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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3野岭荒村


从西山村到神仙岭,路途不远,但是一路坎坷,那一天我与胖嫂来这里找千年老参,走的是小路,没觉得怎么样,但是,汽车不能走小路。

达雉小姑娘坐在副驾驶位置,伸手紧紧地抓住前面的两个扶手,小身体被颠的晃来晃去。我想,幸亏是路虎,如果是原来的大奔,说不定抛锚多少次了。

进入到一段由干枯河床形成的艾克路,就看到两个岭之间出现了一片茂密的树林子。树林子前面有一座茅草房。茅草房的院子外面,是一片显得肥沃的土地。

看到这里,我想,山里人家,没什么地,真是靠山吃山,幸好达石匠过去的底子厚一点,又是巧手人,种了一山的果树,不然的话,一家人的生计还真就没有个着落。

下车后,达雉用稚嫩的口气告诉我:“山里土地肥,也不用怎么伺弄,就能长粮食、长果子。”

接着,大声地喊叫了“爸爸妈妈”,说是刘叔叔来了。我就听到达石匠在屋子里表示欢迎的声音,秀芝嫂则直接跑出屋子来。

进了屋子,我看到堂屋里是一盘锅灶,锅灶直通到里屋的火炕上。灶坑里点着火。

我一闻,就知道秀芝嫂在煮猪食,农村人都是这样养猪的,家家都是把猪食弄熟了,猪喜欢吃,吃了不得病。

我在堂屋站了一会儿,想尽快看到达石匠,可是,他只是说话,看不到人出来。后来一听发声方向,就往里屋走,秀芝嫂连忙拦住我,说里面脏,让我坐堂屋与达石匠聊天就行。

我一想,坐在堂屋聊天,显得对达石匠太不尊重了。就硬着头皮闯到里屋里。

哦,怪不得秀芝嫂不让我进来,这里一股子臭味儿不说,屋子里的灯泡大概只有15度,黑咕隆咚什么也看不清。

    达石匠见我进来,没口子地道谢,还说,让你这总经理进入到我这腌臜的屋子里,实在是不好意思。

接着,就看到秀芝嫂拿起一瓶空气清洁剂在屋子里一顿喷撒。看到她这样做,倒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我一看达石匠这个样子,干脆直奔主题,就问:“达大哥,听说你是西山村第一个抓蛇取毒的人,这一次天心公司委托马家河代收蛇毒,你怎么不同意与我们签合同呢?”

我问了这句话,并没有听到达石匠回答。他似乎是想了想,接着就喊道:“萍儿,把大灯点着。”

就看到秀芝嫂进来,“啪”的一声,屋子里日光灯放出炽热的光芒来。这一下子,屋子里的一切都暴露无遗了。

我看到火炕上的达石匠瘦骨嶙峋,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确实是一个不向命运服输的男人。

他盘腿坐在火炕上,除了身上围的那一条破的不能再破的被子,他的身旁竟然会盘了一条巨型蟒蛇。

巨型蟒蛇我见过多次,对于蟒蛇的体量我并不在乎,但是,这一条巨蟒的形状,一下子把我吓着了。

这一条蟒蛇不像是一般的绿色或者是灰色、黑色,而是像我在山顶蛇窝看到的那一只凤凰鸟。

它的脖子位置,竟然会是五颜六色的样子,如果它能够飞起来,极像是那只轻松地展开翅膀,在天空自由飞翔的凤凰鸟。

我一惊,不由得站立起来,往前一俯身,问道:“达哥,这是什么蛇?”

达哥一看我毫不害怕,显得无比镇静,觉得有点意外。马上回答我:“这就是野雉脖子毒蛇!”

啊!这一下,我没有被这一条毒蛇的名字吓到,反倒是为达石匠的文雅吓到了。野鸡脖子,这是山里人多少年称呼这种毒蛇的名字了。

可是,达石匠不说是野鸡脖子,而是尊称它为“野雉脖子”,看来,他一定带着这一条毒蛇见过懂这种蛇的专家,人家专家这么称呼这种蛇,达石匠就牢牢地记在心里了。

“野雉脖子?好蛇,好蛇!”我连忙对这一条蛇肃然起敬了。我想,野鸡脖子蛇毒的价格,一定是非同寻常的贵。不然的话,达石匠怎么会对它爱如珍宝?

接着,我立刻提出自己的问题来:“达哥,野雉脖子的蛇毒十分紧缺,如果你手里有货,我们公司可以高价收购。不知道你为什么拒绝与我们签合同?”

达石匠听到我这样问,立刻叹息了一声,说道:“都怪我,当年欠了巫山炮的债务,从那以后,我这野雉脖子蛇毒就只能归他垄断收购了!”

“他垄断收购,每500克付给你多少钱?”

“110万元。”达石匠告诉我。

“110万元太低了。卖给我们,我们给你220万元。”我想,巫山炮不就是想与我打价格战吗?那就来吧!

“就算是这样,我也不敢与你们签合同。巫山炮说了,如果我胆敢与你们签合同,他就逼我立刻还债。”

我一听,这个达石匠空有这么好的资源,这么好的技术条件,但是,却缺乏与坏人斗争的胆量。一个巫山炮,就把他吓成了这个样子。

“你欠他多少钱?”我问。

为了给萍儿还债,第一次我借了他200万元,后来利滚利,也不知道还剩多少了?”

我一听,这个达石匠不光是胆子小,还糊涂。连自己的债务数目是多少都不清楚,岂不是准备世世代代还下去?

于是,我立刻打电话给巫山炮。问,达石匠到底欠你多少钱?巫山炮就把自己的会计找来,会计向我一五一十报账:开始是200万元债务,经过几年利滚利,现在还欠1000万元。

1000万元,越还越多。这不是典型的高利贷,要人命啊!

我马上告诉巫山炮,不管达石匠欠你们多少钱,一律按照马家河高利贷的办法处理。200万元的初始债务还清以后,不准再向达石匠追摘。

巫山炮在马家河高利贷上吃过亏,现在看我又想照此办理,马上大声的喊叫:“刘君子,你没完没了了?上一次我看马宁宁的面子,答应了你,现在,你为什么又要和我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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