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初识
沈羡第一次见到宋谌，是在她五岁那年的上元节。
多次在自己侍女那听说太子殿下的伴读长得有多么的绝世无双，小公主开始好奇起来。
她们说那伴读长得比太子皇兄还好看，小公主不相信，这世上怎么会有生的比皇兄还好看的人呢。
于是小公主趁着侍女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宫殿，
五岁的小公主天不怕地不怕，绷着小脸看着自己的暗卫初一，“你快带我上去。”
初一看着刚到自己腰间的小公主，摸了摸后脑勺，“公主殿下，您饶了属下吧。若是被圣上知道了，会杀了属下的。”
“不会不会，我就看一眼。”小公主扯着初一的袖子，晃了晃，“况且父皇最疼我了。”
初一心道，圣上自然疼您，所以铁定会拿我开刀啊，最终意志不坚的初一在小公主的威胁和撒娇下妥协了。
“公主殿下，只能看一眼哈。”初一抱着小公主轻工上了东宫的围墙，找了一处沈临必经之地，“太子殿下等会儿会从这里经过。”
小公主点了点头，做贼似的看了看四周，她想快点长大，以后自己也要像初一一样厉害，能飞檐走壁，这样就再也不用别人抱着才能爬墙了。
公主殿里侍女们发现小公主不见了，急得四处寻找，又不敢惊动凤栖宫的皇后娘娘。
而小公主这会儿是铁了心要见那长得好看的哥哥，不顾初一几次哀求，一直趴在围墙上。“初一你好吵啊。”
初一咧开嘴笑了，“属下是公主的暗卫，当然得以公主的安危为己任，公主啊，你看都这么晚了，要不改日，改日在看吧。”
“不行！改日好看哥哥就不来了。”小公主往另一侧挪了挪，想要远离耳边吵的跟蚊子一样讨厌的初一。
“怎么会呢！殿下，太子殿下平日最疼您，您想见谁，殿下怎么会不同意呢。”初一这会儿看着天色，马上就到午膳了，若是再不回去，惊动了圣上皇后，自己这小命算是到头了。
小公主可能是觉得这话说的有点道理，小脸上闪过一丝的动摇，“可是太子皇兄每日都好忙，我都好久没见到他了。”
其实并没有多久，也就两三天，从前小沈羡每日都要黏在沈临身后，跟个小尾巴一样，沈临现在每日不止要去书房，还要跟在圣上身边处理政务。
初一见小公主委屈的要掉眼泪，心底一慌，“诶，殿下，那咱们就再等等，就只能在等一小会儿了。”
沈羡面色一喜，点头道:“好好好，就一会儿。”眼中的泪水来的快去的也快，看的初一是目瞪口呆。
纵然被小公主这招骗过多次，初一还是不长记性。
只见沈临跟宋谌从外面回来，两个人低头说着什么，沈羡趴在墙头上听不清他们说的话，也看不清宋谌的脸。
“初一，初一，他们在说什么呢？”
初一面露难色，看向沈羡，“殿下，属下没听见。”
沈羡狐疑的看向面色越来越不好的初一，只觉得他是听见了什么却不同自己说，霎时不开心起来。
也不怪她怀疑，她的十五个暗卫里，属初一的武功最好，听父皇说，初一能听见三里外的细微声响，皇兄跟那好看哥哥离他们不过几步远，初一怎么会听不见呢。
“初一！”小公主一生气，忘记了自己还在围墙上，猛的站起还有些不适应，脚下一滑，整个身子朝着地面扑去。
“殿下！”初一这会儿也顾不上暴露了，慌乱下喊出了声。
刚迈进宫门的沈临和宋谌同时停下，初一只觉得耳边一阵劲风，心里暗道这人功夫颇高，甚至绝不在他之下。
就这么一愣神的功夫，他的速度就慢了下来，眼瞅着小公主被宋谌接住，初一刚想松口气，转头就对上了太子阴沉的脸。
“太，太子殿下。”
小沈羡偷偷睁开了眼睛，刚受到惊吓的心脏还在怦怦乱跳。看着眼前这个被侍女称赞的长得好看的哥哥，她心下想，原来长得好看的哥哥都跟太子皇兄一样，能文能武。
“沈羡！”
被点名的人想要装死，不料沈临不吃她这一套，从宋谌怀里把人拽出来，仔细检查了一番。
见人没事，沈临语气也冷了几分，“胆子愈发大了，这么高的墙也敢爬！”
沈羡低着头，委屈的绞着衣角，一言不发，只低着头看自己的脚尖。
初一见状，知道这次是自己的原因，不忍看小公主挨骂，“太子殿下，是属下……”
“闭嘴！你，自己去领板子。”
初一一愣，又再次想到刚刚听见的话，知道沈临这会儿是真生气了，也不敢再说什么，俯下身问了礼，转身要去领板子。
沈羡扯住了初一的衣角，“皇兄别生气，是思弦让初一带我上去的。”
沈临也是气急了，这会只觉得自己额角跳的厉害，天知道他一进宫门发现有人趴在墙上，刚想让暗卫动手就发现是沈羡。
要是刚刚再迟一会，他都不敢想会发生什么，纵然初一武功再好，带着个五岁的小丫头，也躲不开东宫的层层暗卫。
“殿下别哭，是属下没护好殿下，太子殿下也是心疼殿下。”初一蹲下身，抹掉了沈羡的眼泪，这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公主，刚刚他都快恨死自己怎么那么怂，为什么要带她上去。
万一真出了什么意外，他就是死了也挡不住自己的愧疚。
宋谌轻咳了一声，走到沈临面前，“殿下，先传太医吧，刚刚公主殿下也受了惊吓，臣看她的脸色不好，想来需要好生休息才是。”
沈临气归气，这会见沈羡脸色确实不好，也顾不上生气了，蹲下身子把人抱起来，让初一去传太医。
这事儿定然是瞒不住的，没一会儿合宫就都知道了明曦公主差点从墙上摔下来的事，圣上皇后急忙从各自宫殿赶来了东宫，一遍又一遍的询问太医有没有大碍，把太医令吓得一直抹汗。
“圣上娘娘，宽心，公主就是受了惊吓，这会儿已经睡下了，微臣再给殿下开几副凝神静心的药，喝上几日就好了。”
“好端端的，爬墙做什么。”皇后柳还春捂着心口，刚刚宫人来报，她差点就昏了过去，沈羡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自然没人比她更了解沈羡的脾性。
见殿内的人都低着头，柳还春看向沈临，“镜儿，你来说。”
“回母后，思弦她就是许久不见儿臣了，想着今天上元节要找儿臣陪她去放河灯。”
“年后繁忙，镜儿这几日在帮朕处理国事，思弦这小丫头最粘着镜儿，几日不见就想。”沈逸拍了拍柳还春的手，示意她安心。
出了宫殿，沈逸先是看了眼初一，又看向沈临，最后叹了口气，“说吧，思弦是怎么回事。”
沈临张了张嘴，他刚刚说的能瞒过母后，可瞒不过父皇，具体因为什么，他哪里知道，只能瞪了眼初一。
初一只感觉自己头皮火辣辣的，支支吾吾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总不能说殿下是为了看宋公子才爬上围墙的，那样殿下以后在宋公子面前还怎么做人呐。
见初一半天答不上来，宋谌自觉自己不宜在留下去，便先行告退了。
见他走远了，初一才觉得自己能喘上来口气，缓缓道:“是为了看宋公子。”
沈逸和沈临皆是一愣，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沈羡会对素未谋面的宋谌感兴趣。
初一接着道:“殿下从宫中的侍女那听说宋公子的长相绝世无双，便想着来看看。”
闻言沈逸笑了笑，“思弦这个小丫头，可真是一日都不让朕省心。”
说完又对沈临道:“朕记得宋谌家中还有个妹妹，同思弦年龄相仿。”
“是，比思弦长了两岁。”
沈逸点点头，“改日同宋谌说说，便让她进宫做思弦的伴读吧。”
沈临闻言一愣，随后看向垂头立在身后的初一，最后附和的点头。
待沈逸走远，沈临才拦住要走的初一。
“你刚刚听见了？”
初一脸色未变，有些拿不准沈临话里的意思，回想刚刚自己听见的话，他一个暗卫，也没资格插手主子们的事。
“听见便听见了，你是思弦的暗卫，本宫再如何也不能对自己的妹妹下手。”留下这么一句话，沈临转身回了殿内，独留初一自己站在外面，初一头一次觉得这东宫可真大啊，大到他一眼望不见宫门。
初一失魂般的徘徊在东宫里，迎面撞上了来找他的初五。
“老大，公主怎么样？”对上初五焦急的目光，初一揉了揉脸，又恢复原样。
“没事没事，太医说受了惊吓，静养两日就好。”
初五这才放心下来，又问道:“圣上可罚你了？”
“没有。”初一搂着初五的肩膀说，“走了走了，公主在殿下这儿，咱们也偷个闲。”
小公主喝了药，傍晚快到晚膳的时候才醒，沈羡靠在嬷嬷怀里喝着软糯的八宝粥。
“殿下啊，以后可莫要贪玩了。”嬷嬷苦口婆心的规劝道:“您可不知道，娘娘可担心了好久呢。”
柳还春沉默的坐在塌上，舀了勺粥吹了吹，“思弦呐，以后若是想找皇兄，同母后说便是，切莫自作主张了。”
沈羡乖巧的点了点头，小眼珠子在殿内扫了一圈，没看见沈临的身影。
“皇兄今日要同圣上一起与大臣迎上元节。”柳还春见沈羡满脸失落，一时不忍，“思弦乖，皇兄说了今日会早早的回来同思弦放河灯。”
闻言沈羡的眼睛亮了亮，“皇兄当真说了？”
柳还春点头称是，“思弦，母后等下要去陪父皇，思弦在这里乖乖等皇兄好吗？”
沈羡点头，“母后放心，儿臣就在这里等皇兄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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