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生死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
　　命运有时会来一些无关紧要的玩笑，让人误以为那就是命中注定。
　　茶焦再次见到秦意浓时，简直大跌眼镜：“你说的婚约？是和……茶蘼？”
　　这比书坊里买的言情话本还要不可思议。
　　一见钟情的人居然是自己的妹夫？
　　你会选择放手吗，茶焦？
　　我不会。
　　那你也太可恶了吧。
　　是哦。
　　她要当个坏人。
　　在滚烫红尘，历尽煎熬。
　　“那你喜欢谁？”茶焦再次轻声地问他。
　　“父母之命在上。”
　　“那你就不能有自己的意愿吗？我想听你说说真心话。”
　　“真心话往往使人伤心。”
　　“也有使人高兴的。”
　　“可你确定我的答案一定是你想要的吗？”
　　“无论是不是我想要的，我都想听你说。”
　　“那我的答案只有一个。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那就是茶蘼了。”茶焦肩膀垂着。
　　“可我还是不想放手怎么办？”
　　“那我只能一而再、再而三地说出一些让你伤心的话。”
　　“我们之间真的一丝可能也无吗？”
　　“或许来世吧。”
　　“可我只信今生。”
　　“命运的事，勉强不了。”
　　“我若偏要勉强呢？”
　　“那么，让我先犯错吧。”秦意浓抱着茶焦倒入丛旁的池塘中。
　　茶焦窝在他怀里，小声地甜蜜抱怨：“殉情这种由头，亏你想得出。”
　　“于是我们在此复活。”
　　“那这就算来世了吗？”
　　“于我而言是的。那这一辈子，你还会选择我吗？”
　　“我要在你怀中醒来。”茶焦说完这句话，便呛了水。
　　水止不住地灌入她的口鼻，最终，她彻底晕过去。
　　茶家主母听说了他们失足溺落的事，忙遣人去捞救。
　　茶焦醒来时，只听得下人窃窃私语。
　　她们说的，在茶焦听来，清晰又刺耳。
　　“秦家公子溺水身亡了。”
　　“你们说什么？”茶焦拖着虚弱的身体，努力大声地问。
　　怎么会？他还说他水性很好。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他怎么就可以这么突然地走了！
　　茶焦，你好自私。
　　倘若不是你逼他，或许你们做不成爱人，还可以成为朋友，成为亲人。
　　可是如今，他已经走了啊。
　　“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姐和秦公子落入水中，等主母派人来救时，秦公子为了让小姐先获救，就……再也没救上来。”
　　骗子。
　　笨蛋。
　　不守承诺的坏人。
　　说好等她醒来要看见他。
　　就只是听闻了他的死讯吗？
　　茶焦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颗颗地滴落。
　　上天注定要用无疾而终来惩罚她。
　　秦意浓，我可能没办法再爱上任何人了。
　　师颐与眠空赶忙过来探望她，却只望见她失魂落魄。
　　“女郎，你怎么样？”
　　“施主，节哀顺变。”
　　茶焦机械地点了点头。
　　“眠空，我想出家可以吗？”
　　师颐不敢置信。
　　眠空亦是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样。
　　“望施主三思而后行。”
　　“那女郎我怎么办？”
　　茶焦眼神落到师颐身上。对，她还有师颐这个同游的伙伴。
　　她面色苍白如纸，一丝血色也无：“可我现在，非常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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