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Chapter37
事情是定下了，但有人打小报告这事不能过去。
于书槐忙完后去了一趟夜家，本意是来说事，却被于溪拉到夜家花园深处一块空地——看鸡。
“你看看你，又熬出黑眼圈。熬夜会肾虚，万一以后那方面不行了，哭都来不及。”
于溪拉着他走进栅栏，一股又闷又难闻的气味扑面而来，于书槐立马捂住鼻子。
“你就不觉得臭吗？”于书槐说。
于溪呵了一声：“等你闻过劣质颜料的味道你就不会觉得臭了。”
于书槐：“……”美术生都这样？
“送你一只大公鸡，拿回去让美婶给你补补。”
说完，于溪又对不远处打理鸡圈的园丁说。
“毛叔，帮他抓那只，对，就角落那只。”
“不用给我抓，我又不在家住，抓了也是扔。”于书槐说。
“不准扔！”于溪横起眉头，“你敢扔我就把你扔了。”
于书槐不耐烦道：“快点告诉我是谁跟你打的报告，我晚上还要回去工作。”
于溪语气比他还横：“不说清楚你跟许子问是怎么回事就别想从我嘴里打听到一个字。”
“我……！”于书槐憋了一口气后吐出来，“能怎么回事啊，我跟他什么都没有，他也没欺负我。”
于溪指着他眼睛说：“你先照镜子看看你的黑眼圈再跟我说话。”
“我这是工作熬的，”于书槐说，“还不是因为你非要我做什么监制加大我的工作量，不然我至于这么熬吗？”
于溪噎住，无力反驳。
明知道事情不是这样，但又没有理由反驳他，气死个人。
“是不是洪春？”于书槐说。
于溪没吭声。
“这种人还留着干什么。”于书槐说。
“再等等。”于溪似有深意。
看出他话里有话，于书槐说：“你要做什么我不管，总之你别动许子问，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于溪心说：事情是什么样我不知道，但看得出来你有多宝贝许子问。不过说了一句就找上门来了，等有空我亲自看看你两咋回事。
“知道了知道了。”于溪说。
-
拍摄过程比想象中还要忙，收工的时候已经晚上十二点。
期间许子问很担心于书槐会不会以为他是故意的，发了好几条信息解释，可于书槐一条回信都没有。
该不会生气了？
许子问收拾好东西，一边打电话一边往外走，一路上有人跟他打招呼。
“导演明天见。”
“明天见。”许子问招了招手。
电话里一直在嘟嘟嘟，那头不接，许子问心里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
忽然一辆深蓝色兰博基尼开到许子问旁边，滴滴两声吓得许子问整个人一跳，手机从手心一滑。
许子问急急忙忙抓住手机，转头一看，车窗缓缓下降，露出里面的冷面神。
车里的人冷冷道：“上车。”
手机里的铃声已经断了，驾驶座上的人看上去好像很生气。
许子问收了手机打开车门坐进去，车里冷飕飕的，不知道是因为开了空调还是因为旁边有个人形冷气制造机。
车里沉默着，往前行驶了好一段路许子问才幽幽开口。
“最近工作很忙？”
于书槐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话题刚开始就结束了。
许子问：“……”
话题结束的也太快了吧！话说人真的能变化这么大吗，以前随便扯一个话题书槐都能叭叭半天，要说这人是因为不知道聊啥而不说话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所以，是因为不喜欢了吗？
因为喜欢，所以什么话题都能接下去。因为不喜欢，所以一句废话都不想说。
许子问瞬间就没了聊天的心思，闭上嘴看窗外景色。
然而实际上，某人已经紧张到身体紧绷，油门刹车傻傻分不清。
自从昨天，啊不，过了十二点应该算前天了。自从前天许子问发信息过来，于书槐就魂不守舍的。工作出错，走路撞墙，倒水的时候水溢出来都不知道。
虽然是他利用身份威胁许子问，但并没有真的想把许子问怎么样，更没想到许子问真的会妥协。
要知道以许子问的性格，让他妥协几乎是完全不可能的事，把人逼得直接辞职溜走还有可能。不过这也说明了许子问有多在意这份工作，自己实在是趁人之危。
一想到许子问是因为被迫无奈才答应，于书槐跳动的心又冷静下来。
他看一眼副驾驶的位置，那人撇过头看向窗外，窗户上倒影那人的脸。
许子问不笑的时候真的很冷漠，他见过天生长相就冷漠的人，比如夜苏，远远望去就感觉这人不好相处。
可许子问的冷漠是不一样的，他长相甚至可以说是柔和，看到他会忍不住想靠近他。然而这人的眼睛中总有一种看破一切满不在乎的意味，好似这个世界于他而言没有任何闪光点。
又看不透了。
于书槐的房子离影棚还挺远的，即便是夜晚不堵车畅通无阻的情况下也要四十多分钟。
两人进屋之后已经一点整了，明天九点还要开拍，休息时间不多了。
于书槐显然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一进屋就去房间拿出一个文件夹，放在沙发前的玻璃桌上。
许子问才坐下，还没来得及看屋子里的布局，就听啪的一声，然后又见于书槐指着桌子上的文件说。
“签字。”
桌子上的文件摊开着，许子问忽然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不过他没多想，拿起文件夹看了起来。
包养嘛，肯定会有酱酱酿酿的事，他们以前又不是没做过，有时候为了提升情丨趣也会找找刺激。
只是他们又不是第一次了，为什么还要搞合同，难道于书槐在这三年越来越重口了？担心他不同意所以专门整个合同防止他拒绝不干？
抱着这样的心思，许子问一目十行快速阅览，然后——
一脸疑惑地看向于书槐：“你确定要我按照合同上的做？”
于书槐抱着手偏在墙边：“有问题？”
许子问就笑了：“我是导演，除了睡觉基本都泡在剧组，怎么给你洗衣做饭打扫卫生？如果没时间打理房间，可以去找家政解决。”
于书槐顿了一下，似乎听他一说才意识到这个问题。默了一会儿，冷笑一声。
“剧组那么多人，需要你每天泡十几个小时？别给自己找借口。”
“……”
不说别的，光听语气就知道这人是吃定他了，许子问又看了几眼，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想让我把以前你对我做过的事情都对你做一遍？”
于书槐僵了一下，但很快就坦然道：“是又怎样？”
许子问抿了抿唇，把唇边的笑意抿了下去。
“好。”他拿起笔签字。
于书槐愣住了。
这就签了？
他应该是明白自己是在报复他，为什么不生气，为什么不反抗，为什么接受的这么快？
签完字，许子问说：“我可以按照合同上说的做，但是我想尽量不影响工作，时间我会自己安排好。可以吗？”
事情进展太过顺利，以至于于书槐都没有冷嘲热讽的机会。
“……可以。”
“那我可以先洗澡休息吗，今天工作一天很累。”许子问说。
于书槐哦了一声：“你的睡衣在房间的床上，主卧有浴室，外面也有浴室，想在哪洗都行。”
许子问又抿了抿唇，说了声好就进屋子拿睡衣去了。
于书槐见他要笑不笑的，还没明白其中的含义，那人就像在自己家一样轻松自如地进了他的卧室。
等屋子里静了好一会后，于书槐才发现问题所在。
不对！
他怎么能这么放松！
按照小说剧情发展，这个时候他不是应该惶恐不安，担心自己接下来会被怎么对待吗！
难道是合同上的条例太过简单？
于书槐拿起合同仔细看了看。
不简单了啊，一日三餐，洗衣打扫，还要对房间的摆设了如指掌，专业的家政都未必能做到这种地步。到底是哪里不对？
纠结了一会儿，许子问已经洗完澡抱着脏衣服出来，对他说。
“书槐，你现在去洗澡，把衣服脱给我。我拿去洗了，要在睡觉前晾起来。”
于书槐刚想说不用，又想起他现在身份不一样了，他可是金主。就算是许子问，也要伺候金主！
立马起身去浴室，把衣服脱了半开浴室门递给许子问。
许子问拿着衣服在屋子里转了一圈，找到洗衣机把衣服放进去，又把白衬衫拎出来手洗，晾好。
这间房子很大，结构也好，位置又是在市中心，应该挺贵的吧。
许子问第一次实实在在的意识他们之间的差距，像这样一套房，普通人奋斗一辈子都不一定买得到。而书槐才多大，24？25？
就已经拥有了别人一辈子都拥有不了的东西。
想到这，许子问就觉得唏嘘。
运气真真是这世上最不公平的东西，有的人一出生就拥有了一切，有的人努力一辈子也注定什么都无法拥有。
可即便这样，好运的书槐和不好运的自己，却因各种巧合牵绊着。
人生就是如此巧妙。
收了心思，许子问走到书柜前看了看，他还是老样子，喜欢的书籍各式各样。
果然，他还是他。即便恨自己入骨，即便嘴上不饶人，还是会给他准备好睡衣等一切用品。
唉，做到这种地步，我还怎么舍得让他难受。
-
于书槐洗完澡出来，人也变得坚定。
一定要让许子问意识到他现在就是条任人宰割的大肥鱼！
于是，他屁股往沙发上一坐，暗有所指道。
“我饿了。”
许子问说了声好，往厨房去了。
于书槐：“……”
这也太听话了！
甚至都不问问他想吃什么，没劲！
等等，说不定他是故意什么都不问，然后故意做自己不爱吃的东西，想以此反抗。
呵，我怎么可能让你得逞。
十五分钟后，香喷喷的番茄蛋汤面做好了。
许子问做了两碗，还就着于书槐的口味放了糖。他已经很久没下厨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做的很难吃。
尝试性吃了一口，感觉味道还行，只是他不怎么吃甜，有点吃不惯。
于书槐吃了几口后，冷冷道：“以后不准放糖。”
许子问应了声好，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的脸色。
这是不合口味的意思吗，上次给他点奶茶也是黑着脸，难道书槐真的不喜欢吃甜了？
心中考量了一会儿，正想开口让于书槐别吃了，自己另外再做一份。
然而再抬头，那人已经把面吃了个精光，连汤都喝完了，捧着碗进了厨房。
许子问：？？？这到底是合口味还是不合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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