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县试前

　　苏怀定然是看出端倪来了，否则秦素也不可能如此突如其来的被诊出疫病来。

　　苏含青现在就站在宁秋堂门前。

　　如今秦素等于是被软禁在了宁秋堂里，宁秋堂在尚书府的南边，最是冷清，寻常也极少有人往来，如今因着秦素染了疫病，苏怀更是命人看守着宁秋堂入口，禁止任何人出入，每日只有婢子为秦素送吃食。

　　“苏小公子。”门口看守着的人道，“苏夫人染了疫病，实在不方便让您进去，若是您也染了疫病，我们没办法和老爷交代。”

　　苏含青的脚步在宁秋堂的门口顿住了。

　　果然如她预料的一般，最应该防范着的人其实是苏怀才对，如今安宁郡主还不知道此事，而苏怀应该也不想让这种事情闹的满城风雨，即便秦素的话也并不会有多少人相信。

　　苏含青只好站定，道：“还请你多照顾一下我娘。”

　　门口守卫连连点头：“还请苏小公子快些回去吧，这里不适合多做停留。”

　　当年历史上，秦素的结局可比今日要凄惨的多了。

　　而苏怀之所以只软禁秦素，却并不限制苏含青，只怕除了虎毒不食子外，也有几分是因着谢锦的缘故。

　　当夜，一张字条从门外飘飘荡荡落入了窗内，谢锦并没有前来，但却给她留了字条。

　　苏含青眉头一挑，便抬手接过，只见字条上的字迹铁钩银划，宛若凛冽秋风，一撇一捺都尽显风流。

　　不想谢锦居然写的这样一手好字。

　　苏含青略略一扫，字条上大约是写关于汤秋阳的事情已经有了些线索，只是还不甚真切，让她暂且安心准备县试即可。

　　苏含青有些头疼。

　　若是可以的话，她当然想要自己亲自调查，只可惜她没有人手，只能希望谢锦将此事处理妥当。

　　而且县试迫在眉睫，她虽然如今住在尚书府里，但县试可是她唯一有的脱身之法。

　　……

　　一晃过去了五日，今日便是县试之时。

　　天色还蒙蒙亮时，苏含青就已经起身梳洗，一旁有婢子想上前替苏含青更衣，却被苏含青推拒了。

　　那是之前安宁郡主安排给她的问青，是个极为聪慧伶俐的大丫头，只是苏含青从不让她近身，问青虽然疑惑，却从没有问出口。

　　待苏含青梳洗完后，问青从门外端了一盘饺子进来。

　　“公子，这是老爷特意吩咐给您准备的。”问青道。

　　今日也不是逢年过节，苏怀却特地命人准备的饺子，据苏含青所知，这似乎是清水县一贯的习俗。

　　于是苏含青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谢苏大人了。”

　　无论怎样，苏怀似乎对苏含青十分上心。

　　等天色大亮时，苏含青便已经迈步走到尚书府外了，她身后只有问青跟着，并无旁人。

　　昨日安宁郡主还想要派人送她前去，只是被苏含青给拒绝了。

　　国子监门前，许多人都站在门口，排起了一条长队，其中或有锦衣华服者，也有穷困潦倒之人，甚至连一些白发苍苍的年迈老者都有。

　　而苏含青也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十分熟悉的身影。

　　那日在国子监中起过争执的萧朝文。

　　“他不已经是国子监里的学生了吗？”苏含青不免有些疑问。

　　一旁问青悄声道：“婢子听说，是淮南侯想尽办法才让萧世子进了国子监，而杨湛大人对此一直颇有微词，若是萧世子县试不过的话，就不肯让萧世子在国子监里待着了。”

　　苏含青点了点头。

　　杨湛果然是铁面无私，也颇有威严。

　　及门口有来了不少来来往往的人之后，杨湛便走到了人群前方，轻咳了一声，继而开口肃清纪律。

　　他不仅是这一次县试的主考官，每逢重大考核，都少不了杨湛的存在，但凡有杨湛的考核中，连作弊之人都少了许多，何况杨湛没有子嗣，也不必担心他有失偏颇。

　　一旁书吏则开始点名，被点到名字的考生需要上前验明身份，验明身份之后就可以进到里面，如果点名三次还没有出现的人，就默认是弃考了。

　　最先点到名字的人自然最有优势，先进去的人不仅可以挑个好位置，还可以多休息一会儿，要知道这整个过程少说也要大半个时辰，若是从头站到尾，腿都要酸了。

　　前几个被点名的都是京城里达官贵人家中来参加县试的人，紧接着萧朝文也跟着进去了，正当苏含青还打量着一旁情形的时候，就听到前方书吏喊着自己的名字。

　　“苏夜！”

　　苏含青微微一怔。

　　但也并没有多么意外，立即走上前去，核对身份。

　　书吏看着手中的资料，在望向眼前站着的苏含青，道：“苏夜，年十五，清水县人——”

　　他似乎突然被什么噎着了似的，忽地就接连咳嗽了起来。

　　一旁书吏不由把头凑过来，问道：“陈兄，你怎么了？”

　　然而那人视线刚落在纸上时，也不由被什么呛住了似的，连连问：“这当日是谁誊写的？”

　　苏含青不由莫名。

　　杨湛见状，眉头皱了皱眉，走过来道：“怎么了？核对身份也要这么久吗？”

　　他说着，就从书吏手中拿过苏含青的资料，刚一看到，就露出一些莫名震惊却又有些好笑的神色。

　　“容貌特征，风华绝代……？！”

　　苏含青：“……？！”

　　一旁听到的人顿时有种各色神情，因着苏含青是背对着大多数人，许多人纷纷想要上前看看苏含青到底容貌如何，原本安静的场面忽然有些纷乱了起来。

　　至于当日帮苏含青誊写的那位书吏更是一脸震惊莫名，他记得他当日似乎可没有写这个出来，那这个字是从何而来，总不能自己出现吧？

　　杨湛也没有多想，便立即让苏含青进去了，他可是还记得苏含青，当日即便是在和萧朝文对峙中，也丝毫不洛下风，甚至几次让萧朝文都哑口无言。

　　苏含青则是迈步走了进去。

　　如今里面的人还不多，她一眼就看到了早早就坐下的萧朝文，而萧朝文也偏着头看向苏含青，唇边噙着冷笑。

　　他可是十分记仇的，当日只不过是和苏含青口角几句而已，结果第二日就被天子下令禁足，直到今日才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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