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这蛋欠烤
之前也说过，整个宫殿呈环形结构，也就意味着宫殿最中间的圆柱体是空的，全部被海水填满。
可前方那个婀娜摇曳的银蓝色的小小影子是火吗？
可什么样的火是银蓝色的？什么样的火又能在海水中燃烧？
那抹小火苗，层层分明，最外层的焰光呈银色，仔细看过去，似乎还有星星点点的亮点在上下活跃；中间最显眼的部分呈青色或者说靛青色；再往中间的焰心过度，便成了纯粹的蓝色。
整株火苗远远看上去，就是银蓝色。虽然小，但根本让人忽视不了，或者说，在整个镂空部分的中心，只存在着这株火苗，火苗周围的地面上一片空荡，连根海草都没有。
但再往远处一些，地面上零零散散地散落着一些石头，在火苗的映照下，隐隐发着荧光。
明时说不清什么感觉，直觉那抹小火苗最中心的蓝色部分，似乎是整株火苗的关键。中间蓝色焰心说是蓝色，但又不知道是什么蓝，只觉得比大海的颜色浅，又像是比天空的颜色深。焰心跳动时，让人感觉到活力，但心中又觉得不好受，莫名闷闷的。
按理说，这两种感觉完全是矛盾的，可此刻明时却清清楚楚觉得他们是和谐并存的。
“那就是我们人鱼族，或者说整个海洋族群的秘密——源。”人鱼族王望向窗外的火苗，目光深邃。
明时疑惑抬眸：这是我一个外人可以知道的吗？你们人鱼族会不会太随便了？
人鱼族王淡淡笑了下，转头看向大巫：“大巫占卜出来的唯一生机在你身上。”所以我们别无选择。
“生机？”明时挑眉，看向窗外，是指这个小火苗吗？
人鱼族王目光平淡，像是认命，又像是妥协一般，语气毫无波澜解释原因：“你应该已经见过了，人鱼族外围洞窟的那些人鱼。”
那些眼神麻木、空洞，活像行尸走肉的人鱼？那她确实见过，印象还相当深刻。不过她一度以为这是人鱼族内部的阶级矛盾导致的。
她像是陷入了回忆：“一直以来，维持兽人进化的能量就是从‘源’的影响中产生的。人鱼族守护‘源’，定期把受到‘源’影响的源石分发给其他种族，以维持兽人的进化。”
她看向明时：“我们没有人知道‘源’到底是从哪里来的，包括这座大殿，似乎是从有记载以来就一直存在在这里，只不过由势力相对强大的人鱼族保守而已。”
“一开始，每年产出的源石不少，各族都可以得到充足的能量，来让族人觉醒天赋和进化。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源’越来越小，产生的源石也越来越少。不得已，我们只能通过用钱币购买的办法，减少流通。”
见明时眼中的明悟闪过，人鱼族王像是自嘲地轻嗤一声：“没错，优胜劣汰，适者生存。海洋中最先淘汰了一批弱小的种族。”
“是不能觉醒天赋，不能化形，甚至智力退化到普通海洋生物的水平？”明时问道。
“对。包括你之前在外围见到的那些人鱼，也正静静等待这种情况的到来。”人鱼族王的脸上闪过一丝无奈和悲悯。
明时闻言，沉默下来。虽然早知道系统出品的食物对海洋兽人来说很重要，但也没想到是这种重要程度。
可，“就算向我求助，也终究是借助外力。如果有一天我忽然从这个世界消失了，你们准备怎么办？”她的眼帘垂了下来，挡住眼眸中的复杂情绪。
“除此之外，我们别无选择。”她说这话的时候，悲悯、无奈、感伤和认命，种种复杂心绪一一从眼中划过。
明时无声叹了口气：“先让珊把方法传授给人鱼族吧，过几天我准备办一场篝火晚宴，我需要人鱼族来打开局面。”首先要让海兽们克服对火焰的恐惧。
不管怎么说，文明的湮没总是让人感到遗憾的，左右她现在也没什么事，能帮就帮一下吧。
至于以后不知怎么的，她忽然想起店铺升级后开放的种植板块，是巧合吗？她心中思绪万千，面上却分毫不露。
闻言，人鱼族王转身认真看着她，良久，郑重向她行了一礼，她身后，大长老和大巫几乎同时行礼。
“谢谢。”明时没有看到人鱼族王的表情，只是隐约感觉她的声线微微颤抖。
但等她再度抬起头，又看不出分毫异样。
“听珊说，你那里还缺一些空间袋。”人鱼王边说，边向大长老示意。
“这是我们从海底深渊附近捡到的空间袋，有些已经破损不能用了，多余还能用的也就只有这些了，你暂时先拿去用吧。”
明时看向大长老拿出来的六个袋子，每个款式都不太一样，但无一例外，都是白色的。倒是和她之前从巨鲨手中得到的袋子有很大不同。
“谢谢。”她也不客气，直接收下。既然现在人家已经坦诚布公了，双方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也就别那么客气了。
不过听人鱼族王说是从海底深渊捡到的，再看袋子明显经过时间打磨的样子。明时不由得想起毛球说过的，那颗来历不明的蛋。
毛球说过，那颗蛋不属于这个世界。
由于升级时店铺内不能留下生命体，那颗蛋就被收到了毛球的仓库中去了。
在此之前，她每天定时定量地给蛋泡奢侈的牛奶浴，但升级前不久，就发现蛋已经停止吸收牛奶了，并且对外界没什么反应。如果不是毛球扫描后说蛋内还有生命活动迹象，她还以为蛋死了。
想着，她让毛球把蛋从空间中取出，想问问看人鱼族有什么线索。
看着眼前凭空出现的半人多高的蛋，室内的三只人鱼都或多或少错愕了一下，但也没太吃惊。
“这颗蛋是海上风暴第一晚，出现在店外的。你们有什么线索吗？”明时真诚发问。
大巫上前一步，将手按在蛋上，闭上眼，细细感受。
半晌才睁开眼睛，对明时说道：“我能感受到蛋壳中有浓郁的海洋气息，但蛋里的小生命却有些奇怪，感觉不太像海兽。”
明时习惯性用手托住托住下巴，有些发愁，那她该拿这颗蛋怎么办？
正想着，忽然蛋轻微晃动了一下，明时一惊，有些诧异。
下一秒，蛋凭空消失，在众人瞪大了眼睛的时候，毛球惊叫道：“快看！蛋！”
明时不知为何，心中有种不妙的感觉，她下意识抬头一看，顿时觉得有些晕眩。
之间前方空地上，比蜡烛火苗大不了多少的银蓝色小火苗上方，凭空出现了一个半人高的蛋。那颗蛋就这么凭空飘在小火面的上方，不，不是凭空，火苗的外焰部分最上方正和蛋亲密接触着。
从房间里看过去，就像是婴儿用手臂举起大象一样震撼。
明时：！！！禽兽！！！
这禽兽不知该是形容，让婴儿版火苗举着半人高的蛋的举动，还是一颗蛋把自己放在火上烤的壮举。
眼看着那颗蛋不仅仅让火苗烤着自己正下方的蛋壳，它甚至还给自己转了个面！
对上人鱼族王三条人鱼诧异看过来的目光，明时勉强维持住微笑，一副‘这与我无关’，‘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的样子。
内心：还是把这颗蛋烤了吧。
众人眼睁睁地看着蛋在火苗的炙烤下，又长大了几分，却没有办法接近小火苗把蛋拿下来。
又眼看着那株小火苗在蛋的压迫下，反而活跃了不少，连火苗都往上窜了窜，众人都沉默了。
就，某种程度上来说，这颗蛋也是有点厉害了。
见蛋被烘烤不仅没有对火苗造成不利影响，反而好像有益，屋内众人都放下心来。
明时双手撑起，挡住半张脸，也挡住了微微抽搐的嘴角。刚刚她脑海中闪现的最坏的后果，就是自己和人鱼族友谊的小船还没起航就翻了，甚至想着要不把蛋压这儿吧。
还好，最后结果不坏。
两小时后，明时已经坐在桌前，喝了三杯清露，心里计算着时间，琢磨着是要直接回去，还是再兑换一次特效的时候，火苗上方长大了三分之一的蛋微微晃了晃，又凭空消失，然后出现在了室内的石桌上。
她上前摸了摸，发现蛋身不仅不烫，反而不复之前冰冰凉凉的触感，变得温凉，摸起来很是舒服。
明时：就很神奇。
待屋内众人出于好奇，纷纷上前查看后，明时心里掐着时间，把蛋收起来，然后与三只人鱼道别。
回去的路上，明时坐在车架上，目光放空，简称走神发呆：总感觉刚刚好像有点社死，是错觉吗？
“这些袋子，是人鱼族王借给我们暂用的，小心一点用，别弄丢了。”看珊回去后，明时转身把借来的几个空间袋拿给巨鲨，然后又把自己之前的那个空间袋拿了回来。
跟众人打了个招呼，明时回到房间，关上房门，把所有的嘈杂的声音一起关到门外。
刚关上房门，她甫一回头，就看到一个快到她脖子的蛋正端端正正立在地面上。
明时头痛抚额，叹了口气，坐到床上：“你还需要牛奶，还是需要火烤？”原谅她，她是第一次见这么奇葩的蛋。
看蛋微微晃动，她也不知道啥意思，直接拿出一瓶牛奶，从蛋上方倒了下去。
牛奶还没流到三分之一处，就已经被蛋完全吸收，连点儿痕迹都没在蛋壳上留下。
明时眼前一黑，顿时有种想把蛋丢出去的冲动。
人家吞金兽好歹是从四脚兽开始进化的，怎么到你就从蛋开始了呢？！
果然，这蛋欠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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