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Chapter54
“我想知道，我是不是你唯一抛弃的人。”
他说这话时，两人贴的很近。
大屏幕的光照在于书槐脸上，忽明忽暗，那双好看的眼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他的眼中，不是面对工作时的强硬和□□，不是曾经憧憬爱情时的天真，而是即便在这种情况下依旧认真对待感情的执着。
不论是对爱情还是工作，认真的人都非常有魅力。许子问是拍戏的，专门拍这种，心里是再清楚不过了。
但是在看到于书槐露出这种表情的时候，还是没扛住，心脏猛地一跳。
然而在心跳的同时，又觉得很不安。
“书槐。”许子问说，“我看着很像海王吗？”
闻言，于书槐竟然真的思考了一下。
“像被动的海王。”
许子问笑了：“海王还分主动被动吗？”
“虽然你不找，但多的是人来找你。”于书槐捏了捏他的指腹，“下次再扯话题，不管在哪我直接亲下去。”
“……”
真是怕了他了。
“没有。”许子问说，“我不谈恋爱，哪来抛弃一说。”
说着，他想了想：“其实我也不算抛弃你吧，我记得我有好好拒……”
话说到一半他才意识到这不是个好话题，及时住嘴。
于书槐看上去没什么反应，表情还是那样，语气还带些调侃的轻松。
“这么说来，只有我才有这种特殊待遇咯。”
这话很妙，因为分不清他说的“特殊待遇”是好的待遇还是坏的待遇。
因为不管是好的还是坏的，都是因为在乎不是吗？
许子问不想解释也不敢解释，沉默看电影。
大屏幕播放的电影是曹轲的《大海》，刚刚买票的时候许子问才知道这部电影重新上映了。
电影讲的是一心想脱离大海的主角在社会遭受鞭打之后，又洗心革面重回大海的故事。
许子问第一次看《大海》的时候是被海面上各种各样的日常吸引，因为他从来没有机会去看海。但演员演技太好，硬生生让许子问对主角的爱恨情仇印象深刻。
以前年纪小，很多细节看不懂。后面每回头看一次，就对主角回归大海前的状态理解的越深。
“人”为什么是“人”，因为不管少了哪一撇，都无法支撑。
这么多年过去了，许子问一直没想过要寻找支持他的那一撇，直到于书槐出现才让他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坚强。
他转头看向于书槐的侧脸，心想自己真是个过分的人。一边在拒绝，一边又在渴望。
许子问看一眼两只五指交缠在一起的手，心里有些发痒。
紧了紧握住他的那只手，须臾后又松开，想了想还是握紧，再想了想又松开。
原以为旁边那人察觉不到他细微的动作，可没过一会儿于书槐便看了过来，两人视线相撞。
视线一对上，许子问心跳就加快了。
感觉像是偷偷摸摸做某件事被发现后般的慌乱，下意识找借口道。
“手心出汗了。”
于书槐在他手心搓了搓，果然有汗。松开手，转而把许子问的手放在臂弯里勾着。
就这样小小的一个动作，却让许子问心跳的更快了。
因为他不肯放手。
这是许子问这么多年来唯一一场没能从头认真看到尾的电影，大屏幕上的内容不停地与他和于书槐重叠，好似荧屏上播放的不是主角的人生，而是他和书槐的未来。
许子问发觉越来越不能控制自己的大脑了，意识到这一点瞬间就想逃离，什么工作什么梦想全都不要了！很崩溃！
可是于书槐就在身旁，牵着他的手。许子问感觉自己像表情包里的猫咪，被命运扼住了喉咙。
看完电影已经十一点多，明天还要早起，好在于书槐没有别的打算，看完电影直接回家。
隔天于书槐先是去了一趟游戏公司，许子问开自己的车去一趟千漪，跟剧组的人一起过来。
下午公园那边谈妥了，答应让他们拍到晚上十一点，许子问带着一群人忙碌到十一点才结束。
因为带着各种摄像机以及道具，许子问跟其他有车的人一起把东西运回公司，顺便送顺路的人回家。
要不是因为这一趟顺风车，许子问都不知道自己新搬的住处附近有这么多熟人。
其中有一位甚至就在他隔壁街，走路十分钟的那种隔壁街。
把人送回去的时候许子问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直到于书槐从正对面走来，与那位同事大眼瞪小眼。
许子问心中万马奔腾，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见那位同事又惊又怕道。
“原来于监制也住这里，好巧哈哈哈……”
这声干笑连许子问都听不下去，暗中朝于书槐使眼色，想让他说no。
于书槐收到暗示，冷冷道：“不巧，不住这怎么防你们这群狼狗……”
“那什么！你叫何定对吗？”许子问眼角抽搐，皮笑肉不笑道，“你快回家吧，太晚了，明天还要换场。”
那人本就害怕于书槐，见许子问给他搭台阶，顺势就下了。
“好的好的，那我先走了。导演拜拜，于监制拜拜。”
“拜拜。”
许子问亲自目送人离开，又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熟人才快速拉着于书槐回家。
“你收着点，”许子问说，“被人知道了要怎么解释？”
于书槐不解道：“为什么要解释？我跟你是什么关系关他们什么事。”
“……”
说的挺对，但被发现生活肯定平静不了了。
许子问是真不想亲口对人说“对没错，我被于监制包养了”这种话，肯定会羞耻致死！
然而怕什么来什么，不过两天时间，之前用来一致对外的“今天于监制又在欺负人吗”吃瓜群变成了：于监制的秘密情人到底是谁。
他们八卦也就八卦吧，重点是——
您已被移除群聊。
许子问翻了翻前面的聊天记录，发现连于书槐的助理小吴都被拉进群了。
吃瓜a：于监制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笑容的，你们谁记得。
吃瓜b：谁记得这个啊。
曾洁：你管他什么时候开始有笑容，明显是早就喜欢上了啊，你们于监制天天吃醋没看出来吗。
曾洁：之前是谁要吃屎来着。
吃瓜c：青青草原哈哈哈哈哈快出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吃瓜a：吃屎先放一放，我想知道是不是真的yj助理小吴
yj助理小吴：我不知道啊，我只知道于总最近恋爱了。
yj助理小吴：哦对了！我想起来了！
yj助理小吴：之前有一次去于总家送文件，发现他家停车场专属车位停着一辆捷豹，因为别的车都是百万以上的，所以我对这辆二十来万的车印象特别深刻。那天我还发现他家藏了个人，但是谁我不知道。
吃瓜a：捷豹？是不是这款？
吃瓜a：【照片】
yj助理小吴：对！
吃瓜c：这就是导演的车，青青草原吃屎预定了。
吃瓜b：我觉得我还能再挣扎一下！！说不定那天只是导演有事找他呢，导演跟监制在工作上的接触本来就多！
吃瓜d：哈哈哈哈，谁谈工作谈到家里去啊，别挣扎了，他们连手机都是同款。
曾洁：这还需要挣扎？都有人撞见于监制出现在许导演楼下了，再加上许导演去他家，同款手机，唯独针对许导演。给你马良神笔都证明不了他们的清白！
李姐：你们是不是忘了许子问也在这个群。
吃瓜a：……草。
吃瓜c：草什么！趁他没发现赶紧把他踢出去啊！
聊天记录截止到这，他就被踢了。
许子问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马桶堵了都没他心里这么堵。
这是连底裤都给扒光了啊，还解释什么，解释他们不是在谈恋爱只是纯□□关系吗？
好在这群人还是有底线的，私下聊的再欢，也不会真的跑去问他你们是不是在一起了呀这种傻话。
只要他们不问，许子问就打算装傻到底。
只是工作的时候变得稍微有那么一点困难。
新场景在郊外，剧组找了个好位置搭棚。摄像机在调整状态中，许子问就在休息区跟于书槐一起挑选主题曲。
曲子有好几首，都是不同的人写的。
其中林越泽写的那首最合许子问的心意，但于书槐觉得另外一首新人写的曲子意境更加符合原著。
两人各有各的说法，许子问就把耳机取下来递给李姐，想让李姐给个意见。
李姐看一眼许子问手里那只白色的蓝牙耳机，又看一眼于书槐耳里的蓝牙耳机，再看向许子问。
“你把歌发我微信里，”虽然她想要做出自然的表情，但还是看得出来有些尴尬，“一会儿我再听。”
许子问一开始没明白她在尴尬什么，还以为她有什么难言之隐，扭头又看向李姐旁边的摄影指导。
他还没开口，摄影指导便说：“我不懂这个，还是别给我听了。”
再扭头，摄影指导旁边的摄影助理直接后退一步，无声拒绝。
许子问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后方的于书槐。
果不其然，于书槐正直勾勾地盯着他们。被许子问发现后，不慌不忙地收回视线，落在许子问震惊又无奈的脸上。
从头到尾于书槐都没说一句话，可气氛就是忽然变得微妙起来，这种像是办公室恋情被戳破的尴尬感让许子问感到非常不适。
他把耳机还给于书槐，拿过于书槐的手机关闭蓝牙，点击外放。
虽然外边有点吵，但音量调到最大还是能听到的。
先是点击林越泽写的那首歌，许子问是想快速听完听取意见，让他们把注意力转移到工作上，别tm老关注别人的恋情。
然而这样的做法适得其反。
李姐小心翼翼地看了于书槐一眼，压低声音道。
“子问啊，虽然于监制是你的……”她竖起大拇指弯了弯，“但这是在外面，咱收敛点，啊。”
这个像是在哄人的啊的尾调直接把许子问啊傻了，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样的行为在外人看来有多暧昧，顿时有口难言。
我……！只是因为于书槐还没把歌发给我我才拿他的手机外放！
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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