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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6章


少有昏头,但大话已经说出口,宁伊然只能开始考虑。

        她一没有陈老板联系方式,二这陈老板也形迹不定,一会在南城,一会又跑到云城。随缘间遍布,岂不是哪里都有可能。

        但说都说了,宁伊然当机立断,跑到上次那家随缘间去,只说想找老板陈旭的联系方式。

        对面经理尚未答话,就听旁边服务生相互细声讨论:“又是来追老板的吧!”

        宁伊然:……

        经理是位中年男士,面对外人滴水不漏:“这,我们不方便透露老板的私人信息的。”

        旁边服务生还在叽叽喳喳:“这个最漂亮!”

        饶是宁伊然平日收到赞美再多,现在也有点不能应对。只有经理挺抱歉地对宁伊然笑笑。

        再问,宁伊然也觉得不合适。

        大中午出太阳,宁伊然站到光线下,一晒,头脑突然清醒了。

        她要陈旭联系方式干嘛?难道是要邀请对方一起加入酒局吗。

        宁伊然严丝合缝的大脑骤然出现了一丝偏差,她还特地跑过来,这事情做得太没水准。

        也幸好经理没把电话给她。若是给了她,陈老板听完会怎么想?多半认为她找理由想搭上他。

        自己怎么也想一出是一出了,难道是这几天她休息太放松了?

        反省完,宁伊然重新走进去,顶着周围人探寻的目光,利落预约了明日晚上最大的包间。这个要求合理,经理也不再踌躇,快速替她登记完,极为专业地没提之前的事。

        宁伊然作为操办者,第二日自是很早就到。

        蔡任明跟她差不多时间达到,带着行李,带会吃完直接去机场。见面直接同她交代名单。

        请的几乎都是他们的大学同窗,宁伊然听名字和脸都能对上号。

        两个人都没提蔡任明要离开的事,都不是那样的人,觉得矫情。但多年感情是真的,都有些不是滋味,蔡任明这一走,就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还这么仓促。

        “老板呢?”蔡任明同她玩笑,“喊出来,让我见见。”

        “人哪像你这么清闲?”宁伊然横他一眼。这闹一闹,两人都把情绪压下去了。

        “这字不错。”蔡任明转头,开始欣赏包间里挂的字。

        宁伊然也站去看,是兰亭集序的临摹,还挺和今日要一醉方休的气氛。

        字画不分家。他们今日要来的同学就有几个做字的,混得不上不下。字比画更考验人脉,多是子承父业,家族体系。

        被捧起来的人一字难求,能开出很大价钱,但业界也就那么几个,多得是写得好也不怎么样的,空有抱负而无处施展。

        宁伊然接触不多,也是听闻。

        两人东扯西拉说了点废话,其余人很快也到,包厢热闹起来。

        先是非要宁伊然和蔡任明坐一起,又是要二人喝交杯酒。

        宁伊然和蔡任明都无奈,也习惯别人误会,他们解释了这么多年,别人只当他们俩欲盖弥彰,埋怨他们不够意思。

        这话才开始说,他们俩还觉得有趣,后来厌烦,但也知没用,笑着也就过去了。菜上得快,摆了一桌,又叫上白酒,一个个轮番要敬。

        这种场合,宁伊然一向能说,但今日没多张嘴,有些不在状态。

        “宁老板,惆怅啊?”一个同学问,宁伊然知道他名字,叫严芳,就是做字的。

        宁伊然笑:“最近累。”

        严芳没信:“惆怅更不能放手,会后悔。”

        宁伊然寻思这话她最近也说过,对思睿。她觉得好笑。

        按理说,从大学开始,所有人都觉得他们有一腿,年轻人想的多,这么铺天盖地被拉红线,往往没有最后也变成有了。

        宁伊然和蔡任明最初可能也是有点心,但是从合作开始,那些心思就收了,他们这种人不会和合作伙伴谈恋爱,拎得清,工作室和个人感情只能选其一。

        这些年下来,剩下的就是亲情。

        宁伊然这个人什么都敢说,对蔡任明也没什么顾虑,开过一次玩笑,说咱俩三十了要是都还单身,就凑合过吧。

        蔡任明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码宁伊然这个人活的像个油腻的中年男人,嘴上口若悬河,内心一片荒芜,脑子里想的就是有点钱凑合着往下走,没追求。

        宁伊然后来想想,觉得说得对,她就是这种人,可能过早地学会成年人的生活,也接触了太多这样的中年男人。

        可能倦了,生活一眼就能看到头。

        说是通透,但实际就是没追求,骂得是不错。

        现在两个人都快三十,蔡任明还在找人生意义,但她二十出头那会就已经放弃。

        严芳还在说爱情,宁伊然自个心里把话题上升到人生高度,这些年因忙碌压在心里的情绪冒出来,越听越惆怅,这是真的没有也被说的有了。

        她看多数人喝到面红耳赤,借口出去上厕所。刚一推门,就撞上要进来的服务生,远处有人匆忙招呼了声:“小心!”

        宁伊然定神,侧身避过,抬眼望见不远处陈旭同经理在聊天,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刚才那句小心就是他喊的。

        宁伊然尚未开口,就看陈旭笑着走过来,还是那副温润如水的样子:“我说是谁要找我。”

        肯定是那位经理对着老板把宁伊然卖的一干二净。宁伊然心里再多尴尬与懊悔也无用,索性没有多想,笑笑:“你也从云城回来了?”

        陈旭今日穿着初见那套米色对卦,宁伊然多瞧了一眼,又感觉不是同一件,花纹不太一样。

        她把刚才那点情绪忘了,心里又觉得好笑,除非她这种对颜色、花纹敏感的,其余谁看的出来是两件?这陈老板暗地里可真讲究。

        “第二天就回了,”陈旭在三步外站定,也没太靠近,从旁边服务员手里接过单子在看,“你呢?”

        “那我们一样,我一早上就走了。”宁伊然说。

        “早上?”陈旭抬眼看了眼她,“你开车的?”

        云城过来,最早一班高铁要十点发车,路上也绕,宁伊然刚来这边上大学时常坐那条线。

        “是,”宁伊然明白对方意思,“高铁不方便。”

        “一路开回来,你是挺辛苦的,”陈旭附和一句,把那单子重又交给服务员,问,“同学聚会?”

        “算是吧,”宁伊然想起刚刚那遭,“是为了我学长,他要出国了,最后聚一聚。”

        “难怪你看上去心情不佳呢。”陈旭说,他站得挺直,周围人经过都不自觉往上一眼,赏心悦目。

        宁伊然反而惊讶一下:“有这么明显?”

        “你写脸上呢。”陈旭笑意更显一些。

        宁伊然一时分不清对方随口接话,还是真看的出来。她宁老板也算千人千面,情绪哪里会挂脸,要不是陈旭在开玩笑,那就是自己真舍不得蔡任明离开。

        “嗯,”想到这里,宁伊然也就实话实说了,“我朋友不多,这学长算一个,认识挺多年了。”

        这话是真的,算是剖析自己了。

        这年头偶尔剖析自己也是手段,对着他人示弱,能建立信任,宁伊然以前常这么干,自我贬低,今天说自己笨,明天说自己记性不好,都是为往后可能犯错做铺垫。

        一来二去觉得不好,后来也不犯错了,很少给人赔脸,立马改了。

        除非被推到必要的时候,很少谈起自己是个什么样的人。

        好在是对着半生不熟的陈老板,不然对熟人这些话她也真说不出口。

        陈旭挑眉:“你看上去不像朋友少的。”

        宁伊然谦虚:“好的朋友比较少。”

        陈旭没再接话,点点头,忽地又问:“情绪不好,要不要出去走走?”

        其实不太合适,包厢里还有那么多人,但宁伊然想想同意了,只说走一会。

        两人一道站到门口,都想起初见的事,但也没多提。宁伊然想着说也说了,干脆跟陈旭讲了事情始末,用的玩笑口吻,说蔡任明抛下工作室要去追梦。

        后来宁伊然再想这件事,发觉这就是典型的美色误人。

        时晨旭这人长得太有迷惑性,让你不自觉就收起防备,把什么事都交代了。

        陈旭听乐了:“你这是惦记他呢,还是惦记他的梦想呢?”

        宁伊然自知说的不清不楚,也笑开:“都不惦记,非要说,可能是惦记以后没人骂我了。”

        陈旭跟着她笑了笑,收声摇了摇。

        宁伊然看出来:“你直说就好。”

        “我没什么想说的,你比我更了解你自己,”陈旭反倒是很坦然,“自信一点。”

        宁伊然听进去,没说话。

        两人顺着随缘间所在的街区一路走到底。

        市中心大晚上,温度在成稳回升,两道路灯把沥青路照得金碧辉煌,多是才出门寻乐子的男女老少。

        像宁伊然和陈旭沉默着的反而是少数。

        但他们俩都没觉得不自在,保持着一个礼貌距离走在一起。

        转角有一家烧烤店,他们经过,陈旭突然笑了:“就是这家,学徒被我挖了。”

        宁伊然没头没尾听了一句,问:“怎么说?”

        “农村小地方来的,他爸以前给人烧流水席,他自小打下手。后来家里出了事,一个人到南城这边找工作,”陈旭说得详细,“这烧烤摊看他好说话,扣了他两月工资,我跟他聊了聊,就把他招到我那后厨了,现在是厨师长。”

        “那你还忍心骂他。”宁伊然笑说。

        这事两人心照不宣,一想都是好笑,脚步都轻了些。

        “感觉好点了?”陈旭带她往回走。

        宁伊然点点头,感谢的话在舌尖滚了几圈,没说出口,只感觉说了反而败气氛,要把人推远了,不真诚。

        等走回随缘间,门口有个脸熟的服务生,刚等到宁伊然和昨天对上号,就听服务生转头过去,笑嘻嘻同另一位絮语:“原来昨天来的这个是真的老板娘!”

        宁伊然:……

        虽然我不常尴尬,但这样当面来还是有点尴尬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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