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自食其果

平叛归来后，群臣纷纷上疏，请求将叛贼朱高煦明正典刑。

        皇上不愿对二叔痛下杀手，便下令将朱高煦父子废为庶人，关押在皇城西安门内。而后又将把平息叛乱一事编写成《东征记》，昭示群臣。

        叛军逆党王斌等人伏诛，同谋伏诛者就有六百四十余人，因故意放纵和藏匿反贼而被处死或戍边的计一千五百余人，发配到边远地区的计七百二十人。

        至此，汉王谋反一事应当是尘埃落定。

        每每皇上过来，我都仔细查看苓珠，却见她没有丝毫出格举动，只是总在皇上走后恍神。

        我实在不忍，再度去求皇上仔细调查此事，还徐武大哥一个真相。

        也不知是为何，自打东征回来，皇上总是十分易怒。我几番恳求，非但没有叫皇上改变心意，甚至最后直接不肯见我。

        最后更是甩予我一句“此事已有定论，不必再议”。

        我只得悻悻退下，不敢再说。

        只不过几日后，皇上来我这边，神情不大好。我上前行礼，他也不愿看我。

        “所有人都在逼朕，朕如今当真要背上自相残杀的罪名，你们，满意了吧？！”

        我不知他的怒火从何而来，只知道这些年来他从而对我说过重话。

        “皇叔？”我试探问道。

        “是啊，也是为徐武报了仇，如了你的愿罢。”

        我不愿再开口，便只跪下谢恩。

        可我颇觉委屈，汉王叛乱原本就是灭九族大罪，满朝文武也是按照规矩奏事，我又有什么错处。

        苓珠在一旁听闻此事没有说话，皇上走后她便开始没来由地大笑。

        我便只好派人去打听此事原委，皇上无端改了主意究竟是为着什么，徐武大哥一事到底还有什么隐情？

        后来宫人回报，听闻在下令动手前皇上亲自去大牢里探望了朱高煦，出来后皇上及其身边伺候的人都对里面的事情讳莫如深。皇上便只吩咐人用三百斤重的铜缸将朱高煦扣住。

        结果不知他们二人较着什么劲，朱高煦又将那大缸顶起。

        皇上接着又命人在铜缸周围点燃木炭，把朱高煦活活炙死在铜缸内。接着他的几个儿子也全部处死。

        牢里究竟发生了什么我不得而知，但皇上明显未曾想要赶尽杀绝，也非天生嗜杀之人。朱高煦落得如此下场，必然是那日他们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

        究竟是为什么迁怒于我，我亦不知。

        想想朱高煦此人，随成祖靖难之役，而后数次北伐，立下赫赫战功。倘若余生都在乐安安稳度日，也不至于似如今这般，子孙都被牵连。

        自那以后，皇上再未来过，也未曾召见过我。我只以为是他对皇叔动手，心中有悔有气，却又无处发泄，便如此待我。

        可时间一长，连胡姐姐都嗅出反常的气息。

        “最近是怎么了？已经是皇贵妃，就不要再像从前闹小别扭了。”

        “没有，胡姐姐。大概是皇上心中有怨，兴致不佳。”

        “兴致不佳？可别怪本宫没提醒你，咱们虽不似当年了，可小姑娘都还正值当年。”

        自古以来，这宫里都是这样罢了。

        山盟海誓尽不作数，变心不过转瞬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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