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小王子和领主（32）
第三十二个目标：银月之辉
希尔瓦娜斯在睡梦中，被一阵轻微的震动波动惊醒，一边快速套上她的皮甲做战斗准备，一边把毫无警戒心还在呼呼大睡的小王子给叫醒：“奥苏安，奥苏安……快醒醒”
“怎么了？”奥苏安睡眼迷蒙的被希尔瓦娜斯扯起来，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时，又是一阵波动传来。
奥苏安动作缓慢的套着睡衣，走到了希尔瓦娜斯身边：“这是地震了吗？”
“海里哪有地震？”希尔瓦娜斯抓起弓和箭囊，带着奥苏安躲到了一个角落：“可能是遭受了什么攻击？”
“海啸就是地震呀”因为身体不好，看了许多书，相当博学的小王子解释道。
“？？？”希尔瓦娜斯疑惑的瞥了一眼小王子，手指放在嘴唇中间，示意他安静下来。
一位平时照顾小王子起居的娜迦侍女打开门，走了进来：“奥苏安殿下，风行者夫人？”
“诺玛，我在这”奥苏安挥了挥手：“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一艘舰船在纳沙塔尔与守卫发生了些摩擦，对纳沙塔尔的保护罩发动了攻击”娜迦侍女诺玛从衣柜中随手理出了奥苏安的正装：“艾萨拉陛下已经去往舰船所在的位置了，陛下让我来叫上您一起，我来为您整理衣装，快点赶过去”
希尔瓦娜斯扯住了要上前接过衣服的小王子，质疑道：“纳沙塔尔跟舰船起摩擦，为什么要叫奥苏安过去？”
诺玛并不理会希尔瓦娜斯的黑脸，见奥苏安被扯住，干脆自己上前递上衣服，然后才面向希尔瓦娜斯，回答道：“陛下已经下过敕令，奥苏安王子现在是纳沙塔尔和整个娜迦帝国的第一顺位继承人了”
希尔瓦娜斯面带犹疑，危险的看向连这种大事都不告诉自己的小王子“奥苏安？”
小王子理直气壮的向女友狡辩道：“王子嘛，又不是国王，等哪天艾萨拉陛下有了亲王再生几个公主王子的，我的顺位就往后延了，这有什么好说的？”
“陛下可没有想要找亲王的想法”诺玛一边帮助小王子整理起了褶皱的衣物，一边拆小王子的台。
“行了行了”小王子傲娇的甩甩袖子，牵起了希尔瓦娜斯的手：“我们走吧”
值得一提的是，重视自己美貌的奥苏安小王子，并没有戴上希尔瓦娜斯用自己头发帮他做的那顶假发，甚至连用以遮掩的帽子都没戴。
大刺刺的顶着自己刚长出没多少，像是个茶壶盖的短发，牵着头发比他还短的板寸头女友。
虽然对精灵们的审美而言，他们现在的形象都不甚美观，但并不妨碍小王子有碍观瞻的散发粉红色泡泡。
围在纳沙塔尔周边的是整一只舰队，领头的那旗舰相当庞大，远远的就能看见它，甚至能看清楚一些细节。
攻击纳沙塔尔的舰船，就外形而言，与普通的舰船差别不大。
只是去掉了桅杆和帆，添加了几只有一定弧度会转的道具作为动力来源，甲板也是普通舰船的甲板，用类似纳沙塔尔防护罩的魔法防护罩罩住，好让船员和船上的士兵们可以站在甲板上与敌人对峙。
硬要说区别的话，可能就是能源构造，以及那几支展开对准了纳沙塔尔，看似破坏力就非常强大的的魔法炮。
奥苏安与希尔瓦娜斯看着那艘领头的旗舰，不由得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讶异。
让小王子感到讶异的，不是旗舰的能源构造，或者武器的破坏力。
而是那旗舰上悬着的，分明是奎尔萨拉斯的旗帜。
船上悬挂着的，是奎尔萨拉斯的王旗，船上的守卫身着的盔甲以红色为主，银色镶边。
红色是奎尔多雷的代表色，而银色镶边，则是在说，他们隶属银月议会——如同奥苏安梦中的那件红金两色的凤凰王服，在奎尔萨拉斯，只有逐日者家族才能够在正式场合使用金色的服饰。
离的近了，奥苏安终于看见了这艘舰队的首领：萨洛瑞安·寻晨者——奎尔德拉剑主，也是他母亲的兄弟。
“舅舅？”奥苏安站在艾萨拉身边，向着船上的萨洛瑞安挥手。
萨洛瑞安拿起奎尔德拉，指向艾萨拉：“请把奥苏安王子交还给我们”
“比起什么‘交还’”艾萨拉女王一把抱住了奥苏安：“为什么不谈谈，合作事宜呢？”
“合作？”一个头发苍白，穿着红、淡黄、银三色长袍的女性手持法杖，走了过来：“什么合作？”
见到她时，奥苏安显得相当吃惊：“姨婆？”
作为银月议会现任七位奎尔多雷长老之一，弗雷哈·寻晨者大法师出现在距离奎尔萨拉斯相当远的纳沙塔尔，几乎是不能想象的。
毕竟，银月议会以奎尔萨拉斯守护者自居，在成为了议会长老之后，直到卸任之前，都不会离开奎尔萨拉斯半步。
奥苏安妈妈去世的时候，是根据她的遗愿，将她放在木船上，让她乘着船只在无尽之海中乘风破浪。
那一次的葬礼，几乎所有的逐日者和寻晨者都参与了，只有抚养奎尔多雷王后长大的弗雷哈大法师没有参加。
几乎所有的银月议会成员都赞同着这个观点：既然成为了奎尔萨拉斯的守卫者，就一定要恪尽职守，当私情与职责相冲时，他们会毫不犹豫的选择职责。
正是这样，奥苏安在旗舰上见到弗雷哈大法师时，才会那么的难以置信。
“奎尔萨拉斯的继承者，奥苏安·逐日者殿下，将会是我的第一顺位继承人，这是我对所有娜迦子民们公开宣布过的”艾萨拉女王面带与奥苏安相似的笑容，不紧不慢的道：“不知道，这个‘合作’，你们想不想谈？”
弗雷哈大法师并没有回答好或者不好，只是继续反问：“什么意思？”
“把上层精灵重新聚集起来，重建我们曾经的帝国，重拾我们曾经失去的荣耀”
“那么，请陛下来旗舰上详谈”弗雷哈大法师做个一个‘请’的姿势，旗舰的大炮也收了回去，气氛不似刚才的剑拔弩张。
“当然”艾萨拉一手一个，抱着奥苏安和希尔瓦娜斯这两个年轻的奎尔多雷，正要出屏障。
“陛下……”瓦斯琪有些迟疑。
“没事的”艾萨拉用剩下空闲的手摆了摆，游向奎尔多雷的旗舰，身姿挺拔气度雄远：“为了奎尔卡多雷的荣耀，为了我失去的一切，为了奎尔卡多雷所失去的一切”
上了旗舰‘银月之辉’号后，弗雷哈领着艾萨拉女王，携奥苏安一同去大厅开会了。
萨洛瑞安·寻晨者则用古怪的眼神瞥了眼希尔瓦娜斯，然后向她勾了勾手指，进了会客厅。
见希尔瓦娜斯跟了上来，萨洛瑞安摈退了守在会客厅的侍卫们，然后站在桌边倒了一杯茶，寒暄道：“你就是，希尔瓦娜斯·风行者？”
希尔瓦娜斯微微躬身行礼：“是的，奎尔德拉剑主”
萨洛瑞安将手上的茶杯递给希尔瓦娜斯，表现的相当亲切和平易近人：“别叫那么生分，你是小奥苏安的女朋友不是吗？跟他一样叫我舅舅吧”
希尔瓦娜斯有些害羞和尴尬，但到底还是大气的游侠队长：“好的……舅舅”
萨洛瑞安显得很高兴：“真乖……说起来，我的外孙女怎么样了？你们两个手牵手的，怎么就忘了她？”
希尔瓦娜斯有些迷茫，迟疑的问道：“外孙女？”
萨洛瑞安点点头，有些兴奋：“是啊，你们的大女儿奥利尔·逐日者，她还好吗？”
希尔瓦娜斯知道萨洛瑞安的理解出现了偏差，向他解释：“奥利尔是我和奥苏安养大的霜刃豹幼崽，不是……您想的那个外孙女”
“这样啊……”萨洛瑞安显得有些失望，但也没说什么，继而鼓励道：“那你们要加油呀，毕竟除了下一任的王储，还有一个小寻晨者需要你们努力呢”
希尔瓦娜斯看着萨洛瑞安，见他的表情并不是在开玩笑，惊讶的问道：“小寻晨者？”
“是啊”萨洛瑞安开口，语调惆怅：“虽然寻晨者也还有一部分分支啦，但相对来讲，我总还是更希望，由姐姐的血脉继承我们家的财产和荣誉”
对于萨洛瑞安的说法，希尔瓦娜斯充满了疑问：“您不是有女朋友了吗？”
“是啊”萨洛瑞安失落的回答：“但小奥苏安要继承‘逐日者’的话，‘寻晨者’就只能由我来继承了……我们应该没办法继续相爱后面的步骤了”
希尔瓦娜斯仍是不清楚状况，继续问道：“为什么？这件事和奥苏安有什么关系？”
“啊……奥苏安没有跟你说过啊？那坐下吧，我慢慢和你说明”萨洛瑞安坐在希尔瓦娜斯对面的桌子上，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小奥苏安身体不大好，体内魔法能量虽然庞大，但对于魔法的掌控却算不上灵巧，这你是知道的吧？”
希尔瓦娜斯点点头，学生乖巧坐：“是的，奥苏安的体质，相对于奎尔多雷的平均水平而言，确实有些虚弱了”
“他是安纳斯特里亚的次子，正常情况下来讲，继承权是论不到他的。陛下为了孩子日后的生活水平，自然也是要为他铺平道路的，可小奥苏安从出生开始就体质不佳，好好训练上前线刷功绩是肯定做不到的，成为法师做研究也是要看他日后的发展，所以……安纳斯特里亚陛下，想了一个很‘聪明’的办法”
希尔瓦娜斯脑子并不笨，自然想到自家小王子奇特的成长经历：“将奥苏安交给银月议会抚养？”
“是的”萨洛瑞安喝了一口温热的茶水，继续说道：“如果小奥苏安足够的聪明，他就能进入银月议会，并且在之后的会议中帮助他的哥哥凯尔萨斯，巩固、增强逐日者王室的政治权利。如果小奥苏安并不是那么的聪明，银月议会也会看在抚养他的份上，或者说，将原本对自己后人的期待和爱，移情到小奥苏安的身上，帮他谋一个好的职位……无论哪条道路，对小奥苏安而言，或者说对绝大多数奎尔多雷而言，都会让他有一个美好的未来。何况，相对于其他的银月议会成员，小奥苏安逐日者王室的特殊身份，也能让他突破一些银月议会的潜规则……比如，为了防止‘腐-败’，银月议会最有权势的七位长老，都不能够拥有直系血脉后人”
“不能拥有？”回忆在希尔瓦娜斯脑海里划过，确实，直到她离开银月城为止，银月议会的长老们全都是未婚。
但有不少长老在成为长老之前都曾有过恋情绯闻，例如：贝洛瓦尔大法师和冯德洛尔高阶祭司，就曾传出过婚讯……
至今为止，没有一位银月议会的长老成过婚，也没有一位有孩子。
大部分出身贵族的银月议会长老，会让自己有才能的侄辈继承自己的事业和资产，剩下那些出身平民阶级的长老，则会举荐自己的弟子。
她和姐姐奥蕾莉亚还一直以为，是做了银月议会长老之后，他们的血液都充斥着权力和欲望，再不能产生爱了，所以才……
希尔瓦娜斯难以理解这项所谓的‘银月议会潜规则’：“你们没有意见吗？”
“这是为了奎尔萨拉斯，为了更好的奎尔萨拉斯……”萨洛瑞安看着很难过，却也铿锵有力的回复希尔瓦娜斯道：“只要是为了奎尔萨拉斯的美好未来，一切的牺牲，都是值得的。腐-败会让奎尔萨拉斯陷至沼泽深渊，为了杜绝腐-败，这些……牺牲…都是值得的，也是必要的。达斯雷玛·逐日者陛下带领部下创建了奎尔萨拉斯，之后的数位陛下和其他王族都在与巨魔的战争中身先士卒直至牺牲。为了奎尔萨拉斯能够在陛下牺牲时依旧时局稳定，安纳斯特里亚陛下的父亲创建了银月议会制度，直接将奎尔萨拉斯的统治权拱手相让给银月议会的七位长老们。奎尔萨拉斯的持有者，都能为了奎尔萨拉斯的未来做出这样的牺牲。那么，相对于更好的奎尔萨拉斯，为了银月光辉永在，银月议会长老们的牺牲又能算的了什么呢？”
希尔瓦娜斯没有说话，萨洛瑞安的话语，给她带来的冲击太大了。
“我知道，有许多游侠对银月议会带有偏见……包括你的姐姐奥蕾莉亚也在其中，但我希望你们能够相信，每一位银月议会的长老都是德才兼备，且深深爱着奎尔萨拉斯的”萨洛瑞安说着，从包里抽出一份职位调动文件：“奥蕾莉亚将军因为公然对抗银月议会的决定，造成了非常不好的影响，被降职为游侠领主……我希望你能好好劝劝你的姐姐，她非常有才能，应当与我们一起携手为奎尔萨拉斯的未来出力才是。而不该因为带领游侠抗议上层决定，被越降越低，埋没她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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