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是依恋

“你想怎么帮我？”我问齐斌，现在，他已经倒上第三杯酒了，无论是酒量还有他的关系，他都想在秦娟面前显现出来，因为，他是男子汉，因为，我们三个人中，只有他是干部，所以，他有自豪感，而我和秦娟，一定要配合好他，让他发挥。

        “至于怎么帮，我现在不想透露，因为，秦娟根本就不相信我，”说着，他看了看秦娟，眼神因为酒精的原因，更亮了。“但是，秦娟你放心，如果，以后，唐公子，”他拍拍我肩膀，“我兄弟做不成主任，也就是支峰那个位置，你就可以直接找我，说我吹牛。”

        “那好，我拭目以待。”秦娟轻描淡写，好像，就连一个字都不愿意多说。

        她的性格，和我多么的相似啊，我喜欢她这样的性格。

        靠自己！

        我看见齐斌喝的有点多了，就说：“齐总，少喝点吧，以后有的是机会。”

        他摆摆手说：“不一定。”

        秦娟用眼神向我示意，时间不早了，应该结束了。

        “怎么不一定呢？”我问他，实际上，我也想离开了。

        “说不一定，就不一定。”齐斌说，我突然觉得，他现在说话怎么那么像支峰啊？

        “齐总，结束吧，以后时间还长着呢！”秦娟说。

        走出餐厅门口时，齐斌非要去送秦娟。

        秦娟说齐总，没事的，你回去吧，有我哥送我就行了。

        我一愣，我以为她会说她自己就行的。

        齐斌只好悻悻的打车走了。

        因为来喝酒，他连车都没有敢开。

        他只喝了一肚子酒，原来打算好说给秦娟的话，一句都没有说出来，而关于我们公司调整的事情他却说了那么多，我知道，或许今晚他回去睡一觉，明天就什么都忘记了，记住的是，他曾经和我还有秦娟一起吃过饭。

        夜很深了，露水打湿了电动车座子，街道两边的霓虹依旧不知疲倦的在闪烁，车辆已经稀少，繁华的马路在此刻显得宽阔而宁静，泛黄的路灯将我们的身影缩短又拉长。

        “哥——”秦娟扭头叫我。

        我应了一声，等待着她下面的话。

        她说：“别看咱们公司不大，事情倒挺多的？”

        “是啊。”我说，“你没有进公司的时候，感觉到什么都好，一旦进入公司了，有些了解了，才感觉到哪里都不好，其实，天下的老板都是一样的，老板还可能没有那么坏，就是，他们提拔起来的干部太坏了。”

        “哥，你这话说的太对了，我非常赞同，我原来的公司就这样，老板见了我们员工说话挺好，就是，我们的顶头上司对待我们有点过分，我就是看不惯我顶头上司的能一副嘴脸，所以，才辞职的，没有想到，来到这里，也基本上没有什么变化。”说着，她哈哈的笑起来，又说：“所幸的是，我认识了你这个哥哥，说实话，哥，我真的挺感激你的。”

        她这样一说，反而让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了，只有傻笑了一声，说：“不用客气，都是出来挣钱的，都不容易！”

        说着话，就过了十字路口，我和她向右拐，这里算是一条比较偏僻一点的道路了，路灯有的坏了，没坏的，也不怎么亮。

        “哥，你说今晚齐斌说的是真的吗？”她若有所思的样子，由于光线变暗，我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是说公司里中层调整的事情吧，我认为，他说的应该不错，还有从基层选拔干部的事情，其实，我倒挺有想法的，”

        我还没有说完，她就说：“哥，这样的机会不常有，你如果真的有想法，可一定要抓住啊！”

        “那当然了，另外，”我说，“我还想把支峰拉下来，这家伙，当初对我太坏了，他曾经用毛巾抽过我，就因为我迟到了几分钟，我给他解释说半路上扎胎了，他也不听！”

        “我也看出来他不是什么善类了。”秦娟说，“有天晚上，他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暧昧的话，将来对我如何如何之类的，好像他家里过的挺富有的，是吗？”

        “我听说他爸爸是开大货车的，可能和老沈总有点亲戚关系，要不然，他能当上主任啊，中国，就是一个关系网，看见我们这个小公司，就相当于看见这个大社会了，没有关系，在哪里想出头，都难，除非你特别出彩！”

        我停下来，点烟，她就等着我。

        我又说，“像我这样的人，没有关系，就只能靠自己了，我想，既然齐斌给我们透露这个消息了，支峰过几天也一定会传达的。”说完，我笑着看她，“你有想法吗？”

        “哥，我就是有想法也没有办法啊，我是学会计的，当然愿意干会计了，可是，初来乍到，怎么可能呢，先干着再说吧。”

        我看见她刹了一下车，接着，就听见她包里的手机响了。

        她停下来，掏出手机，看了一下眼，突然骂了一句，“无聊！”

        “谁呀！”我问，“都这么晚了？”

        “支峰。”她说。

        手机一直在响。

        “我接不接？”她问我。

        “随便你。”我说。

        “那就不接了，反正快到家了。”她说着，就挂了。

        刚刚挂了，还没有跨上电动车，手机又响了。

        她掏出来，直接接听：“支主任，这么晚了，你有事儿吗？”

        我听不见支峰的声音，只听见秦娟说：“你别说了，我真的对你没有感觉，你也挺优秀的，你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我，不是已经给你说了吗？我有男朋友了，你怎么不信呢！好，我现在就让你听他的声音，今晚，我们在一起吃的饭——”说着，她就看着我，并且向我挤了一下眼睛，捂住手机说：“哥，你应该知道怎么说！”说完，就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将手机接过，压底嗓子说道：“你好，都这么晚了，你有事儿吗？你这是在打扰秦娟，你知道吗？”我还没有想到，我竟然连自己都听不出来自己的声音了。

        “我不想给你说话！”支峰说。

        “我更不愿意给你说话！”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到了小区门口，路灯依旧昏黄。

        我说，“秦娟，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进去一，天太晚了。”她看看我，那一瞬间，我发现她的眼神黯淡了下去，就像此刻天空中的一颗星星，突然失去了光泽，那眼神里面，流露出的全是不舍。

        是的，我没有看错。

        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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