夸你家公子美嘛。”

        “切,用得着你夸。”秋子肖不屑道“只要是个有眼睛的,谁人不知?”

        就在他俩正你来我往斗嘴之际,言祁突然冲那花子非问道“你刚说你叫什么?”

        花子非一听言祁终于开口跟他说话了,大为受宠若惊,哪里还有空搭理秋子肖,忙假模假样的像个文人般抱指施礼道“在下花子非。”

        “花—子—非?”言祁一字一字的重读了一遍。

        “正是,在下自认为自己有非凡之识多才多能,义利分明,故而称为花子非。”

        秋子肖听到这厚脸皮的解释,一个大白眼直接翻上了天。

        心想这人也太自以为是了吧,如果今日师叔出手,别管他什么花都给他打残了。唉现在这个江湖呀,对自己的认知越来越错乱了,井底之蛙大言不惭的人越来越多了。

        花子非看着翻白眼的秋子肖一脸认真的问道“这位小兄弟这是什么表情?不相信吗?”

        秋子肖无语的咧开嘴干笑了两声回了句“呵呵。”

        言祁听着花子非那似真似假的话语,思索片刻,懒得与他再纠缠,起身要走。

        却谁想那花子非手快,一把拉住言祁飘逸的长袖,口气里竟带着一丝紧张问道“你去哪?”

        言祁不喜与人接触,甩开他的手,走了两步,又定住。

        不知是回答花子非还是讲给天音二子的,站定背对着道“回房,休息。”

        秋子竹门规学的挺好的,有礼有节的向花子非拱手施礼告别之后方跟着言祁去了。

        反观秋子肖恶狠狠的瞪了花子非许久才跟了上去。

        花子非才没空计较这两个小辈,只是站起来看着言祁离去的背影,慢慢的扇着扇子。面上漏出一股子阴美的笑,心里不知道在打着什么算盘。

        对面楼的花魁公子把一切尽收眼底,笑着说道”公子,可是吃了瘪了吧?“

        花子非不以为然的回道”曾经听说过这货美,没想到这么美。“

        花魁公子接道“这整个九州天下啊,公子这般长相若是排了第二,除了那上仙,还有谁敢认第一呢。”

        花子非向那花魁公子赞道”你眼光倒好。”

        花魁公子道“可惜了,是个男子。要是位女上仙,和公子那就真是对妙人了。”

        花子非想了想回道“倒也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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