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92章
第九十二章
白且歌接着道：“当初，无常一族长盛不衰，可是就在天灾之后，便逐渐走向堕落，族里养不起我和弟弟两个人，就把我们丢入几十里外的忘川河畔喂那些噬魂的妖魔，任我们自生自灭，是姑母冒着生命危险，把我们捞上来，将我们抚养长大的，后来冥王室逝世，凉月和长鑫四处招兵买马，笼络朝中旧臣，姑母说自己曾经效忠于先冥王，所以自始至终就只有一个主人，现在先冥王死了，她也无心再参与这些纷争，他们就把她抓回去，关在狱中日日折磨，终于在三番五次的威胁相逼之下，姑母走了。我为了替她报仇，就勤练法术，让自己变得强大，让家族重新接纳自己和弟弟，终于成功第一步后，我便想尽办法让着凉月看得上自己的才能，就这样成了她的部下，我这一生是姑母给的，所以我没什么愿望，就是用剩下的命给姑母报仇，无论付出任何代价。”
“身世是惨身世。”陆之期不禁拍了拍扇子，“不过你这一生如果光是为了报仇，活着该多没意思。”
这话突然映射到了楚阎，他现在唯一的念头，也不够就是找回母亲的死因，帮母亲报仇而已。
没有人会喜欢报仇的，都是走投无路。
出了醉仙居，楚阎总算闻到了新鲜的空气，里面的味道被香粉盖得实在太重了，仿佛下一秒就让人窒息。送走白且歌后，陆之期和楚阎正想在路上道别，结果刚好被出来散心的裴小茶撞了个正着。
“你们怎么在这里？”裴小茶问楚阎，又对卖糖葫芦的老板道，“老板，来三串。”
她很自然地把自己手中的一串糖葫芦递给了楚阎，又看了看另一串糖葫芦，空气瞬间凝固了。
“呐，给你。”裴小茶把糖葫芦递给陆之期，全过程不敢看他的脸，没事一串糖葫芦而已，最糟糕的结局也就是他丢在地上罢了。
谁知道他居然将糖葫芦接了过去，她出乎意料地抬头，刚好对上了他的眼睛。
“对不起。”
这两个声音，几乎是异口同声，空气瞬间又凝固了。
大概是都没有意识到对方会道歉。
裴小茶：“我不该什么都瞒着你的。”
“我想过了，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诬陷你，曲兰的死或许和你的附身没什么直接关系。”陆之期抿了抿嘴巴，“你的身份特殊，这本来就是你的东西，我没什么好生气的，我只是气你有事为什么不能直接和我说而已。”
楚阎虽然不知道什么身份，什么东西，也不知道他们矛盾的原因，不过两头终于不再冷战，着实让他松了口气。
夕阳的光不自觉地拉长了他们三个的影子。
楚阎：“好啦，既然不生气了，那你今天也别住酒楼了，和我们回去呗。”
……
“小姐！小姐！不好了！”
正当他们徒步走回家时，那个管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出来，找到了裴小茶。这次的管家看上去比前几次都要急，已经来不及等在曲府大门口等他回来了，直接在街上来找她了。
“怎么了，又发生什么事情了？”裴小茶问道。
“老爷……老爷他大势已去，现在只剩下一口气吊着了，那灵医说已经没几天了。”
陆之期在一旁紧缩眉头，怎么会，这药量都是分配好的，每月也都会差人送药过来，都没有任何异样，怎么会……
“你们快去看看吧！”
在一路狂奔之下，终于到了曲爹的病榻前，果然，曲爹如今的面色苍白，皮肤干瘪，下人们不断捧着鲜红的热水出来，枕头和被褥上也都是血渍，短短十几天，他已经瘦得不成样子了，就连头发，一夜之间看起来也全白了。
灵医跪在病床前，痛苦道：“此等中毒症状，一日比一日严重，看来是无力回天了。”
“怎么会？？”陆之期赶紧上前把曲爹桌旁的一碗药拿起来，细观许久后，脸色越发得难看，“之前那个小药童呢？”
灵医：“老夫行医多年，从不携药童，何来的药童。”
裴小茶向陆之期解释道：“之前那个灵医已经被换掉了，现在又请了个新的。”
“坏了坏了。”陆之期问，“这副方子你们给宗主吃了多久了。”
“几个月吧。”
从小伺候曲爹的下侍实在看不下去，气道：“陆小少爷，你也别在这里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先前那个灵医已经换了，那小药童也已经处理了，我们老爷要是吃了原来那个方子，指不定现在已经魂飞魄散了。”
“此话何意？”陆之期察觉事情不对。
下侍没有看到裴小茶给她的疯狂暗示，接着道：“先前那个小药童，被您收买了往里面加了剧毒，这事情传得整个府都沸沸扬扬的，你不是就盼着老爷出事吗？”
陆之期问裴小茶：“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所以你们怀疑我害你们老爷，就把灵医换了？”陆之期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以毒攻毒啊，这药不能温养的！！你们要是没那么警觉，这药吃到现在，也估计好了一半了。”
“咳咳咳……”曲爹一阵剧烈的咳嗽，艰难地从床上支撑起来，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道：“来人啊，这个下侍满口胡言，污蔑陆家公子，把她拖出去发卖了。”
“饶命啊，奴婢只是实话实说，何罪之有？”到现在，她还看不清眼前的形式，为自己辩解道。
曲爹猛地吐了口血，气声道：“你们都出去，曲兰留下，我有话对你说。”
估计曲爹是想交代临终遗言了，所有人都识相地走了出去，将门关地严严实实。
“兽兄，扶我起来。”曲爹道。
被裴小茶搀扶着，曲爹走到了一处墙壁的暗格，从里面抱出了一盆细小的兰花，让裴小茶接着。
“好香啊。”现在是寒冬腊月，但奇怪这柱兰花依然绽放多多幽兰，散发清香，裴小茶一抱起它，就想到了春日泉水叮咚，莺歌燕舞的暖阳时节，这股好闻的味道就这样凑近了她的鼻子，“这是？”
细看兰花，上面还有点点荧光的灵力在上面倾注。
曲爹找了个位置坐下，缓缓道：“你也别奇怪，这盆兰花里，封印的是我女儿曲兰的魂魄，她其实并没有死，当初算到，此界会有一个天降神灵，将来会携虎符令天下，于是我就在那天故意抽走了曲兰的灵魂，做法把你引在她的身上，你的附身，不是偶然。”
这么说来，裴小茶穿越到《回梦卷》里，本来也有可能会附身到别人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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