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暗心惊
秦素从前住在清水县里，那时候生活也极其困顿，不过好在她生了一副好容貌，县里大多数男人都对她有倾慕，那时候也包括苏怀。
她若是早就料到苏怀有朝一日会走到如今地步，说什么也要拉着苏怀不放，只可惜苏怀进京赶考后却一去不复返。
不过没关系，至少眼前还有机会。
苏含青的视线落在秦素身上，将秦素神色尽数收入眼底。
她知道秦素在想什么，不过苏含青唇边笑容十分淡漠，甚至还有几分漫不经心。
秦素上前挑了几个婢子，选的皆是颜色最好之人，她的情绪也渐渐地从原本的不安平静下来。毕竟，她本就是苏怀的发妻，这些都是她本来应得的东西。
安宁郡主转头又看向苏含青，问：“你怎么不挑？”
“多谢郡主好意，只是小侄喜爱清静，一个人就够了。”苏含青温和地道。
“那怎么行呢。”安宁郡主笑了，不过显然是对苏含青十分有好感，便道，“这样好了，问青，问玉，你们两人以后就跟着苏小公子吧。”
两名婢子立即应声。
恰在此时，从厅外传来脚步声。
苏含青眉梢不由微微一拧，她并没有回头去看，不过也大约猜到了来人，应是苏怀无疑了。
果然，只见安宁郡主起身迎了上去，笑道：“你怎么也过来了？”
苏怀没有说话，场面一时有些寂静了下来。
昨日秦素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见到苏怀，所以苏怀也不会知道住在尚书府里的人竟然是他曾经的妻子。
苏含青回头看了两人一眼。
幸而这种尴尬并没有持续多久，苏怀也只是看了秦素一眼，继而就偏过头去，仿佛并未看到一般，而是对苏含青道，：“苏夜，你一会儿来我的书房吧。”
苏含青轻轻点头。
苏怀说罢，又与安宁郡主说了几句，这才转身离去。
至于一旁秦素，似乎憋着有话要说，但是却又没说出口来，显得有些无措。
既然苏怀要见苏含青，那安宁郡主自然也不会多留。
及苏含青与秦素二人从前厅出来后，秦素便拉着苏含青走到了一旁，求助似的望着苏含青：“含青，现在该怎么办？”
苏含青不着痕迹地抽回了衣袖，道：“娘不是已经有打算了吗？”
虽然不知刚才苏怀是否有看清秦素，但在苏含青看来，秦素既然已经在尚书府住下了，苏怀知道只是早晚的事情。
在史书上，秦素可是惨死街头，即便是当年的那些戏曲话本里，秦素也没有一个好下场，所以，这结局一早就是注定了的。
“我……”秦素一时哑声，“那郡主看上去像是个厉害的，要是被她知道，对我们下手怎么办？”
方才安宁郡主虽然言辞温和，但举手投足只见透露出的大家风范还是令秦素暗暗心惊，她从未见过这样雍容大气的人，尤其还是女人，所以秦素怕了。
苏含青不由笑了笑。
事实上，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安宁郡主，安宁郡主性子温和，即便知道秦素身份，大约也只是对苏怀心寒而已，并不会对秦素下手。而那个真正需要提防的人，该是苏怀才对。
只是苏含青没有什么可对秦素说的话了，只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苏大人还有事找我，我就先离开了。”
说着，苏含青便转身而去，迈步向着苏怀书房而去。
秦素只能站在原地着急，却没有任何办法。
苏含青很清楚秦素的性子，既短视又懦弱，还敏感多疑，总之，身上有着数不清的缺陷。
若当年她与苏怀易地而处，说不准也会做出和苏怀相同的抉择。
她迈步走进了苏怀的书房里，只见苏怀坐在桌案前，于是开口道：“不知苏大人唤我前来所为何事？”
“我已经听说汤秋阳的事情了。”苏怀道，“现在已经有了些眉目，你也不必忧心，想必不出几日，就能够名正言顺的制裁汤秋阳。”
“多谢苏大人了。”苏含青轻声道。
苏怀只是笑容温润：“你也不必如此生疏，还有几日就是县试，你只要好好准备就可以了，我知道你才学出众，但也不能因此疏于学习。”
苏含青只是点头。
苏怀又与苏含青说了数句，但从始至终都没有提及秦素的事情，似乎刚才并没有看见秦素，又或者是因为已经过去了多年，早就已经忘了秦素。
可苏含青却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对，但她却也说不上来。
忽然，一名婢子急匆匆地进了书房里，道：“老爷，出事了！”
苏怀面色微微一变：“何事惊慌？”
进来的婢子略有些不安的看了苏含青一眼，这才开口道：“是……是那位刚进府的苏夫人，忽然昏迷晕倒在了地上，管家已经去请了大夫过来，听大夫说，似乎是得了什么会传染的疫病，已经被安置在宁秋堂里。”
苏含青闻言，手指微微一动，便出声问：“你是说我娘得了什么疫病？”
刚才秦素和她说话时尚且面色红润，底气十足，绝不是得了疫病的样子，怎地她只是在书房待了一会儿，秦素就染了病？
于是苏含青心底微微一凉。
不消多想，此事应该就是苏怀所为了。
只见苏怀站起身来，长眉紧紧拧起，道：“大夫还说了什么没有？”
婢子摇头：“没别的了，只说先将苏夫人隔离起来，不要将疫病传染给更多的人。”
苏怀面色肃然：“疫病事关重大，不能让其扩散传染，你们来往的人也要注意，既然将人安置在了宁秋堂里，便不要在进去了，派人把守好宁秋堂内外，不得任何人出入。”
这就是要软禁秦素的意思了。
这是苏怀与秦素两人时隔十四年之后的第一次相见，最后的结局就是苏怀将秦素软禁起来。
苏怀又转头看向苏含青，露出一些惋惜安慰之色：“苏夜，你也莫要伤心，虽说疫病难治，但也不是全无法子，只是不得已先将令堂隔离在宁秋堂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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