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入营
“你确定要进城参军？”林莫西停下了碗筷，静静地看着林雪色。
林雪色将盘子里的一块肉片夹到她跟前，说：“对。”然后放下筷子，正襟危坐。“很感谢你救了我，还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容身之处。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我希望可以做点什么来报答你。季流说，参军有补贴。我想以我的资质，参军应该没有问题的。”
林莫西自从了解林雪色捉拿凶手一事后，也对她的身手有信心。然而，她还是不放心，便握住她的手，摇头道：“我知道你身手出色，猜想你也许来历不凡。但我不在乎金钱。”
林雪色回握，轻声说：“你是这样想的，可是有些事我还是要做的，不然我心里过不去。参军既能赚一点钱回馈你，又能发挥我的价值，我觉得很值。你不用担心，我会在那里照顾好自己的。”
“可你一个女孩子……”林莫西抹了一把眼泪，不忍说下去。
林雪色看着林莫西的泪眼，有点手足无措。
“我啊，这是把你当亲生女儿来看待了。相处了这么久，我很喜欢你。”林莫西哽咽地吐露心声，顿了顿继续说道：“我虽不放心你，但我知道总有一天你会离开我。我做好了心里准备，也没有想到这一天来得这么快。让你这个小丫头见笑了。”
“没有没有，我很感谢你！感谢你救了我……”林雪色望着她，坚定地说道：“也感谢你把我当做亲生女儿对待。”
“雪色，你在找寻身份的同时，记得保护好自己。毕竟我是在血泊中救起了你，不知道你之前曾遭遇了什么，可能是暗杀，可能是其他的原因。或许在那里，也能找到一些关于你身份来历的信息。但是你打听的时候也要注意隐藏身份，提高警惕。须知，刚过易折，有时候锋芒太过毕露，有可能会陷入某种危机。”林莫西擦干眼泪后，些许浑浊的双眼闪过睿智的光芒，对她循循善诱道。
林雪色感激地看着她，重重颔首：“受教了。”这些她也想过了，而此刻从林莫西嘴里说出来更增暖意。
林莫西拭去眼泪，望着林雪色清丽的脸庞，怜惜地说：“傻孩子，去吧，虽然大城市将是你大展身手的地方，但是雪褚镇永远是你的另一个家，是你的归途。有空记得回来看看我。”林莫西抱住她，嘴里喃喃道：“雪色，好孩子，我会想你的。”
心里一阵发热，一股温流涌上了林雪色的眼眸，她努力地眨了眨眼睛，使泪水慢慢隐去，终于没有掉出来，而后她轻扬嘴角：“那可说定了，等我回来了，要给我添一双碗筷。”
“添！”
生来鲲鹏，本就应扶摇直上搏击天空，束缚在牢笼里，终究无法振翅翱翔。去吧，飞去吧！
——
在正式入营签到前，林雪色先去做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金麟市内有一个地方，叫‘归去来’。它有一种专门识别各种物品来源的机器人。如果你想去打探消息，可以去那里试试。”耳边响起分开前询问季流的回话，林雪色抬头看着“归去来”这三个字，在扫描仪“滴”的一声，确认无误后，走了进去。
这是一个宽大的办公楼，不同的是，遍地整齐排列的机器设备代替了办公人员。有三三两两的人站在仪器旁边，正低头进行着某种操作。林雪色快速扫了一眼周围，便抬步走进最靠近门外的机器人。
“你好，我是1008号机器人。请将旁边的耳机戴上，同时将你要验证的物品放置在红色网格处。”
简洁明了的提示音。林雪色将脖子挂着的项链拿出来，小心地放了上去。
“本次查询金额为50币，如继续流程，请按确定键。”
林雪色依言按了上去。
“请投币。”
林雪色看着自己本就不多的小金库，叹了一口气投了进去。放置区立刻出现了红色射线，它缓缓扫视而过，机器屏幕正浮现出连续的波浪线，显然正处在识别的过程中。
“你好，请稍等一分钟，结果将在一分钟后呈现。”
林雪色看着那块晶石，心里隐隐地升起某种期待，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她极力压抑住激动，紧盯着机器屏幕。
一分钟后，机械且空灵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好，该晶石来自诺兰矿物开采基地，晶石质量为上等，形态固态，密度为3075，市场价格6000千到8000不等。最近流通地为星灵帝国与永夜之城的交界处。抱歉，原主人信息缺失，无最新情况。”
林雪色微微皱眉，脸上浮现些许意外和迷茫，原主人信息缺失？愣了片刻，她拿起晶石，轻轻地抚了抚，没关系，总算得到了一点有用的信息。
星灵帝国与永夜之城的交界处？
或许去到那里能找到更多的信息，等赚够了钱，她就启程。她暗暗下定决心，脸上也终于有了笑意。
林雪色没有太多的行李。她来到军队的签到处，安检人员将她的行李迅速而熟练地放在检测器检测，然后检查她的证件并盖章。
“来参军的？”年轻的接待员打量了林雪色一眼。
林雪色点头。
“在这签一个名吧。然后摁一下这个键。”工作人员将电脑放到她的面前，继续说道：“这是随机键，抽到哪个就分配到哪组……”
“我想问一个问题。”
工作人员抬起头来，盯着她，示意她说下去。
林雪色直视着他，目光炯炯有神：“怎样才能进入单兵系？”
工作人员愣了一下说：“可你并不是正规的军校生。非军校生进入基地只能待在后勤系。”
“没有先例吗？”
“有、有是有，不过近年来越来越少，考核很难的……”似乎被林雪色的气势摄住，工作人员有些懵。
“那好，下一个就是我。”
话音刚落，工作人员便愣住了。身后排队登记的人群更是爆发了一阵喧闹声。林雪色的声音适中，显然落进了他们的耳朵里，喧闹中不乏窃窃私语，有惊其不知天高地厚的做派，有惊叹佩服其勇气的，更多是准备看热闹的。
无怪众人如此惊讶，主要是虽然后勤系确实可以转到单兵系，然而这太难了。军校生在校培训的理论知识和实战演练本就是为迎合军队所需，而普通人若没有经历过专业的训练，是很难在军队立足的。就算勉强跟上，也与军校生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毕竟战斗靠的不仅仅是天赋，还有夜以继日的训练和后期不断的学习。
“哈哈哈哈哈哈！好一个‘就是我’！小姑娘很有自信。”身后传来爽朗的笑声，林雪色回头，便见一群人立在身后，其中还有一个她见过的人。是溯风。
溯风立在那人旁边，眉眼微抬，微歪着头，似乎在打量着她，眸色闪过一丝笑意。
刚才大笑出声的是一位中年军官，见他走来，身旁的工作人员均行了一个军礼，问好：“苏少将！”
苏毅摆摆手，目光紧盯着林雪色，脸上露出一丝柔和的微笑，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单兵系？”
林雪色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如水：“回少将，因为……”
众人期冀的目光齐齐看向她。
“单兵系的补贴更高。”
……
众人立刻作鸟兽散状。
苏毅愕然片刻，摇头笑了笑，半晌才憋出一句话：“还挺有追求的。”说完便离开了。溯风忍着笑，回过头看了她一眼，随着苏少将离开了。
“林雪色是吧，快摁你的抽取键吧。”工作人员努力地笑眯眯地将按键推到她的面前。
林雪色不在乎地笑了笑，伸手按了下去。
——巡逻组。
“这次的案情有什么疑云吗？你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吗？”苏毅坐在办公桌上，抿了一口茶。
溯风脸色一凛，将心中的猜想一一道来：“或许凶手作案是有组织性的。”
“哦？怎么说？”
“虽然在这次雪褚镇的案件中，被害者均为普通女性，而另几个市的受害者却是中尉以上军衔，但经过法医鉴定，他们的作案手法非常相似。我怀疑……”
溯风郑重地补充：“是同一批人。”
“至于为什么雪褚镇的凶手要对普通百姓下手，有两种可能。一是脱离了组织，擅自杀人；二是他们的一种障眼法，专门迷惑我们的调查视线。无论哪种可能，他们的做法穷凶极恶！罪不可恕！”说完，溯风的语气加重，精致的脸庞浮现丝丝的愤怒。
听完溯风的分析，苏毅的脸色也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最近几个月，高级军官死亡的消息增多了起来，刚开始以为是偶然事件。没想到上级调查后的结论是有意谋的暗杀行动。为了不至于让军队产生恐慌心理，这几件新闻都或多或少被刻意地隐藏起来。”
苏毅站起来，面向窗外，初春已到，雪迹渐消，正是日光和煦，他叹了一口气：“怕是又要不太平了……”
“难道与北阡帝国有关？”溯风忍不住问道。
苏毅转过身来，目光意味深长，说：“我猜，是永夜之城。”
溯风一凛，不由自主问道：“可是，前不久战争才结束，我们和它不是达成和平协议，互不再犯了吗？”
“或许是我的猜测罢了。现在没有证据能直接证明就是他们做的。”苏毅摇摇头，似乎是不想再多说，只吩咐道：“先回去吧，金麟市审讯官一职还在选拔，正好你要待在这里几个月，帮我看一下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溯风：“可是……”
苏毅挥挥手，笑着截断：“去吧。案件的事，我自有安排。”
“是。”溯风行了一个军礼，离开了。
苏毅望着溯风离去的背影，轻叹，喃喃道：“只怕不是结束，而是刚刚开始。她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林雪色加入的是巡逻组的第一支小队。
日常的工作便是巡查军队环境、城市巡逻等，可以说的是枯燥又无聊。
下班时间，饭堂已经是人潮涌动。放眼望去，位置基本已经是满了。林雪色皱着眉头，端着饭盒，有些苦恼往哪坐。她那高挑纤细的身材，和清丽的脸庞，在人群中格外出众。
有人拍了拍她的肩膀。林雪色回头，便见一个俊朗的男孩子对她笑得灿烂，一双蓝色的眸子漂亮且深邃：“你好，一个人吗？我那里有位置，要不要过去一起吃饭？”说完，他随意指了指不远处的位置。林雪色顺着他的手指方向望过去，那里坐着一群人，男男女女都有，他们也正饶有兴趣地看向这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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