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章 唬变戏法

皇宫制度等级分明，像这些刚进宫的低等奴才是最无人权自由的。阿为混进的这批小太监刚进宫没多久，彼此间生疏冷漠并不脸熟，所以除了外在条件的艰苦了些，阿为倒也不用担心身份被人识破。

        生命安全得以保障之后，查探戚老先生所说的那件东西便成为了迫在眉睫之事，奈何她只是个身份卑微的低等太监，平日里除了被支使做些粗活杂事。就连在歇息的院子外多晃悠一会也会被管事的老太监训斥。

        底层小人物想要崛起，最好的方法便是找到一个稳妥的靠山，毕竟背靠大树好乘凉嘛！而要找谁做靠山，这个问题阿为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前朝洛泽先帝痴情，除却必要的四妃九嫔之外，真正荣宠恩泽的还是凤位皇后，也就是当朝的太后。太后育有一子一女。便是如今洛泽的天子凤女闵德皇帝和韵安公主。

        闵德皇帝栾昭慕在位十二载，其深沉的帝王心术不是阿为能糊弄得过的。而太后杨氏，当年能独占后宫恩宠数十年，其心机手段自是厉害了得。阿为细细琢磨了下，皇室权利链环的顶端三人组中，怕也只有年仅十七岁的韵安公主栾妤涵较为不谙世事，毕竟宫中处处传言，说这韵安公主仙姿玉貌淑质英才。不过阿为心里同明镜似的知晓当前局势，她这卑微如蝼蚁般的身份，不仅要倚靠韵安公主这座大山，还要靠的低调稳妥不让人生疑。要是在皇帝或太后面前太扎眼，她就真得洗干净脖子等着砍头了。有人心的地方就有江湖算计，虽说阿为是与一群净了身的半大小子们混在一起同吃同住，但这人与人之间的暗谋较量可是一点也马虎不得。他们这群小太监们未曾分派各宫，所以但凡是宫里哪儿需要使唤的杂役都能指使他们。做的虽然都是粗活，但这活计也有好坏之分。

        要是长得俊秀些机灵些讨得管事老太监顺眼，就能被分派的做些干净轻松的活，没准还有机会见着宫里的贵人，要是不讨人欢心的小太监们，也自然多的是肮脏累人的事情分派给他们。

        阿为溜须拍马的奉承管事老太监，一来是为了探听宫中消息，二来也是为了日后能靠近韵安公主找一个机会。

        不过她这副掇臀捧屁的谄媚样虽然让管事太监青眼有加，但同辈的小太监们却越来越疏远她了。被人排挤固然难受，不过阿为总算熬到了能见着韵安公主的机会。

        眼见得初夏以至，御花园里的景致又要重新装扮打理，于是乎他们这群小太监又被管事太监挑拣着去帮忙。阿为曾听那管事老太监多嘴说过一句，韵安公主每日去常宁宫给太后请安都会经过御花园。这样的大好时机阿为怎能错过。管事老太监也确实是个偏心眼儿的，阿为嘴甜会卖乖，平日里卯足了劲头阿谀奉承，这种只用剪枝培土浇水的轻松活计，还当真就落在了阿为头上。

        与她一道去的共有五个小太监，天还未亮就被叫去干活。刚去时被那些年长些的公公们吆五喝六的叫唤着做事，卯时倒是远远的看见了公主的仪驾，只是尚未看得分明就被一位倚老卖老的老太监狠踹了一脚，骂骂咧咧的让她别偷懒勤快些。后宫的礼法制度严谨完备，向太后请安一事早晚必备且一日不可缺，一般都是由卯时到辰时，阿为抬头看了眼晨阳，估摸着辰时也快到了。她的计划也该是时候实施了。

        她用手肘碰了下在一旁同在修枝的小太监，贼眉鼠眼的问“喂，这活也干的差不多了，我给你看样有趣的东西！”

        小太监表情不耐道“你要是想偷懒也别赖上我一块儿，要是被管事公公抓到了又得挨罚了。”

        阿为左瞄瞄又瞅瞅小声道“我昨晚上做了一个梦，梦里面有个老神仙说渡给了我一点法力，今儿一大早起来我就发现自己跟平时不一样？”

        “哪不一样了？”小太监好奇追问着。

        阿为嘿嘿一笑“睁大眼睛看好了啊，我给你开开眼。”

        阿为掏出一张白纸奸滑的笑问道“你信不信我在这纸上喷口水它就能烧着。”

        小太监摇头不相信“你少骗人了，纸打湿了水还怎么烧得起来。”

        “要是平时肯定是不行，但我现在不是被老神仙施了法嘛！你看着啊……”

        她从身旁浇水的木桶里舀了一勺水含在嘴里，然后双手铺开纸张，将嘴里的水均匀的喷洒在纸上。那白纸神奇般的窜出火苗烧成了一堆黑灰。

        小太监一时没抑制住惊奇惊叫道“烧了，烧了，这纸还真烧着了。”

        小太监这样一乍呼，将那些零散在四周干活的太监公公们都招揽过来了。领头的大公公竖着三角眼斥骂道“你们两个天杀的小奴才，不好好干活瞎叫唤什么？”

        那小太监也真是被阿为唬弄住了，瞪圆着一双眼结结巴巴的回话道“回公公，他说自己在梦里被老神仙施了法，然后他刚刚竟然喷了一口水就让纸给烧着了。”

        领头大公公半信半疑的看了阿为一眼，又看了看地下早就被风吹得零零碎碎的黑灰。鬼神一说自古就深入人心，看这俩小太监，一个镇定自若，一个瞠目结舌，看样子倒不像是做假。

        大公公提起了几分威严向阿为问着话“你说有老神仙给你施了法？刚才那事咱家也没看见，指不定就是你耍的什么唬人的伎俩，有本事你现在再现现法术，要是让咱家发现你那些下作的骗人手段，看咱家不撕了你这层皮！”阿为心里打了个颤，但到底是有备而来，怎么的现在也收不了手。

        阿为赔笑讨喜的同大公公说道“公公让小的我表现是福气来着，您就当看了个戏法图个乐呵就成！”

        她捡起一截树枝双手呈递给大公公说道“您看看这枯枝，小的我可是什么也没做，呆会小的就用这截树枝穿透我的中指。”

        “少胡说了。”

        “净会吹牛。”

        众人七嘴八舌的否定着阿为的话，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的观察着大公公手里的那截树枝，阿为趁着众人无人注意她的动作，将右手的中指偷偷用纸片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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