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九仙君我只想搞事业
云子安自认酒品不错，不作不闹乖巧听话，但酒量在瑾离面前就真的是一般了。
酒喝的多了，话说的也就多了，瑾离在旁边吃着果仁，一杯杯陪着。他话本来就少，大部分时间都是云清在讲，他跟着附和几句。
两人从正午时分喝到了傍晚，中途还把冷菜换成了干果。纵使本着绝不喝多的心态，可云清还是醉了。倒是瑾离，吃着云清剥的果仁，像个没事人似的，一度叫云清怀疑那晚瑾离酒后乱性到底是不是真的。
“你说这神仙有什么好做的呢？”云清语气有些倦怠，嗓音暗哑，也不再以神君相称。
瑾离看着那人眼神迷离，正托着腮望他。白皙的指尖因剥果壳过于用力而微微发红，视线相对时，他只觉得面前人可爱的紧，不禁面上挂上几分笑意。
“像你们这种当了几万年神仙的，每天都要端着架子，不能这不能那，还不如凡人自在。”云清道。
瑾离学着云清的样子，托着腮道“若是每个神仙都像你这么想，便不会有人飞升做仙了。”
桌案不大，两人的距离挨得格外近，近到瑾离都能感觉到那人呼出的淡淡清香酒气。垂眸时，羽扇般浓密的睫毛打在眼下汇成一片阴影。
“对啊，所以我当初为什么要飞升。”云清有些疑惑的嘟囔一句。
瑾离毫不掩饰面上的笑，勾人心魄的声音在云清耳边响起“是啊，为什么要飞升呢？”
“因为有一个很在乎的人”云清没说完，垂着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哦？”答案是什么，瑾离心知肚明。不过，他要等着云清亲口说出来。
云子安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原主被瑾离虐成那样，还要死心塌地的跟着瑾离了。
这他妈哪是不明人意的死渣，这明明是钓系帅攻啊。顶着张杀伤力满分的脸，分分钟撩的人直不起腰。
“宿主，你要冷静啊！！”
“小七，你不懂。”
云子安故作高深的留下这么一句话，就不再理脑海里小七的咆哮了。
虽然瑾离很撩，不过他云子安也不是吃素的。纵使酒意上头，但在这种情况下，他还是可以保持理智陪瑾离演完这出戏的。
云清皮下的云子安，立马切上一副神伤的样子“算了不提那个人了，反正你不懂。”
果然，话刚说完，瑾离的表情就有些不对劲了。‘那个人？’什么意思，云清是真的醉了没认出来他，还是指的是别人。
“云清，看着我，我是谁？”
“瑾离啊。”云清抬了抬眸子，望着瑾离回答道。
“你刚刚说的‘那个人’是谁。”瑾离循循善诱，云清却是只是望着他，不答话。
两人心意不同，云清将所有话都藏在了如同春水潋滟般的眸子，瑾离却是迫切的想听云清说出口来。
瑾离面上掺杂着些许意味不明的情愫，他想知道答案，云清却偏不告诉他。答案这件事几乎是贯彻了他的一生，无论什么事他都愿尽在掌控。从长乐那件事后，他便愈发不愿相信人性，也不愿相信没有答案的事情。
可他却忘了，感情本就是没有答案的。纵使他还不觉得自己对云清有什么深层的情感，可自从遇到云清后，他的心和理智一次次被云清牵动。而云清，无疑是他的变数。
瑾离隐隐觉得，这样继续下去会很危险。
“神君早些回去吧，时候不早了。”瑾离方才的任何神色变化都被云清尽收眼底。
摇晃着起身时，眼前泛起一阵眩晕，他是真的醉了。
瑾离正欲去扶，手却停在了半空。只是看着那人撑着树，步伐虚浮的样子，还是于心不忍，搀着云清回了寝殿。
云清没有拒绝，由着那人搀扶着。等倒在了榻上时，已是不省人事。
望着那人领口下露出的大半锁骨，瑾离的眸子暗了暗。
为云清褪下外衫，那人似乎睡得极不安稳，梦中呓语呢喃叫人听不清。看着云清柔弱无骨似的倚在自己怀里，任由自己摆布的样子，他真的有种想把人按在榻上的冲动。
终是理智战胜了欲望，更何况，趁人之危一向不是瑾离的作风。
瑾离走时还为云清解下了帐幔，随着轻缓的脚步声逐渐淡去，云清长舒一口气。
“宿主啊，如果刚刚瑾离真的对你做什么你要怎么办啊？”小七嘴里叼着根棒棒糖，囫囵着问道。
“还能怎么办，要么抵死不从被扔出去，要么吐他一身被扔出去。”
“啊？这么严重。”
“其实也还好吧，瑾离还没到那么鬼畜的程度。他虽然敏感傲娇屁事多，但走的好歹也是正人君子做派，强来的话，应该不大可能。”
云子安一本正经的给小七分析瑾离，只是酒意上头，愈发困顿。躺在软榻上，周围又被厚实的帐帘笼着一片漆黑下，就算不困，也生出倦意来。
还没等小七回应，云子安便睡着了。
——
这边瑾离回了寝殿，却是辗转反侧，心乱如麻。
斩不断理还乱的情绪一股脑地压上心头。自己不过是因为云清的长相和愧疚，才对云清生出些许好感而已，没准过一阵子就腻了。安慰和开解自己，是瑾离在幼年便学会的。
天帝育九子，瑾离身为老幺，本应受尽荣宠。可瑾离自小便不曾在父母膝下待过几天，身为神之子，出生便含着金钥匙。换来的结局就是抛却七情，成为别人口中合格的神。
作为神，你需要去爱护百姓、需要积功攒德、需要聆听凡间众愿瑾离学了几万年，才成了受仙敬重、受百姓爱戴的神。只是，没人教他怎么去爱和在乎一个人。这也造就了瑾离敏感、多疑的性子。
所以生性凉薄的他，在遇到长乐时，他会觉得长乐不负恩情。轻易的相信了那人，是真的掏肝挖肺的对他好。即使知道被背叛，也不去寻长乐，他知道那不是爱，或许只是不甘心。
如今遇到了云清，那人仰慕的目光丝毫不加掩饰，可瑾离退却了，云清身上的变数太多了。他怕这样的自己，会对不起那人的满腔热忱，若二人仅仅是床伴，他还会宽心些。
长夜漫漫，注定难眠。
——
从那往后的几天，两人的交集仅限于互道一声安。云清每天不是往辛雁那跑，就是窝在房间里。封了仙职后，他对处理凡间信众夙愿格外来劲。与瑾离的有时更是一天都见不到一面，愁的小七每天在脑海里鬼哭狼嚎。
凡人能求到狐仙的实在没什么好事，或是把云清当成送子观音，或是求与情人长相厮守。但只要不违背世俗伦理且在云清能力范围之内的，他一般都会解决。
一来二去的，凡间对于这位九尾仙君的信赖度愈发高涨，一时间各种求财求官求子的祈愿接踵而来。云清处理业务高效，凡间香火不断，功德不绝。
这下不止凡间，连仙界对这位从前不曾听闻的仙君表示好奇。
只是若有人在这时说上一句，那狐仙与瑾离神君住在一起，还与辛雁神君交好，仙职也是瑾离神君赐下的，众仙便又会露出一副心照不宣的表情。
“原来在瑾离神君身边啊，怪不得怪不得。”诸如此类。
太出挑了总会招来非议，辛雁每每听到都要被气的不行。倒是云清对此不甚在意，有时还会旁听一句关于自己的小道传言。
“现在仙界传你是瑾离娈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你怎得好像不在乎似的。”辛雁一把瓜子砸在云清头上。
云清把自己整个人埋在书案里审阅批文，听辛雁说话，连头都没抬起来。
“说就说呗，本来我就不在乎。”
“清清啊，我发现你自从那次从瑾离那回来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云清心里一惊，不过面上不显，笑着冲辛雁道：“哪有，我这不是想更努力点，好配得上瑾离嘛。”
辛雁没发觉异常，接着话茬“那也不能这样刻苦吧，你看你都熬的憔悴了。好好的美人被糟蹋成这个鬼样子，可心疼死我了。”
云清笑而不语，转头忙碌书案上没处理的案卷。
而云清这边动向，瑾离自然是掌握的一清二楚。他只是没想明白，云清为何对于仙职这般上心。从前给云清仙职时，不过是想着若是云清上道些，有个仙位，在自己身边时，不会过于惹人遐想。
莫非真的只是想讨个仙职才刻意接近自己？如此大费周章巩固在仙界的位置，不就是为了能顺理成章的离开自己做铺垫么。
猜忌的种子在瑾离心中生根，想着那人那天雾气氤氲的眸子，瑾离的神色愈发黯了黯。
云清回怀离宫苑时，刚好遇到瑾离。云清打招呼，那人好似是看不到他似的，径直从他身边走过。天色已是不早了，瑾离却步伐匆匆，倒像是有什么要紧事一样。
云清只当瑾离有事要忙，没放在心上。只是脑海里小七的警报声吵得云清头痛。
“宿主宿主！大事不好啦！”
“渣攻悔恨值降低15，当前悔恨值20。”
本来云子安还捧着茶盏，慢悠悠的听着小七嚷。只是听到后半句时，刚入口的薄茶被惊得一下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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