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群架
“所有人都有！”
“到！”
“好，现在念到名字的请出列。”谢威尔作为单兵系的长官之一，身材高大，容貌威严，他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圈新兵，随即翻开手中的名册，开始点名。
“迦梨。”
“到！”
“卫牧”
“季流。”
“到！”
……
“最后一位。”谢威尔看向名字旁边标注的信息——后勤系转到单兵系，随即抬头望向人群，紧绷着的脸有了一丝松动，“林雪色。”
“到！”林雪色自阵列中出列，双眼炯炯有神，话语铿锵有力。谢威尔眼神中闪过一抹赞叹之色，他颔首，一把合上名册，朗声道：“现在，我来宣布一个消息。”
众人来了兴趣，有些小躁动，纷纷支棱起了耳朵。谢威尔将手虚虚地压了一下，示意大家安静，“总部决定，这届单兵的选拔标准将不再根据以往你们在军校所获得的成绩……”
“啊，年年不都是这样吗？”“那究竟怎么区分呐？”
林雪色蹙眉：“区分什么？”
队列变化后，季流就自然而然地站在了她身边，听了这话马上答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军队呢，有三种系，后勤系、单兵系、指挥系。通常我们军校生毕业后进入军队，会按照个人意愿和军校成绩选择进入自己喜欢的系。
成功进入之后还不够，每个系都有不同的级别，比如我们单兵系，就分三级，越往上代表能力越强。”
“所以，成绩可以区分等级？”
“对，军校积累的成绩化作积分，在进入军队后自动排列，进入不同级别的单兵组。积分越高，级别就越高，享受训练的待遇就越好。”
“比如？”
“可多了！”季流眨了一下眼睛，笑着说。“当然我最喜欢的就是拥有最新武器的提前体验。”
林雪色还想问些什么，而谢威尔环视一周后，加大了音量：“安静！大家放心，今年的单兵级别划分还将成绩积分作为参考条件之一，并不是说完全不采纳。而另一个重要条件就是实战演练。”
“什么，跨步那么大的吗？我们都还没有开始训练，那么快就进入实战演练，会不会太快了点？”有人在小声嘀咕。
谢威尔绷着脸：“战争永远都是出其不意的，明天和意外，你永远都不知道哪一个会先来。所以总部一致决定，在进入训练之前先进行实战演练是有必要。”
“此次实训，军校全部系别的新兵都要参加。你们可以系内组队，也可以跨系组队。当然，对自己能力有信心的，我们也支持你自成一队。组完队后去军署处登记即可。本次演练实行淘汰制，以团队的形式排列，队内的一员若找到目标，他的排名即代表着团队的最终排名。排在三百名之外的团队自动降为第三级。前一百名为第一级，以此类推。而你们的演练成绩最终也会化为积分，和军校成绩一起，计入综合排名，散会。”
看来考验的不仅是实战能力，还有团队协作能力。谢威尔的话音刚落，众人便立刻四散开来，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寻找队友。
“你好，要一起组队吗？”林雪色是个行动派，在季流还在愣神的瞬间，她就已当即转头问起身旁的一个小女生。
那女生身躯娇小，一张圆圆的脸蛋带着点稚气未脱，然而眼珠乌黑有神采，嘴唇隐约浮现出一丝微笑，脸颊处的梨涡若隐若现，活脱脱一个美人胚子。不过开口的话语却挟着疏离感：“不好意思啊，我已经跟别人组好队了。”说完，她指了指她旁边一个少年，那男生抱胸站立，眉目冷淡，薄唇微抿，对林雪色颔了颔首，无言。
少女腰板挺直，身躯和林雪色微微拉开了点距离。
林雪色微笑着点点头，准备问其他人。然而，大家似乎有所感应般，以林雪色和季流为中心，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个空无的圆圈。林雪色向前迈一步，有人便退后一步。林雪色看着他们，收起笑意，微微蹙起眉。
“他们讨厌我？”她侧头问季流。
季流觑了一眼她，见她脸色平静，撇撇嘴道：“他们对非军校生通常抱有莫名的排斥。复杂来说，就是他们作为军校生，看不起非军校生，有他们小圈子的高傲；简单来说，他们这里有点……你懂的。”季流用手点了点脑袋。
林雪色立刻明白了，重重颔首，说：“我懂。”
“是吧！”显然季流对他们的做法感到不耻。拜托，林雪色可是他朋友，是那些人有眼不识泰山！
一群人正迎面而来，领路的是一位俊美男子，而这人，林雪色见过，还领略过其“魅力”。只见肖一航走到林雪色面前，一脸和煦问道：““要一起组队吗？””
季流连忙挤眉弄眼：你认识他啊？
林雪色挤了回去：不认识啊。
肖一航以为林雪色没有听清，于是再重复了一遍。
林雪色微微眯眼，不知是为何，她对这人有种莫名的排斥，虽然他看起来一脸和善，而她一贯相信自己的直觉，于是不假思索地拒绝：“谢谢，不用了，我不打算组队。”
还没等肖一航做反应，他身旁的人已经不可思议地嗤笑起来：“哟，好大的口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军校出来的优等生……”
“什么优等生，不就是后勤系来的么？
“谁知道是靠什么渠道进来的呢？”
他们阴险地窥视她，头碰头地说她坏话，暗地里冷笑，若是偶尔被林雪色回一眼，便又会一齐装着没事儿似的马上转过头去。
季流早就看不惯了这一群人的做派，刚开始还以为是林雪色可能认识的人，可随之的话语轻佻嘲笑，摆明是来找茬的。
他紧蹙眉头，脚步刚微动，便被林雪色使了一个神色拦下。
季流不解地看着她。
面对着林雪色简单而直接的拒绝，肖一航脸上闪过一丝不悦，随即换上了遗憾而委屈的神情：“组队的胜算比较大，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
他一脸无辜的表情，却任由身边的朋友叽叽喳喳说林雪色的不是。谁都看出来，他是这一群人的领头者，没有他的暗中示意，谁敢这么放肆？
刚才拒绝了林雪色的少女站在不远处，见状冷哼了一声，嘴里吐出了几个词：“假惺惺！”旁边的少年顿了下，抬步往前走去。少女疑惑地拦住他：“你要去哪里？”
少年低头，想了一下，似乎在搜索脑库里的词汇量，片刻后，才简洁地说：“去打架啊。”
迦梨：“……”
她努力将他的步伐拖回来，咬咬牙道：“卫延城，我们跟他们不熟，不要瞎凑热闹。再说了……”少女抬眼看向那处，低声说：“那人似乎颇有来头，我们还是少惹是生非。”
唤做“卫延城”的少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我要低调。我要低调。我要低调。在心里默念了三遍之后，林雪色压下内心的不快，嘴角努力地上扬了一个轻微的弧度，再次断然拒绝：“不用考虑了。而且，我也有队友了。”说完，她指了指身旁的季流。
肖一航轻轻地“哦”了一声，眉眼一挑，斜斜地打量了一眼季流，没有说话。他不说话，身旁的人又替他开口了：“这不是季流嘛？军校成绩倒数的那位？怎么，你也来参军了？”
“不回去当你的镇上少爷，继承那亿万财产，跑来参军，吃苦受累的，细皮嫩肉的怎么受得了哈哈哈哈哈……”
季流笑了一下：“我来这里……”他顿了顿，捏紧了拳头，笑容越来越大，“当然是来揍你啊！”话音刚落，就一拳挥在了那个人的脸上，那人脸上挂了彩，大叫了起来，推推嚷嚷也要打过来。
慌乱中，林雪色拍了拍季流的肩膀，季流没有回头，继续一拳挥在另一个人脸上，嘴里有点委屈地喃喃道：“你劝我也没用。”
林雪色笑了一下，说：“我说，放开打！”
下一秒，林雪色也如一阵风般加入了打斗中。
见自己的朋友被揍得鬼哭狼嚎，肖一航神色一冷，也忍不住出手了。
场面一度变得轰轰烈烈。
周围看的人都张大了嘴巴，不知道是两人敢挑衅军官的儿子更惊悚一点，还是是新兵的身份就敢在基地斗殴更恐怖一点。
“停下来，你们都在干嘛！”一声厉呵传来。
原来是谢威尔听见声音返回来了。他满脸怒气，看着停下来的几人，鼻青脸肿的有，衣衫破烂的有，当然全身干干净净的也有。
别人是来打架的，她像是来散步不小心经过这里。比如这个林雪色就是这么嚣张地站着，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林雪色不知道谢威尔心中怎么想的，她只知道自己刚刚发现，一场战斗下来，好像她的战斗值又提升了不少。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可是这是一个严肃的训话场景，笑出来似乎不好，于是她只能拼命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因此，她的嘴角甚至面部表情都呈现出极其扭曲和抽搐的弧度。
捕捉到林雪色压抑不住的笑意的表情，谢威尔脸色又黑了几分：“……”
他几分钟之前对林雪色积累的好感全部消散，本以为是努力翻身的主儿，没想到居然是一个刺头。再扫一眼，谢威尔头又大了。又是肖一航这个小崽种，要不是仗着他父亲是他的顶头上司，所以他对他的所作所为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是如今，他再也忍不了，这才第一天！再不治治，以后可翻天去了。
谢威尔涌上头的血液把脸颊涨得通红，两侧的太阳穴上青筋暴跳，他大吼着道：“你们几个！给我去禁闭室思过，关到后天再给我出来！”
“禁闭室？”林雪色掩手向季流问道，没想到被季流吓了一跳，“啊，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季流认为后一个问题他没有必要回答，因为他也不知道都是一起打架的人，为什么林雪色毫发无伤，而其他人包括他自己都是鼻青脸肿状。于是他只能捂着被打肿了的脸，口齿不清地解释第一个问题：“禁闭室，传说中……嘶……的小黑屋……像坐牢一样，我还宁愿被罚一顿呢……”
果然听了这话，干架的一群人顿时哀嚎一片，饶是肖一航都露出了些许不忿的神色。林雪色刚好转头，与他的眼神对上，肖一航扯着嘴角，冷哼一声，扔下了一句话，转身带着人离开。
“林雪色，我们没完。”
林雪色看着他的背影，眯起了眸子。
“你们两个，还站着干嘛，还不快去！”林雪色和季流被这大嗓门吓得一个激灵，两人对视了一眼，匆忙逃离现场。得罪教官可不好，否则以后有得是罪受。
金麟市内的某处。
红发少女走上二楼，砰的一声狠狠地关上了屋门，径直坐在桌子旁，神色恼怒至极：“戒备森严，撤退时间推迟。”门后走出一个男人，他的胸口处紧紧地包扎着棉布，显然受到了创伤。他坐下，问：“他确定被捕了？”
红发少女冷笑一声：“捕了又怎么样，组织早就处理干净了。”话音刚落，两人都沉默了一会。处理两字，他们都懂其中的含义，一时无言。
片刻，红发少女开口问：“对了，我们找的隐蔽点绝佳，你怎么会被盯上？”
男人沉吟一下，说：“我也疑惑，附近巡逻的警卫在行动开始之前就已经解决掉了。而且我已经蹲点了好久，在目标出现之前才发出动静。几乎是在我狙击后的五秒之内，他就发现了我的位置。而且自黑暗而来的枪弹直击我胸口，幸好我生生偏开一分，否则无法逃脱。如此敏锐的观察力和高超的狙击能力……”
他抬起头，犹如扑克牌的脸庞难得有了一丝波动：“或许，我们在金麟市碰到了一个硬骨头。”
“哼，再硬的骨头，我也要把它吞下。”
“红羽，不要冲动。此时不宜再进行第二次暗杀行动。敌方有了戒心，我们行事比之前更加危险。”
红发少女冷笑：“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必将他碎尸万段。坏我任务者，死！”她站起来，来回踱了几步，回头，突然笑得灿烂：“暗杀行动不能展开，不代表我不能搞点小动作。”
“你想怎么做？”
“这个嘛，就做点爆米花给他们尝尝好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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