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六十一朵神兽篇
上天乃好生之德。
可能震凇的确得了三界的眷顾吧，多次的努力终于换来了这么一次机会。
今日登门果真让他碰见了蔻阳，而且最难缠的卿云竟然真的不在。
震凇自是无论如何也要与她先混个脸熟。便厚着脸皮找了众多的借口才拖得蔻阳与他在这石桌旁聊起了天。
他为了能接近蔻阳，之前也是做了不少的准备功课，九尾狐一族与生俱来带有摄魂魅惑之能，此时他倒是很想体验一次被她魅惑的感觉。
而且震凇虽不识她缠在腰间的白玉链是个什么仙器，模样却很像古籍上记载的去何冰链。而且他修习功法也属雷电，自是能够感应到，她腰间流窜的强大电流。
所以他前些日子便在自己当初破壳的碎片里面挑选了一块模样最好看的准备送给她。
方才蔻阳正好讲到茶栾时常去捡雀壳。直接抓住这个话头道。“想来你在药王谷观见的鸟蛋也很多，可我们雷鸟族的你见过吧？”
蔻阳回想着凤阁的蛋壳，好像的确没见过雷鸟族的却转念道：“鸟蛋不都是白的吗，可能还有些棕的。”
她瞧看震凇还是微笑看着她，自上而下的看着他今日这身幻紫色锦服，掩笑道：“难道你们雷鸟族是紫色的蛋壳？”
低头看了自己穿着的服饰，对蔻阳能有如此的想法，震凇很是诧异的有些想笑。
鸟蛋的模样自是有多种多样的，不过雷鸟族的却是他认为里面最为好看的。
他从铺满珍珠的的木盒里取出一片挂了芒白色络穗的蛋片。这是一片如云层般灰黑的颜色，十毫厚的蛋壳边缘打磨的光滑细腻，自上而下一条明亮的蓝紫色闪纹覆盖在整片蛋壳上。就像一柄出鞘的利剑，将乌云密布的天空劈的四分五裂。
震凇笑着将这片灵晔递给蔻阳道：“我们都唤它做灵晔，这应该算是黑色的了，不过在每一只雷鸟破壳的那一刻，自身散发的电流会覆盖在整个鸟蛋上直到电流将它劈碎才能破壳而出。碎掉蛋壳上的闪纹记住了诞生的艰辛永远的保留了下来，绘成片片独一无二的灵晔。”
蔻阳小心翼翼的接过，看着上面自然的闪纹，真的十分奇特好看。
一般雷灵力充裕的仙人，是最容易度过雷劫的，不仅可以散掉所受的雷劫，甚至是一些大能还能反而吸收雷劫的灵力，一场雷劫对于别人是生死对他只是一次大补而已，不过这毕竟是少之又少，至少她还没听说有人能够如此轻而易举的度过雷劫，否则在世的上神也不会才寥寥数人了。“真的挺好看。”
震凇笑道：“不必如此小心。要用雷电之力才能劈开的灵晔可是比玉石铁矿都要坚硬的。”他又低语道：“这也是雷鸟族人丁一直不旺盛的其中一个原因。有很多的同族都还未能睁开眼看看这三界的风景，也未在这片辽阔的天空遨游。”
听他一讲人丁不旺，她这才记起老头曾说过关于雷鸟族的事情。遥想在很久以前，还没有三分天下，唯有神、溟二界相对而立，而雷鸟族便是陆地上除了凤凰最强的存在。只不过不知什么原因惹毛了泽夕神尊，被一夜灭族，如今活下来的都是偏远旁支又或者是侥幸的幸存者。
在加上如此夺命的鸟壳，蔻阳心中难免对于自己投生为圆毛有些庆幸了。
她翻看着这枚一半的蛋片问道：“每颗都有一条闪纹？”
“并不是的，大多族人一般都是三至四条。但听族里的老辈讲过，以前曾有九条闪纹的传说。”
蔻阳惊叹，“还未出世便能使出九次的电流。”
若与自己相比天壤之别判若云泥，她回想当时修习涅洵，第一次摸的时候就被电昏了，足足睡了三日才醒。
如果不是与生自来的雷灵力。其他人无非是电的多了，抗免疫而已。只此一路别无他选。
不过她一直都不知道，老头是不是也是因为想让她度雷劫时候轻松些才让她修习雷电之术的。还是因为老头自己只会雷系仙术？
蔻阳浮出文仲没有正行的模样，笑着心念，“大概是后者吧！而且左手的剑术也不怎么样。”
这半片肯定是不全的，便随口问道：“你当时是几条？”
震凇低头整理衣襟，来掩盖自己很努力想隐藏起的那份骄傲，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当时我是七条，雷鸟族已经几万年都没有出现过七条闪纹了。”
可能是他的确掩藏的很好又或者蔻阳没仔细瞧。只是继续道：“怪不得你们族长去哪里都喜欢把你带上。但那九条的是谁啊？蛋壳如果能保存完整肯定非常漂亮。”
被比下去的震凇并未韫色，反而敬佩的道：“在雷鸟族曾传言，剧我们所知有两颗灵晔是九条闪纹。其中一颗便是我们的先祖。”
而另一位震凇在思索着是否应该告知蔻阳。但毕竟是族内丑闻只是简短的道：“它被驱逐了，所以是谁我也不甚清楚。”
“嗯？”
蔻阳这就很诧异了。“按理说一族的佼佼者必定是最受族内培养保护的。何况是堪比先祖。怎么会被驱逐？他叛变了？”
蔻阳很贴心的备出了一整盘的花核，觉得这一定会是个很有趣的秘闻。毕竟她已经许久没听见新鲜事情了。
美色当前，震凇只能绞尽脑汁的挑拣些能与他人道也的事情，“起因倒也不能全都推在他一人身上。雷鸟族推崇的是，经历风雨才能展翅遨游天际。所有的族人也都是这么成长起来的。而他自出生起便就那么的光彩夺目。但他却没有如我之幸。他的父母在他年幼时不知什么原因双双相继去世，独留他一人在这片弱肉强食的地方生存。而他自幼便能操控雷电，想来旁人生了嫉妒之心，他那时年纪又太小，一只没长全羽翼的雷鸟天资再出色又能如何。只能更惹他们变本加厉的欺凌罢了。”
蔻阳捏碎了手中的花核，气愤的道：“这不是以大欺小吗？”
震凇对此也很是无奈。“很多鸟族修习的途径自是与陆地上的圆毛难免有些不同。就比如雪凤的族人在幼年时还要承受一次折翼之痛，只有挺过去了才能算是雪凤族人。”
他不忍的道：“挺不过去要么死，要么被逐出族自生自灭。若如此对比，我族其实还算是很好的，不是吗？”
此时蔻阳十分为茶栾感到庆幸。怪不得她那日在凤阙殿里看见的一些鸟族，眼神中的戒备就像是本能一般的存在。
震凇继续的说道：“再后来听族里的长辈说：他私自进入禁地修习禁术，抓住他时，他后面的背篓里正是丢失的那本禁术。而我只晓得，它被逐出了雷鸟族时，还不满万岁。”
“那么小。”蔻阳听着有些心疼，问道：“丢的是什么禁术？很重要？”
他低下头目光闪烁的道：“不太清楚。”如此血腥的书册或许本就不应该存于三界。
蔻阳原想在询问驱逐之后呢，但如此沉重的问题她想想还是不要再追问了，他还那般的弱小又能有什么好结局呢？
又吃了一块花核也未觉得甜。她便将手中的灵晔还给了他。
震凇未接，“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个就送你了。”他又怕她不收，谎称：“我们的灵晔自然多的是，也不是什么珍贵的物件。”
这么奇怪的蛋壳也的确是从未见过。刚才她尝试了一下，如果注入些灵力，上面的闪纹还会发出和闪电一样夺目刺眼的银光，很有灵性的样子。
蔻阳一向对玉石化骨这类东西十分着迷，欣喜的摸着蛋壳。自己的确从未见过这样的蛋壳，不过平白的拿她又心觉不安，直接将眼前的盘花核推到他身前，“既然这样我就收下了，你多吃点。我的花核在外面也是吃不到的。”
震凇满脸笑意的拾起一枚透粉的花核放入口中，打趣道：“果然甜而不腻清爽可口，既然如此我就多吃些，吃的多了，你可不要心疼才好。”
不合时宜的一阵别扭的咳嗦声，从门口传来。鹍孑尽量装作什么都不知情的走到了石桌旁，“你们在吃什么啊！”
蔻阳抬起头好似透过鹍孑看向门口，他心中期待的人依旧没有出现，难道还没忙完？
她突然失了心情的捻起个花核也没送入口中只是在手心中晃滚。
鹍孑回来后，震凇心中不免烦闷，只期盼的他能赶紧回房才好。
却没想到鹍孑挑拣了几个花核之后，也坐在这里聊起了天，还要与他一起等茶栾回来。而后面的事情更是如鲠在喉。
坐了很久的鹍孑也没感觉到卿云的气息，着实疑惑，“蔻阳，卿云呢？”
蔻阳皱着眉，“卿云这几天没和你一起吗？”
听到蔻阳这个回答，鹍孑放下了手里的花核，也惊讶了。
“没有啊。我这几日去给六宝王准备宴会去了。忙的脚不沾地一直没联系过卿云！”
“那？”蔻阳越想越不对劲，“只是突然有一日我发现他没在那里看剑谱，你也没在，我就以为你俩一起出去了。”
鹍孑手中摸向怀中，“不会和掌事一样凭空消失了吧。”他拿出玉符注入灵力，小声的唤了一声。
“卿云？”如石沉大海。
“卿云？”若杳无音讯。
“卿云？”似泥牛入海。
蔻阳看向鹍孑，贴近焦急的细语道：“卿云？”
玉符轻闪，顿了片刻，冰凉的声音才随之缓缓传出，“何事。”
幸好鹍孑并没有发现此中差别对待的玄机。他怕卿云被抓走，只顾得上这个人找到了，虽得了回音却依然用微不可查的声音问：“你在哪？”
“在家。怎么了？”
“谁这么厉害，还把你困在家中？”
坐在自家院中的卿云仰天瞧着星星，觉得鹍孑的脑筋好像又不太好使了。“我自己回来的，没人抓我。”
沉默多日的蔻阳，在听见他这副半死不活的声音终于爆发了出来。
“乓”的一声，被蔻阳一掌震碎的石桌登时四分五裂，“一声不吭的一走了之，卿云你倒是长本事了。”
鹍孑被她这声吼，吓的直跳脚，他紧攥这玉符焦急的小声通风报信道：“你回去干什么了？你不知道，你家蔻阳都被别人盯上了嘛。”
盯上蔻阳的震凇，幸亏他方才躲得快，他瞧见消失的蔻阳，嘴角抽动，体现出了一副强大的内心，“”
蔻阳到了幽都的街上时才发觉自己是有多么的冲动。看着一条条她不认识的街道，一张张陌生的面孔。她甚至连卿云的寝殿在哪里她都不知道，她又要去哪里质问他呢！莫名其妙的消失莫名其妙的离开，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质问呢？我到底把他当做了什么？而他又把我当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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