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难道太子也重生了
出了宫门，陆家的马车已经等在了外面。
陆清安有点儿好奇，“二姐快来，这不是咱们家一起出去游玩的时候才会坐的大马车吗？”
他几步跑到马车面前，驾车的正是陆康，只有他一个人。
“陆康，是不是爹娘也觉得我今天这事干的特别漂亮，所以才让你驾着这—么大的马车来接我和二姐？”
说完他就直接跳上了马车，一把掀开了帘子，转身对着陆清宁，“二姐，快来。”
陆清宁抓人的手停在半空，看着掀起的一小角车帘后面露出的全家人的脸，心虚的往后退了几步。
陆清安有种不好的预感，“二姐，你怎么…”
话没说完，整个人就被秦桐华从后面拽了进去，“陆清宁，还不赶紧给我上来。”
进了马车之后，姐弟两个缩在一个角落里，面对陆伯钦整个黑下来的脸，不敢说话。
差点儿也成为帮凶的陆清心被秦桐华摁着坐在旁边。
陆清宁悄悄拽了拽身边陆清然的衣袖，小声求救。“大哥~”
陆清然侧转了一下身子，把陆清宁挡在身后，躲过了陆伯钦直视的眼神。
陆伯钦转而去怒瞪旁边的陆清安。
陆清安：大哥，你太瘦了！都不能再挡住一个我。
一路上相对无言，一下马车，陆伯钦就喊着陆清宁和陆清安去了书房。
陆清然想跟上去，被秦桐华拦住了。
“清然，晚上想吃什么，母亲让人去做。”
看着陆清宁悄悄向他看过来求救的视线，陆清然还是想跟上去，“母亲，父亲冷脸时面相凶狠，清安皮实，可清宁从小就怕，有我在，起码她安心点儿。”
秦桐华叹了一口气，“我又何尝不担心，今天宁宁又一次昏睡的时候，我魂都要吓没了。听了心儿的话，我急匆匆的就跑去范府退婚了。”
“回来之后听见她醒了，还没来得及松上一口气，就又听心儿说，因为和世子们打架两个人一起被带进宫了，我当时就差没直接倒下了。可你爹说得对，是我们太宠他们了，才让他们做事如此冲动。既然咱们狠不下心来，就让你爹做这个恶人。”
陆清然有些不赞同，“清安这次虽然冲动了点儿，但绝非无理取闹，兖王世子如此胡言乱语辱骂诬蔑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这几天，他几乎是见一个人就要说上一嘴，比那…还要碎嘴。若是我当时在场，清安恐怕只能成为我的帮手。”
“所以，你才更不能跟着了，你要是当着他们的面这么说，你爹这个黑脸不就白唱了。”
再说了，“你爹不是怕惹事，要是兖王世子敢当着你爹的面骂你们四个，你爹早就不顾面子给他揍了，你以为你们几个这脾气是怎么来的。”
“你爹是后怕，那几个王世子在封地都是被捧惯了的，除了那些诛九族的大罪，其它他们什么不敢做，今天是幸运没受什么伤，要是真的…他们也不可能为此偿命。”
陆清然无力的叹了一口气，“我明白了。”
秦桐华突然又想起来，“对了，我听心儿说，今天打架的时候，镇北王世子是帮清安的。我问过你爹了，他也不知道，可是你私下与他有交情？”
身后的陆清心有些纠结，发生这样的事，她当时有点儿六神无主，除了送药也想不出自己能做什么，所以当陆夫人匆匆从范府赶回来的时候，她就事无巨细的给她娘都说了。
想着陆清宁之前的态度，陆清心犹豫了犹豫还是没说。
书房里。
陆伯钦一进去先问了皇上对他们的处置，得知只是关禁闭和抄佛经，彻底放下心来。又简单敲到了陆清安几步，就把人轰出去了，只留下陆清宁。
父女两个无声对峙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陆清宁扛不住压力先开口询问。
“爹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陆伯钦从画缸里找出一幅画，大约半年前画的，画上是家里四个孩子，“虽然只有半年，但宁宁似乎已经长大了。”
陆清宁接过画，看着上面的自己，她对这一幕的印象已经有些模糊了，上面的自己笑的一脸灿烂与天真。
“爹爹，我已经十六岁，马上十七岁了，也该长大了。”
“你上次说过的那些事，爹仔细考量过，确实如你所猜测的那样，皇上担心外戚专权，正在试图培养九皇子制衡太子，培养其它家族制衡高家。”
陆清宁一下眼神都亮了，太好了，爹也相信她说的话，能一起提前做打算，她们陆家一定不会再走向前世的结局。
“爹爹，您也觉得我说的对吗。皇上如今疑心渐重，只想把权利紧紧的抓在手里，您也必须得急流勇退，从现在起就开始低调行事。不然，等高家倒了，下一个就是提出了推恩令的您，到时候就来不及了。”
陆伯钦却不这么认为，“皇上的性格远没有如此偏激，这只是为了制衡朝堂防止外戚专权，是帝王权术很小的一部分。”
“皇上这些年来施行的政令都是利民惠民的政策，太子更是与皇上一脉相承，宽厚仁义，一直主张以仁治国，对皇上、皇后和太后都非常孝顺，皇上没有任何理由要废太子。”
但是，这就是前世已经发生的事，“可丽、淑妃娘娘是皇上心里的白月光，要是皇上当年立中宫嫡子为太子只是因为刚登基时朝政不稳为了拉拢高家呢？”
陆伯钦略微思索，“我当年还未离京之时正好赶上淑妃娘娘被带回宫，确实很受皇上宠爱，但为父还是那句话，或许年轻时候的皇上可能因为一时冲动偏宠淑妃娘娘，但如今的皇上肯定不会。”
“纵然皇上一时迷了心，满朝文武、宗室亲族，还有太后都绝不会同意。”
这些陆清宁都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前世她身边只有范修文还在朝堂之上，却从不在家里谈论这些。
但结果是确定的，皇上的心思就是突然变了，四处罗织罪名，丝毫不在乎真假，排除万难废了太子灭了高家。
满门上下几百人，全部斩首示众，就连襁褓中的稚儿和妇孺都没有放过。
手段之狠辣让百姓在数年后依然不敢提及这件事。
“爹，您在官场这么多年，一直高瞻远瞩，肯定比我更知道怎么趋利避害，无论如何，我所说都是其中一种可能，就非常有必要有备无患，不然等真的发生了，咱们可就后悔莫及了。”
“但是宁宁，你是否过于杞人忧天了？”
陆清宁知道他爹这么多年只忠于皇上，一时之间肯定不能接受，但他没想到她爹真的一点儿都不愿意去怀疑，一点儿后路都不为自己和陆家留。
“爹，既然您这么坚信皇上不是过河拆桥鸟尽弓藏之辈，那您为什么提出推恩令呢？”
陆伯钦没想到这么隐秘的事陆清宁都知道，“这事你是如何知道的，知道此事的人都绝不会张扬。”
言下之意，不必像她从前一样，支支吾吾只说是坊间传闻。
陆清宁现在没必要再说谎了，“那天晚上状元楼夜宴后，我无意间在巷子里撞见了醉酒的高士詹高大人。”
提到此事，陆伯钦内心也是无比的纠结与愧疚，“那孩子是个懂事的，此事虽不是爹主动所为，但从中受益甚至借此青史留名也是不争的事实。爹也曾质问过皇上，可皇上并无意更改，爹作为臣子，如何能大肆宣扬。”
“这件事是皇上行事偏颇了，爹也会想方设法去弥补，在…百年之后也会留下手记为此正名。”
他又说，“爹这些年调任在外，看到了无数亟待解决的民生疾苦，回京之后一一在朝堂上上谏，皇上都采纳了，百姓也确实过的更好了，这也是不容置喙的事实。”
如陆清宁所说，朝堂上众人对皇上的变化是最了解的，陆伯钦自然也感受到了，但历数史上的明君，又有几个是真正完美无缺的呢。
最起码，“皇上是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这对大周的百姓来说，就是最大的福气。”
陆伯钦抽出一本书，“人为什么要读书呢？为了明理，那又为何要明理呢？”
“圣贤说，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圣贤之心，常人难以望其项背，但爹在这个朝堂上，还有许多未完之事。宁宁，很多事不是说退就能退的。”
陆清宁听明白了，这是他爹以及众多读书人一生的追求，如今好不容易达到了，更应该尽己所能。
但她忍不住委屈，“即使可能赔上陆家所有人吗？”
陆伯钦走到陆清宁面前，轻轻替她把泪擦干净，“世事无常，爹不能保证你所说之事绝无可能发生，如果真到了那一天，爹拼了这条命也会保护你们。”
“可是，爹爹…”
陆清宁还想说，被陆伯钦打断了，“宁宁，你确实忧思过重了。即使爹不在乎由谁入主东宫，难道太子还不在意吗？九皇子提前入朝的事正是太子亲自提出的，太子虽仁厚，但也不至于如此糊涂。”
陆清宁不敢置信，追问道，“是太子提出来的？是太子亲自在朝堂上提起的吗？皇上没有暗示吗？”
“确实如此，且今日早朝之后，太子就称病了，把手上的事务都托付给了九皇子。”
不对！
这中间有太多不对劲了。
竟然是太子主动提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陆清宁脑中突然出现了一个荒谬的想法，既然她是重生的，会不会太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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