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Chapter57
赖、赖账？
见于溪要笑不笑还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许子问就明白了什么，焦躁的心稍稍冷静下来。
他先是看了于书槐一眼才转头对于溪说：“溪总，我能单独跟你谈谈么？”
“诶——”于溪看向于书槐，“跟我说悄悄话不怕书槐吃醋？”
许子问被调侃了这么多天，早就习惯了，微笑道：“溪总还是这么爱开玩笑。”
“你也还是老样子，找不到破绽啊。”于溪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往外走，“书槐在这等我。”
平时只要扯上许子问的事就变得不可理喻的于书槐，此时竟然只是随意点头，低头看着桌子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子问感觉于书槐的样子有点奇怪，但他现在更想弄清楚眼前的事，也就没多想。
两人没去别的接待室，而是在走廊尽头的窗户前站着。
推拉式窗户开了一半，许子问刚走过去便感觉到一阵难以察觉的弱风。
“说吧，是什么事让你要避开书槐单独跟我说。”于溪偏在墙边。
许子问正了正脸色：“溪总，你让我当总导演，是真的因为看中我的能力吗？”
“那不然呢？”于溪说，“你除了能力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值得我花一千多万培养吗？”
许子问噎了一下，又问：“溪总的意思是，把我调到导演组并且让我当上总导演是您的意思对吗？”
于溪不知道他问这些问题干什么，随意应道：“嗯啊。”
许子问呼出一口气：“那我就安心了。”
“什么啊，”于溪疑惑道，“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许子问微笑道：“我发现溪总似乎很早就已经知道我和书槐的事，但是你什么都不说，只是把我调到导演组，还特意找书槐来做监制。所以我猜测，我能当导演是不是真的因为书槐的关系，而不是因为我的能力。”
“害，这个呀。”于溪明白后很随意道，“顺便而已，本来我是不想管的，但于书槐那小子越来越没礼貌，整天阴沉着脸嘴巴毒的跟什么似的。我看不下去才把他拉过来，没想到让他伤这么深的人真的是你。”
即便于溪是于书槐的堂弟，但在许子问一直只把他当老板看待。可望不可及的老板竟然跟他聊起了情感史，这让许子问非常不适应。
他强忍尴尬：“总之事情不是大家猜测的那样就好，书槐虽然给人感官不太好，但相处久了大家知道他其实本质不坏。只是不知道他的人可能会对他有误会，溪总也不要太在意论坛的言论，我跟他的关系很清白。”
“清白？”于溪狐疑道，“我说你啊，该不会是怕我误会书槐或者误会你，会对你们做什么才特意找我解释。”
“没有，我没这么想。”许子问嘴上这么说，可笑容却不是那么回事。
于溪无语了：“真不明白书槐那小子喜欢你什么，不是我想骂你，而是你的想法跟我们完全不合。喜欢就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你明明是喜欢他的却非要做出不喜欢的样子，既然做了又不做全套，非要吊着他。你该不会以为你现在跑来跟我撇清你跟他的关系你就很高尚吧？因为你是为了他才这么解释，既做出了在意他的样子又可以全身而退。所以显得你特意牛逼？”
没想到连一个不怎么来剧组的外人都看得那么透，忽如其来的羞愧让许子问低下头，捏紧拳头。
“对不起，我本意不是这样。”
“竟然你的本意不是这样，那就认真对待别人的感情，别不把人的感情当回事。”于溪说。
许子问轻轻点头：“嗯。”
就在不远处的墙边，探出四个吃瓜人的头。因离的距离有点远听不太清，只能看出于溪在训话，而那位传闻中被潜规则的帅哥低着头一脸难堪，似乎被羞辱了。
“他们说的什么你们听到没？”
“好像是溪总在怪他撇清关系，说他不负责。”
“哇哦~也就是说那件事是真的咯，而且溪总还袒护他弟。”
“还以为溪哥跟别的人不一样呢，没想到溪哥也这样。”
“可是我怎么感觉气氛不太对啊，会不会跟我们想的相反。是潜规则的事暴露了，溪总要开他，所以才戳穿他让他负责。”
“你这么说倒也挺像，我觉得溪哥不像是袒护潜规则的人……”
“诶！别说了别说了！有人来了。”
“啊，快走快走。”
于书槐从接待室里出来就看到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在偷听，正想过去骂人，然而那几个人溜得太快，没抓住。
往走廊尽头看去，那里的人似乎已经谈完了，正走过来。
“我回去拍戏。”许子问说，“李姐催我了。”
“我送你。”于书槐说，“等我几分钟，很快就来。”
许子问想起刚刚于溪说的话，微笑道：“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好，你忙你的吧。”
说完就走了，不给人一丝挽留的机会。
于书槐的等等二字还停留在空气中，那人的背影就已消失不见。他立马扭头看向于溪，阴气森森。
“你跟他说了什么？”
-
晚上手机响个不停，于书槐一开始是发信息过来，许子问看了没回。后来又打电话过来，许子问接通说一句在忙就挂断了。那边愣了一下再次打来，被许子问挂断了，于是就开启了电话轰炸。
“我真的在忙，不信的话你可以打电话问问小吴。”许子问无奈道。
电话挂断后，许子问看到小吴接了通电话，收回视线继续拍戏。
今天的任务结束后，许子问给于书槐发了句我今天回家就开车走了，也不管于书槐后来回复了什么。
果不其然，许子问洗完澡出来便看到于书槐坐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
他若无其事道：“你洗澡没？”
于书槐转头看他：“没有。”
许子问一边走向卧室一边说：“快去洗澡，已经很晚了。”
沙发上那人在许子问进房不久后便去了浴室，听到关门声，许子问这才抬头看向浴室门。
本想无视糟心事专心工作，但还是没忍住点开了论坛。
不知为何论坛里的走向逐渐魔幻了起来。
吃瓜的人变成了两派，一派是新人导演是被迫吃菜，上头官官相护，新人导演无可奈何。一派是新人导演勾引制片人被溪总发现，溪总正在找证据要给新人导演送鱿鱼。
不管是哪一种，这件事已经上升到公司董事级别了。
「看到这个瓜的时候我就知道会闹得这么大，就是不知道溪总会怎么做了。」
「溪总看论坛的，聪明人都会选择把新人导演炒掉好吧？溪总又不是傻白甜。」
「那要是那个新人导演真的是被强行潜规则的，岂不是很可怜？」
「你怎么知道人家不是自愿的，再说了，不管是不是自愿的他不都吃到红利了吗，哪里可怜了。」
「楼上好酸啊~」
「笑话，我会酸一个靠脸吃饭的？你怎么不想想他们组的洪春，一个正儿八经的导演被逼成副导，他才可怜，懂？」
再往下就是吵架了，许子问关掉网页退出来，拿出剧本来看。
厚厚的剧本上密密麻麻都是字，在剧情和台词旁边写着黑色蓝色红色三种颜色的批注。
人就是这样，光靠臆想就轻易对他人下定论。猜对了就是他牛，猜错了就遁名匿迹，假装没这回事。
许子问已经见怪不怪，但还是忍不住生气。
这种努力却被人践踏的心情，啊，又厌世了怎么办，好想地球毁灭。
浴室的人走出来就直接进了房间，许子问没来得及收回表情，被于书槐撞了个正着。
他心中慌乱，但很快镇定下来，微笑道：“你饿吗？”
于书槐看了他一会儿：“你饿了？”
“有点。”许子问起身越过他去厨房，“吃点东西再睡吧。”
冰箱里还是之前剩下的乌冬面，但多了一盒叉烧。许子问犹豫要不要直接吃这个，心想加点叉烧应该没那么腻。
一只大手关掉冰箱门，于书槐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我叫了外卖。”
许子问惊讶道：“什么时候叫的？”
于书槐低头看他：“刚刚。”
外卖很快就到了，许子问拿到一看就知道是附近那家宵夜档，有粥有炒菜，清淡养胃。
于书槐越来越会照顾人了，许子问觉得他还学会了察言观色。
要是以前发现有一点不对，就算害怕也会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回事。但现在的书槐会找机会慢慢试探，等人放松下来才说。
比如现在。
“那件事你不用管，我会处理。”于书槐说。
许子问顿了一下，后知后觉才意识到他说的是哪件事。
“你想干什么。”
“你别管。”于书槐说，“拍你的戏就是了。”
隔天，许子问收到导演组全体回公司开会的消息。
这个导演组不是剧组的导演组，而是全公司的导演组。
许子问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要召开大会议，然而看到缓缓走上台的黑色西装男人，马上明白了这场会议的用途。
他猛地站起来，还没来得及上去阻止，台上的冷峻男人幽幽开口。
“今天召开这个会议是想说一说公司内部的问题，关于我和许子问导演之间的绯闻关系。”
许子问顿时坐回去了，即便捂着脸也能感受到全体看向他的视线。
让我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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