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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难猜


夏启离开后良久,云皎又倚在塌上,手中的折扇似乎还残留着些许温度。

        他垂眸把刚才突如其来的一切细细回想了一遍,依旧想不通夏启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总觉得他句句带刺的话语,不只是单纯找茬。

        还有他坐在塌上帮自己扇凉的场面,和随后一系列……怪异的动作,始终萦绕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他揉了揉眉头,心想,这是抽了哪门子风。

        这时,邓小午扶着门框,探头探脑地伸进半个身子,眼睛骨碌地把这个屋子扫视一遍,随即小跑到云皎跟前。

        “王爷,陛下走了?”

        “嗯,你跑哪去了,他来了你也不知会我一声。”

        “王爷,这您就冤枉我了,我老远看见了就想跑来告诉您的,可是被周帝身边的侍卫拦住了,到现在才放了我。”

        云皎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没在说什么,依旧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王爷,陛下没把您怎么着吧,怎么看您一脸厌厌的?”他覷着云皎的脸色,说道。

        “嗯?”云皎似是被他惊了神,瞥了他一眼,道:“陛下,果然……非同寻常。”

        邓小午挠了挠脑袋,实在想不明白这句似是而非的话是何意,但也并未深究,转眼就忘在脑后。

        也许是夏启的态度太强硬,也许是谢文择从中周旋,反正最后罪己诏的事不了了之。

        但曹阳等地的旱灾却越发严重。

        严时已抹了把额上的汗,吩咐道:“如今灾情越来越失去控制,俗话说大灾之后必有大疫,一定要做好防疫措施,注意尸体掩埋等,”他沉默了会,又补充道,“切记要安抚好百姓,防止□□。”

        前几日刚查封了两家趁机暴涨粮价的商家,只是这种能被轻易查封的都是不起眼的小商家,那些真正的背后运作的豪强富绅,根本难以窥见其门道。

        朝廷送来的灾粮只能勉强支撑,但他深知朝廷根本再拿不出粮食来赈灾。灾情越发严重,物资却难以为继,后果恐怕是饿殍遍野,瘟疫徒生,甚至□□四起啊!

        他摸了把胡须,沉吟良久,转身来到案边,把昨晚写了一半的奏折搁在一旁,又重新拿了一份空白折子。

        御书房内,夏启把严时已的折子递给众人看了一遍,问道:“如今情势远远超出预计,甚至引发了诸多问题,诸位可有良策。”

        一人上前一步,行礼答道:“禀陛下,微臣以为当下最需解决的是灾粮和安抚民心二事,如今民心不齐,多怨怼朝廷和陛下,臣恳请陛下率群臣祭祀求雨,以抚慰民心。”

        他说得甚至诚恳,夏启看他提着衣摆又要下跪,忙开口拦道:“郑爱卿说得甚至有理,继续。”

        郑承似是因为帝王的肯定,而显得略微激动,褶皱的双手颤颤巍巍地又行了一礼,道:“灾粮乃是重中之重,如今朝廷无力赈灾,只能从民间下手,陛下爱民日子,不愿增加赋税,那只能从商人着手。”

        他这话一出,顿时哗然。

        “商人因利而驱,或许是囤积了粮食,但早已发布律令哄抬粮价者将处以重刑,怎会有人要钱不要命,就算有,但他们囤积的粮食,又怎么能维系所需灾粮?”

        郑承道:“王大人有所不知,向江南一带向来富裕殷实,富豪大绅更是多如牛毛,富可敌国者也不是没有。如今曹阳等地遭遇旱灾,只怕这些商人早就嗅到铜臭味,囤积了不知多少粮食。”

        众人闻言沉默了一阵,他又接着说道:“只是苦于摸不着门道,也不知他们是如何运作。”

        夏启内心着实有些愕然,实在不敢置信,普天之下,王土之内,还有富可敌国之人,更遑论无视律法暗中运作,如果真是如此,恐怕有不少朝廷官员勾结其中。

        他眯着眼,吩咐道:“谢爱卿,你去查一下郑爱卿所说是否属实,郑爱卿从旁辅助。如何运作,牵扯到什么人,朕要知道得清清楚楚。”

        关于如何安定民心,商议后最终取了折中的法子。

        翌日,夏启下了一道圣旨,昭告天下,三日后于九阳山祭祀求雨。

        云皎得知这个消息时,正将一堆药材磨成粉末,忽然邓小午慌慌张张地来寻自己说周帝身边的张公公来了。

        他手下动作一顿,心道,这会前来能有什么事?

        他到厅堂时,张福仁早已等在那里,忙说:“让张公公久等了。”

        张福仁刚刚面无表情的脸立刻喜笑颜开:“王爷哪里话,奴才只是来传个话的。”

        “可是陛下有什么吩咐?”

        “陛下三日后在九阳山祭祀求雨,让王爷一同前往,到时自会有人来接王爷。”

        三日后,天还未亮,云皎已收拾妥当,被马车接入了宫中。下了马车,又直接被内侍带到了夏启的寝殿。

        整个大周皇宫都还沉浸在夜色中,蒸腾的热气自脚下而起,云皎心中惊疑不定。

        “王爷,陛下在殿内等着您呢!”那名内侍如是说道,语气中略微带着些催促。

        他心中不由地惊愕,刚想拒绝,寝殿便从内打开了。

        张福仁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道:“陛下刚说算算时间王爷快到了,让奴才前来迎接,这不王爷果然到了,”他侧了侧身,说,“王爷跟奴才进去吧,陛下等着王爷呢!”

        其实夏启的原话是,去看一下义亲王在磨蹭什么,还不进来。但这话张福仁不能说。

        云皎无法,只能跟着张福仁进入寝殿。

        此时,夏启正在更衣,长身玉立,双臂伸展,任宫女为自己穿上层层服饰。

        云皎好像是最知礼数的,低头垂眸,径直下跪行礼,绝不多看一眼。

        夏启斜睨了一眼,让他起来后,还是垂着头,便不由心生调侃:“朕又不是女子,义亲王不必这般害怕,看一眼朕也不会吵着闹着让王爷负责的。”

        云皎忍了一口气,刚要答话,便听夏启又说:“难道义亲王在郢国时是个登徒子,偷看过人家女子穿衣梳妆,还被打了,才会这般害怕,不敢看朕。”

        眼见云皎脸色越来越黑,他倒是见好就收:“朕开个玩笑,王爷莫要生气。”

        云皎咬咬牙,道:“臣不敢。”

        除了以上不着调的一段,夏启再没和他说过一句话,但云皎总觉得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落在自己身上,频繁到他都怀疑自己身上是否有什么不妥。

        甚至那目光浓重到了如芒在背的地方,让人难受至极,但他也想是不是现下的环境本身就让他不自在,所以才会风声鹤唳,敏感至此。

        但他哪里知道夏启的确实在看他,还是偷看。

        那日,义王府中,夏启看到他倚在塌上,汗湿的鬓发贴在脸侧,领口微敞,露出一截脖颈,薄薄的衣衫包裹住欣长卓越的身姿,随着呼吸,他可以看清起伏的胸膛和腰腹。

        那一刻小腹一紧,他便入魔般拨开黏在脸侧的发丝,遁着那张脸和裸露的脖颈移不开眼,他不敢往下看。

        润玉一样的脸庞浸在微微的汗意之中,煞是好看。但他却最终执起折扇为塌上的人扇凉。眼下的书卷根本就是掩人耳目,连一个字都没看进去,脑子里全是刚才的春色光景。

        今日,他把云皎毫无缘由的召入宫中,甚至不和礼法的叫来寝殿中,直至此时除了胸腔内嗡嗡作响的热烈与渴望,他找不到一点借口。

        云皎今日的头发用了发冠束起,余下青丝照旧披在身后,乳白的长衫更趁得公子无双,但他还是更喜欢他用发簪的模样。

        宫女把冕旒冠于他头上,强加的重量让他回过神了,此时天际发白,他敛起心思,吩咐把义亲王送出宫。

        白玉台阶上,朦胧的光线下,云皎心思百转,反而更加迷蒙,如同晨时半梦半醒的梦境。余下便只觉得帝王心思甚是难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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