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魔教教主的现代生活
“衣服。”
姬祁玉挂在门后的衣服都湿了，岳河羡慕且贪婪地扫遍他全身，继而回屋打开自己的行李箱，翻出件oversize的卫衣给姬祁玉。姬祁玉的设定是187cm，穿自己的裤子估计有一点儿短。
“先将就穿着，明天再去市区里买吧。”
姬祁玉手指勾起一块布料，问：“这是什么？”
“内裤，贴身穿的。”
姬祁玉拿着在腰下比了比，说：“小了。”
“……”
岳河心想，你说我穷也就算了，但你不能人身攻击，这是做人的底线。
姬祁玉手指一弹，将内裤甩到岳河脸上，冷冷吩咐：“给本座换个大的。”
“没有了！你里面儿就光着吧。”岳河炸毛地收起自己的内裤。
姬祁玉点点头：“也罢，不穿了，总比小的好。”
“不要再重复那个字了！”岳河气急败坏道，“而且我一点也不小！是你们古代人穿得太松！”
姬祁玉看什么都新鲜，玩了会儿电灯开关，盯着灯泡道：“没想到这又破又小的地方，竟有这么大一颗夜明珠。”
“呵呵，东海龙王送的。”
“这榻还不够我长。”
“……”岳河没脾气了，把沙发拼到床尾，“将就一下，梦里什么都有。”
姬祁玉舔了舔唇，重复一遍岳河的话，好奇道：“庄子说的？”
“鲁迅说的。”岳河随口道。
“梦里什么都有……”姬祁玉躺在床上，仿佛还在回味这句话。
岳河看了他一眼，心想，睡吧，睡醒你就想起我是谁了。
姬祁玉终于没了动静，只有胸膛极轻微地起伏着。
岳河不敢睡觉，为了自己的安全着想，他得连夜给魔头赶制一段童年番外，描绘出一番师徒和乐融洽的景象。
评论区一片哗然，作者连更了。
困意之下，岳河仍怒更一万多字，直写到自己确信姬祁玉不会弑师之后，才迷迷糊糊地趴在了桌上……
“腹黑太子被傲娇刺客绑架到异世界，开启了没羞没臊的……”
背后清冷的声音忽远忽近，岳河半梦半醒间差点以为是错觉，喃喃道：“谁啊……”
“是本……是弟子。”
弟什么子……靠！
岳河一个激灵坐起身，全都想起来了！
姬祁玉活了！
“这不是你看的！”岳河一把扣住笔记本电脑，昨晚写的太累，忘记关电脑，页面停在了耽美区主页……
姬祁玉收回撑在桌面的手，直起身漠然看着手忙脚乱的岳河：“师父，什么时候教弟子下半部灭天焚海诀？”
“说了不用叫师父，心决我要回忆一下。”岳河昨晚全在赶稿，哪有时间编心决，他转念一想，诧异道，“你看得懂简体字？”
“何为简体字？”
岳河一想，书里确实没提到过主角看繁体，大大的疏漏啊！！不过也省了很多事……
姬祁玉虽然眼中带着不耐，但终归没有动手，看来番外还是有用。
已经中午了，昨夜通宵的剧组群还没有反应，岳河看最后一条聊天记录结束在早上八点，看来大家刚休息没多久。
他得尽快把最近几场戏的本子过一遍，晚上就要去趟组里了，下午还得给姬祁玉买点日用品和换洗衣物……
“想什么呢？”岳河刷完牙，见姬祁玉靠在窗台边发呆。
姬祁玉的目光从外面奇怪的建筑上移开，顺口道：“想萧子成为什么成亲……”
刚说完，大魔头就意识到自己说秃噜嘴了，一个恼羞成怒的狠厉眼神扫过来：“我昨晚明明在追杀三剑门，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岳河恰巧也正在心里想萧子成，昨晚他和姬祁玉同屋而眠，姬祁玉和萧子成来自同一部小说《问鼎江湖》，萧子成又是萧程的低配纸片人版……四舍五入，昨晚他把萧程睡了。
“听说过仙境吗？不是三山五岳。这个世界本来就不是一般人来得了的，我也不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岳河让姬祁玉坐下，对着手机上的发型教程，将他一头长发梳成个高马尾，又和善地说，“我是你师父，还能害你吗？”
姬祁玉沉默地从镜子里看着他，踢了踢脚上的鞋，后脚跟露了半截，像穿拖鞋。
岳河：“走吧，带你去买衣服。”
酒店的小卖部里东西不全，司机开了八千米路，才带他们来到一家小超市。
市区太远了，往返来不及，超市里虽然没有大品牌，但反正姬祁玉也不识货……
岳河从货架上拿了几件黑衣黑裤，又选了个稍微厚实、款式简约的羽绒服，再买了附和姬祁玉尺码的拖鞋、运动鞋，还有牙膏牙刷等日用品。
“想吃什么就拿。”岳河在柜台交钱，见姬祁玉脚步停在付款通道边。
“好歹毒的暗器。”姬祁玉声音里透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嗯？”
岳河一回头，见姬祁玉手里拿着个扁平的小盒子，入神地念道：“冰火两重天，超薄极致……”
“放下！”岳河一巴掌拍上魔头的爪子，饶是他脸皮再厚，也臊得双颊通红，忙把人赶到外面等着，不敢再让他乱逛了。
收银员大叔目光古怪地在他们身上飘来飘去，说：“六百六十六块二，给你免个零头，六六六。”
司机帮着岳河将几大袋东西放到后备箱，岳河看着姬祁玉，一路都在想要不要让他把头发剪了，他会不会为这翻脸……
“看什么？”
姬祁玉目光扫过来，岳河进了酒店房间，才道：“你会不会觉得你这个发型太传统了，我的意思是，和名门正派都没有区别……”
姬祁玉顿了顿，道：“你想让我剪短？”
“……看你。”岳河想这样也挺漂亮的，就是出门太高调，尤其在片场附近，这造型容易被代拍误伤。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姬祁玉漠然道，“但本……我无父无母，你要剪就剪吧。”
岳河想起自己给他写的身世，被父母卖了、染上皮肤藓、被扔在乱葬岗……
然后被师父捡到养起来，这么说，自己也算他的衣食父母。
“我想想。”岳河不打算随便找个理发厅凑合，毕竟男生头发剪坏了很难改。所幸剧组从外面高价请了发型师，倒是可以蹭一蹭。
姬祁玉忽然神色一动，说：“头发剪了，给我买一个冰火两重天。”
“……”
“那不是暗器。”
“那是什么？”
“那是……口香糖，放嘴里吃的。”
姬祁玉便没了兴致，岳河尝试着联系了下萧程，发现对方还把自己拉黑着，心里五味杂陈，一边咬牙切齿，一边又怪自己不争气。
姬祁玉听到一声叹息，沉默片刻，忽然说：“我昨天差点杀了师父。”
“你人设就这样。”岳河不以为意地拍拍他。
姬祁玉：“？”
“为师的意思是，咱们都是魔教中人，不必介怀。”岳河一本正经地说。姬祁玉一出生就没有人爱他，成长环境又恶劣，本来他就有点愤世嫉俗，要是突然尊师重道，人设早崩了。这话岳河不敢说出来，免得给自己挖坑。
姬祁玉理解地点点头。
下午，对接人发来了消息，说剧本可能有些要根据演员调整的地方，麻烦他来看看。
随着拍摄进度调整剧本是常有的事，每集也有独立的剧作写手，岳河更多的是负责统筹、修改大纲、内容指导和监制，毕竟每个写手的风格也不太统一，质量稳定性是需要他来把控的。
他想了想，不太放心姬祁玉一个人，便给他找了个口罩，把人也带到剧组会议室里。
“小岳啊，昨天晚上实在不好意思啊，没吓着吧？”对接人小张见到岳河，立马夸张地道，“真没想到当地人会去拦车。”
“没事，你也是太忙了。”岳河心道，你要真有诚意，昨天起码会通知个工作人员联系我，而不是失联。不过反正都过去了，他们这种工作室说到底还是挂靠于nata平台的临时外包，外包不受尊重也是普遍现象。
“你放心，我已经让警方备案了……”
岳河一愣，小声道：“没关系吗？别闹太大吧，都上过一次热搜了……”
“害，那热搜是我们宣传买的。”小张自信道，“这片儿局子里咱们都打点好了，放心吧。”
岳河：“……”
“这就叫事件营销，先通过负面积攒些讨论热度，发酵期多发发剧透，等杀青时候再澄清，这不第二个自然热搜就来了吗？”
岳河竖了个大拇指，小张以眼神示意了下姬祁玉，想问这是谁。
“这是我实习生，不用管他。”岳河给实习生大魔头拿了个ipad，又帮他拆开剧组商务赞助的软包装饮料，让他自己戴上耳机看剧。让姬祁玉学会现代生活最好的办法，就是刷电视剧。
“同事？我以为是哪家公司签的新人呢，身材这么好。”
你要看见他脸会更惊讶的，岳河直接对小张说：“咱们直接开始吧。”
“那个……再等等，艺人还没到，刚说去吃饭了。”小张目光略微闪烁，安排岳河先坐下。
等艺人也是常有的事，但岳河看了看表，这人再不来，晚上几场戏都得推迟了。回头拍到通宵，粉丝还要来骂剧组不是人。
“我记得巴晓山是新人演员吧？”岳河问。
小张便说：“但人家出道时间可久了，之前选秀出来的，粉丝可多了，天天在酒店外面蹲着。”
“艺人要求改剧本吗？”岳河又问。
小张说：“他们想删掉水里的戏。”
“全删掉？”岳河见多了改剧本的，这样的还真不多见。主要水里戏份还挺重的，男主要从水底隧道进入洞穴，并且在湖底找到一种珍贵物品，还有第一次接吻也在出水之后……
“哎，是啊。说艺人不能沾水，一点儿都不行。”
岳河故意发出了一声“咦”，问道：“演员接戏的时候，不是看过剧本，说没问题吗？”
小张苦笑，岳河心里明白，很多艺人为了资源什么都答应得好好的，签了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制作方要是不妥协，损失的也是自己利益，只能无奈让步。也不算无奈，毕竟工作室是打包付薪，编剧又不按工时计费，制作方也不亏。
“删了水戏也行，但男主戏份占比重可就小了，回头别说男二压番。”岳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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