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坦白的决定
九月三十日，下午大课间。
季轻言只是去洗了个手，回来就发现自己的桌子已经被试卷占领了。
宋新辞正坐在座位上整理着试卷。
“这多少试卷啊……”季轻言开始收拾残局。
“一科两套单元测试卷，还没发完呢。”宋新辞倒是说的不紧不慢。
“唉，放假就是换了个地方写作业……”
“没事，六号发答案，大题不用改，不想写抄答案就行。”
“那就好办了！”
只是有一点，她希望她的拖延症不会发作。
后来下午最后一节自习，她只做完了一张地理试卷的选择题。
放假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谁有那定力写作业啊。
宋新辞比她更狠，提前收拾好了书包看了半小时教辅，跟她传了十五分钟纸条，作业一点都没动。
学霸任性。
下课铃一响宋新辞就背着书包跑了，在楼梯拐角处瞥了一眼走过来的沈澈。
不过沈澈好像并没有注意到他。
和往常不同的是，沈澈没有选择晚上在家打游戏，而是选择去逛超市，没办法，谁让小姑娘临时变卦说不想出去呢。
在零食区挑好零食的他正准备离开，却不巧抬头遇到了一个熟人。
“诶，小澈，你来买东西啊？”
一个衣着打扮富贵的女人向沈澈打招呼，但她的语气似乎有些尴尬，亦或是有些迫不得已的意味。
女人似乎并不想见到沈澈。
“嗯。你一个人？”或许是出于礼貌，沈澈没有立刻掐断对话，而是又抛出了一个问题让对方回答。他的语调平淡，没有一点情绪。
“哦，我和你宋姨来的，还有她儿子，”女人向前挥手，“这不，来了。”
沈澈微微转头，一对母子从他的面前走过，他只觉得走来的男生眼熟的过分。
“阿姨好。”那男生很是礼貌，面带笑容，身上散发着他这个年纪最珍贵的少年气息，又让人如沐春风。
但是沈澈自动屏蔽这些“幼稚”的把戏。
他只是出于礼貌对女人口中的“宋姨”问了好。
女人开口介绍：“这是你宋姨的儿子，叫宋新辞。小辞，这是沈澈，跟你提过的。”
宋新辞保持着他那人畜无害的笑容向沈澈点头问号，而沈澈只给予眼神回复。
就在宋新辞正脸面向他的时候，眼前这个叫做宋新辞的人就已经和“季轻言的同桌”重合了，沈澈对他，实在是没什么好印象。
他不想在这浪费时间，“我买完了，你们随意，我先走了。”随即他似是又想到什么，对女人又补充了句：“妈。”
然后他就向着收银台的方向走去了。
他没有心思去管那一行人怎样，他已经给足面子了，没有必要再去寒暄什么。
只是没想到有人会在他排队等待的时候主动来找他。
“去那边喝一杯？我请客。”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沈澈耳畔出现，他抬眼——是那个浑小子。
“我好像和你不熟。”
“是，我和你不熟，但季轻言和你总熟了吧。”宋新辞依旧保持着他那招牌微笑。
事实上他在沈澈走后就找理由离开了，只是那俩位母亲并不知道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现在看来，他没安好心。
至少在沈澈眼里是这样的。
“我要最贵的。”
“成。”
跟别人商量，不拿出点对方的软肋怎么行？
这一点，宋新辞玩的可明白了。
这是在商场旁新开的一家饮品店，空间极大，是个谈事的好地方。
仅限于学生。
沈澈找了个人少的地方等着他那杯最贵的饮料，同时思考着对方的来意。
既然都把季轻言搬出来了，他不信对方是第一天认识他，更不信对方有什么好事要跟他说。
几分钟后，一杯饮品就出现在了沈澈眼前。
“找我什么事儿？”他不废话。
“既然你这么直接，我也不跟你废话了。季轻言这两天很不在状态，我想应该跟你有关。”
沈澈微微蹙眉，因为他并没有觉得小姑娘和之前有什么不同。
“我想你最近应该收到了不少好友申请吧？”宋新辞不紧不慢，又喝了口饮料，“嗯，好喝。”
“我知道是她给别人的。”
“没错，但你就不好奇为什么吗？”
沈澈半眯起眼睛，想知道对面这个小子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见对方好像提起了兴趣，宋新辞又缓缓说道：“你初中那点事儿在我们级部传开了，你知道的，这个年纪的女生多少都会有点谈恋爱的想法。我不知道是哪个女生认定了季轻言和你的朋友关系，然后就找她要到了你的□□号。”他顿了一下，“不过按道理说你不是那种会随便加女生好友的人，季轻言也不会因为这事儿胡思乱想，所以我猜你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而且你并没有告诉她你之前的事情。”
“所以呢？”沈澈认了。
“所以，她觉得你没有把她当朋友，她现在缺乏安全感。”
沈澈不语。
宋新辞喝了口饮料，又“苦口婆心”地劝道：“如果你不想让我同桌再这么郁闷下去，你最好跟她坦白，如果你不想说，那我劝你就不要再消费她的感情了，我可不想看到她每天郁郁寡欢的样子。”
听到这话，沈澈似乎品到了另一番味道：“我想我还用不到你这个小孩来教我做事吧？还有，你怎么这么关心我的朋友，难不成……”
“对啊，我喜欢她。”宋新辞接话接得毫不犹豫。
除此之外，他一脸笑容在沈澈眼里成了对他的挑衅。
好久都没锻炼了，真想找个人打一架，面前这个人好像就很不错……
人们说一个人想要杀人的眼神是藏不住的，宋新辞显然感知到了对方的这种气场，“我这个小孩确实教不了你，所以我先走了，再见。”
说完他便快步走出店门，在沈澈看不到他的地方，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就只能帮你到这儿了，我的好同桌。”
他想起今天下午跟季轻言传的纸条——
[看你这两天不在状态啊，遇到什么事儿了？]
[没啥，就是觉得我太不了解我朋友了，别人知道的事儿都比我多]
[可能她觉得没必要，而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隐私对吧]
[但有些很正常的事也不告诉我，就感觉……他没把我当朋友]
[你不会也没主动问过他吧]
[emmm……也问过，但他回答的很敷衍]
[你这么想，他可能觉得那些事儿是黑历史，但他又想给你留下一个好印象，所以才不告诉你，这说明他很在乎你对他的看法，别总是往坏处想]
[嗯，感谢情感大师宋老师的指导，我先写题了，告辞]
季轻言写“他”的时候他就意识到这朋友就是沈澈了，本来只是想开导开导季轻言，没想到却让他碰上了沈澈……
他大口喝完了饮料，迈着大步走回超市，重新加入逛街的队伍。
“妈你们聊啥呢？”
“你徐姨她儿子沈澈，我跟你提过好多次的。嗳，你们在一个学校见过面吗？”宋清有些好奇。
“见过几面，不过今天才算真的认识。”
“小辞啊，等你休息阿姨再去你家的时候，你再跟我聊聊他吧？”
面对徐曼温和的询问，宋新辞很是爽快地答应了：“好啊，我还愁跟您没话聊呢。”
说起来他小时候宋清总拿沈澈当榜样，他那时候听得最多的就是“你沈澈哥哥怎样怎样”，不过后来他徐姨离了婚，宋清就没再提过他。再后来听到沈澈这个名字，他却没想到对方成了一个“不好惹的校霸”。他一直都很想认识一下这个哥哥，只可惜没机会。
但生活就是会不定时送给你惊喜，想到这，他就觉得所有事情都变得有趣了起来。
他无心再去管刚刚想要揍他一顿的沈澈哥哥，开始了真正的shopping模式。
沈澈喝完饮料才起身离开饮品店，少年与行人擦肩而过，穿过灯红酒绿，最终消失在万家灯火中。
有些事情，终究是藏不了，瞒不住。
眨眼之间，就到了约定好的日子。
沈澈没有去接季轻言，只是在家里静候佳音，八点半，敲门声如约而至。
沈澈打开门却不想小姑娘一副去上辅导班的打扮，只是休闲装和她黑色的书包有些不搭。
沈澈让她进门，“你背书包干嘛？”
“我跟我妈说去自习室来着，你不介意我在这儿写作业吧？”季轻言瞪圆了她那双眼睛，腮帮子微微鼓起，像是在卖萌撒娇。
沈澈抵抗不了这种伤害：“行，上午时间归你，下午时间归我。”
“成交！”季轻言放下包，又从里面拿出两罐鸡尾酒，“中午喝这个吧？”
她语气很是软弱，沈澈接过瓶子看了一眼道“小孩子不许喝酒。”
“但它酒精含量才三点几……”
“那你知道啤酒的度数也是三点几吗？不许喝。”
“哎呀我又不是没试……”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沈澈听着话又开始了老父亲模式：“你一未成年小姑娘还喝酒？跟谁学的？”
“我知道未成年不能喝酒，我就……好奇，之前瞒着我妈让我爸买过一瓶，真没事儿哥哥……”
“……你兑着雪碧喝。”沈澈妥协了。
明明他之前也是未成年饮酒，按道理来说他并不排斥，但对于季轻言，他还是不希望她做一些越界的事。
“那我先去写作业了！”得到同意后的季轻言松了一口气，拿着书包就窜去书房。
她想她今天可能也是疯了，她明明可以瞒着所有人自己买一瓶独享，但还是做了个最次的决定。
她自己都搞不懂自己的脑回路，也更别提现在有一点生气的沈澈了。
他决定先去打局游戏冷静一下。
毕竟他知道他即将会进行一场坦白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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