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玩，可以。认真，不行。
那个人的身影她太熟了，以至于在这儿看到有些惊讶。
joker窝在角落安静的卡座里，见她来了，抬手招了一下，示意她到这边来。
杜雨晴转向joker那边，目光却不受控地落在那个人身上。
joker看到她的这个反应，忍不住笑了：“是不是觉得他很特别？没想到你也第一眼关注到了他。”
杜雨晴在他对面坐下，没有应他的话。
当然特别，能和斯蒂夫像个八九成的人不多，百分百概率是他本人。
不过他为什么会到这儿来，用金的话说，他来这儿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真是不可思议。
“哎，目前还没有人能引起他的注意，你要不要考虑去试试？”
杜雨晴看了那边一眼，俱乐部里的目光基本都在他的身上游移。
果然，就算戴着面具，也抵挡不住他的魅力散发。
“我就不去了，你们谁乐意谁上。”杜雨晴移开眼，她来这里可不是为了找别人的。
服务生举着托盘平稳地停在杜雨晴身侧，躬身道：“小姐，fox先生为您调制了一杯酒。”
她抬眼往吧台那边望，果然看到fox朝她竖了个拇指，继续忙碌地调制酒水。
杜雨晴接了托盘上的冰蓝色的酒，“帮我谢谢他。”
服务生颔首，“好的。请您慢用。”
不知是不是fox送酒的动静惊动了他，杜雨晴明显地看到斯蒂夫的身子顿了一下。
被发现了吗？杜雨晴低头浅酌，没再抬头。
joker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醒了一句：“还得是你，他看过来了。”
杜雨晴无奈地轻轻摇头。
joker还在继续实时播报：“他往这边走了。”
杜雨晴都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齐刷刷地往她这边看过来。
“拉仇恨了啊zoe，我就不帮你分担了，再见。”joker果断地闪身，留她独自在卡座。
她的朋友果真没几个靠谱的，杜雨晴叹了口气。
她是真不想在这儿跟斯蒂夫见面，平日里她可以假装出温顺无害的样子，到了这儿，可就算是本性暴露了。
斯蒂夫戴着面具，将他那张惹人艳羡的俊脸隐藏了起来，穿得比之前低调了，可能是被这俱乐部里如狼似虎的打量给惊到了。
“你好。”斯蒂夫站在杜雨晴跟前，那润朗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
杜雨晴靠在卡座的沙发上，皱着眉看他，实在是不理解他到这种地方来做什么。而且现在是什么情况，是要假装不认识她？
“嗯，你好。”杜雨晴遂了他的愿，想玩儿失忆那一套，那就陪他玩吧。
“你一个人吗？”斯蒂夫很老套地问。
杜雨晴别过头没忍住笑了一下，这老掉牙的搭讪句式早就过时了。
她收起笑意，不冷不热 地看着他：“我不是一个人，我的同伴被你吓跑了。”
说完还意有所指地把目光投向了和fox站在一起看戏的joker。
斯蒂夫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吧台那边的两人十分正经地凑在一起研究新酒该如何调制。
“……”
斯蒂夫不是第一次来这儿了，当然知道那两位是什么人，joker也曾好玩地凑上来问他要不要做他的sub，做过功课的斯蒂夫当然不会被他占了便宜，冷冷地说了句“我是dom”，之后前来搭讪的sub便络绎不绝。
他实在是搞不懂这些人怎么能这么放得开，女人上来问也就算了，男人也来凑这个热闹。
斯蒂夫沉默了，没再找话题。
俱乐部各个角落的气氛有多热烈，他们这边就有多沉闷。
杜雨晴虽然算不上冰山美人，但在外人面前也不活跃。斯蒂夫就更不用说了，他完完全全就是一个沉浸在自我意识里的人，拥有特立独行的资本。俩人凑在一桌，这个角落几乎都快结冰了。
杜雨晴叹了口气，没打算继续陪他上演默剧：“叔叔，您到这儿来玩什么？”
斯蒂夫愣怔，抬手摸了下面具，嗯，还在。他疑惑地问：“你怎么知道是我？”
“……”杜雨晴要开始怀疑斯蒂夫的智商了。
“您的身影我是不会认错的。”杜雨晴说。
斯蒂夫听完后，笑了下，放松地靠在了卡座，他说：“是吗？我以前戴上面具去酒会找你母亲，她永远认不出我来。”
“……”杜雨晴开始怀疑自己的智商了。
原来她母亲早就知道该如何应对斯蒂夫了，所以才能让他心怀爱意不敢靠近，那层薄薄的窗户纸永远不会被捅破。
“您还没告诉我，怎么会来这儿的？”杜雨晴提醒他，如果不弄清楚这个问题，以后她再来的时候就得好好考虑了。
斯蒂夫没直接回答，反而是跳了一个话题，“所以你平时接触到的那些人就是在这儿认识的？”
老奸巨猾。杜雨晴端起身前的酒浅浅地喝了一口，说：“差不多吧。”
斯蒂夫僵了一下，想到这段时间前来搭讪的那些妖男艳女，就觉得非常不靠谱。
“这种地方，以后还是少来吧。”斯蒂夫说。
杜雨晴被他的这句话给逗乐了，这是要她洁身自好的意思？
“叔叔，您现在在这儿坐着招蜂引蝶，好像说服力不太够啊。”
斯蒂夫正色道：“zoe，我并没有在跟你开玩笑。”
又来了，杜雨晴简直要怀疑刚刚那个智商不在线的人不是斯蒂夫，而是被人夺舍了。
“好的，知道了，叔叔。”杜雨晴不想惹怒他，平日里在家倒还好，要是在俱乐部里还要被他打的话，那她作为dom的地位往哪儿放。
况且，现在还有这么多人盯着呢。
杜雨晴的视线忽然瞥到一个人，她笑了一下，说：“叔叔，暂时失陪一下。”
斯蒂夫不解地看她起身离开卡座，径直往舞池边缘走去。
之前被杜雨晴救下的那个女人正和同伴靠在池柱上聊天，忽然手臂被抓住，吓了一大跳。
女人的同伴挡在她身前，很凶地骂了一句脏话。
“……”吧台那边的joker眼睛微微眯起，开始思考是否要将这位辱骂老板的客人拉入黑名单。
“等一下，是认识的人。”女人把同伴拉到身后，怯怯地看向杜雨晴，“您找我吗？”
杜雨晴点头，问她：“你怎么还是来了？”
女人咬着唇瓣，说：“我陪朋友来，这次不会随便跟人走了。”
“是吗？”杜雨晴估计阿肆差不多快要到了，斯蒂夫一直在这儿待着不走，那她们这段时间的表演全都白费了。
“有件事想拜托你，你能跟我过来一下吗？”杜雨晴礼貌地问。
女人脸颊泛起红晕，眼睛里透露着惊喜，“当然可以。”
她的同伴不赞同地拉住她的手，对杜雨晴很是戒备。
不认识她，应该是新客，杜雨晴无所谓地笑笑，转身往回走。
斯蒂夫自然看见了那个女人，戒心稍微放了放。
这些年杜雨晴身边的人换得很快，每个人都会有一些相似之处，很难不让人猜想她是不是有参考的人。
直到阿肆出现，那双眼睛和那张脸，都隐隐与她的“前任”们重合，再加上杜雨晴格外护短的表现，斯蒂夫对阿肆的怀疑也就更深了。
他允许杜雨晴消遣娱乐，上流圈子里肮脏的事情多了去了，他也见怪不怪，但他不允许杜雨晴陷进这里面去。
玩，可以。认真，不行。
杜雨晴的母亲把孩子交付在他手里时，就嘱咐过他不要让孩子误入歧途，一定要帮她照顾好孩子。
斯蒂夫给了她极大的自由，允许她小小年纪开公司，允许她自己跑去名校挖人才，允许她整日进出声色场所，他都一直放任着。
阿肆的出现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威胁，她不像杜雨晴以前找过的那些人，她远比那些人的价值更高，也更具有诱惑力。他绝不允许杜雨晴跟这样危险的人厮混。
杜雨晴让女人站得远一些，自己走到斯蒂夫跟前说：“叔叔，我遇到熟人，需要一起叙叙旧，就不陪您了。”
斯蒂夫笑笑，只要不是阿肆就行，虽然这个人跟阿肆长得实在是有些相似，“好，你去吧。”
杜雨晴带着女人往走廊那边去，灯光由亮变暗，直至消失不见。
姗姗来迟的阿肆和助理恰巧看见杜雨晴和那个女人一齐离开的那一幕。
俱乐部的灯光稍稍暗了，dj换了碟，整个俱乐部的气氛变得舒缓缠绵起来。
助理带着阿肆到吧台前，问fox：“zoe小姐去哪儿了？”
fox愣了愣，说：“你不知道吗？她们去二楼了啊。”
“……”
助理表情有些僵硬，这也太尴尬了吧，明明约好在这儿见面，结果却被人捷足先登了。
“没关系，我可以等她。”阿肆说，她抬眼问fox，“你知道她们在几号房吗？”
刚好过来听到他们谈话的joker抢答道：“zoe一般只在二号房，你去那儿等吧。”
“好，谢谢。”
助理茫然地看着阿肆离去的背影，他也爱莫能助啊，谁让他家小姐“渣”属性直接拉满了呢。
被拐上楼的女人面露可惜，“真的不行吗？”
“抱歉，我利用了你。我可以给你补偿。”杜雨晴说。
女人抬眼看了看调教室上的号码牌，无奈地耸肩：“没关系啦，也不算是利用，你有提前跟我说的。”
杜雨晴说：“你到吧台报我的名字，往后你的消费都能打折。”
女人笑笑：“谢谢。之前的事情我还一直记在心里，能帮到你是我的荣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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