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添彩头
谢锦百无聊赖地在街上溜达着。他自小习武,轻功卓越,青临卫自然抓不到他,何况,即便抓到了又能如何?
他在想。
苏含青的面容总是时有时无的出现在他脑海里,令他心中略微有些纷乱,他敲了敲自己的脑门,有些苦恼。
他不好男风,也没有断袖之癖。
那他为什么吩咐赵宁去寻苏含青的住处,又为什么大半夜地从皇宫里跑到茶楼旁?
谢锦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回头瞥了一眼那紧闭的窗,一种莫名奇异的感觉便涌上了心头。
他只是想同苏含青讲话罢了,仅此而已。
……
转眼又是天明。
今日苏怀没来,但茶楼依然热闹。
如今永平坊里人尽皆知,杨柳茶楼与赵氏茶楼里的小公子皆是文采出众之人,那两阙一七令也是四处传唱。
苏含青烹了茶后,便坐在窗边,歪头看着一旁诗作出神。
她看的是苏怀写的那一首。
江堤草满映斜山,料峭清风细细寒。
纵使春晴无见雪,凭栏笑语对花闲。
且不谈字里行间的闲适惬意,单是这一手字,也足以让苏含青惊叹,恢弘大气之中又不失一丝细腻,甚至隐隐能与苏含青前世的丞相父亲相提并论。
想来,自己这位亲爹虽然品性难说,但才学还是实打实的,也难怪是古往今来第一个连中三元的寒门学子。
“这位兄台可是苏夜?”正在这时,一名秀才模样的青年走至苏含青身旁,问道。
苏含青回了一礼:“在下苏夜。”
“苏兄不必客气,在下沈渐风,是国子监的学生。”青年露出一个温和笑意,“今日是慕名而来。”
慕名?苏含青略有些意外。
旋即便想到他十有八九说的是昨日的一七令,于是苏含青笑了笑,道:“沈兄过誉了。”
“今日来此,还要同苏兄说一件事。”沈渐风微微一笑。
苏含青点点头,静等下文。
“昨日有人同我说,要我为苏兄的县试做保结。”
“什么?”苏含青一怔,“我并未请求旁人寻人为我保结。”
沈渐风也应道:“是,想来苏兄初来京城,也并认得旁人。不过,既然由我来为苏兄保结,我须得先问苏兄几个问题才是。”
当日谢锦命赵宁寻人为苏含青保结,赵宁寻来寻去,便寻到了沈渐风身上,一来此人品行端正,二来也颇有学识,且他还是国子监中张正平的学生。
让沈渐风为苏含青保结,对她来说自然是福音。
这也让苏含青松了一口气,不必面临五人互保的风险。
但对沈渐风而言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根本不认识苏含青,更不知道苏含青的品行心性,若是苏含青在县试中作弊,他岂不就要跟着倒霉?
所以他听闻此事后,便连忙到了茶楼中寻苏含青。
“沈兄请问。”
“敢问苏兄,当真熟读四书五经么?”沈渐风看着苏含青,问道。
虽说苏含青能作出一七令,但四书五经到底是根本,即便苏含青能作出更惊艳的诗作来,但若不熟读四书五经,还是不能过县试。
苏含青点头:“这一点沈兄放心就是。”
沈渐风仍是不放心,又一连考校了苏含青几道题,见苏含青都十分顺畅地答了上来,便笑笑,道:“既然如此,我便安心了。”
两人正说着时,一旁赵掌柜便带着赵少安走了进来。
“苏小公子。”赵掌柜扬声道,“昨日你们的切磋可还没完。”
苏含青不由皱了眉头。
赵少安的诗作都是青雀巷子那少年所写,她昨日分明同那少年说不要写了,可赵少安既然来了,就证明那少年确实写了。
于是她叹了一口气,道:“赵掌柜,我昨日便说了,我与赵公子是分不出上下的。”
然而赵少安却站了出来,笑道:“苏公子,今日不切磋一下如何能知呢?”
他十分笃定地看着苏含青,今早那少年可是同他说了,他这一次写出来的诗作必然会压苏含青一头。
茶楼里的人也纷纷叫道:“便切磋一场吧!”
他们或是道听途说,或是亲眼见到昨日两人的切磋,今日自然也想再亲眼看一次,何况这种热闹不凑白不凑。
李兴对苏含青使了个眼色:“苏夜……”
此事关乎茶楼荣辱。
苏含青只好应下:“那便出题吧。”
赵少安摆了摆手,颇有得意之色地望着苏含青:“今日就不必那么麻烦了,一人作诗一首即可。”
苏含青见不惯赵少安模样,便道:“怎么?赵公子笃定能赢我了?”
分明拿着他人诗作,却洋洋自得,令人大为不爽。
赵少安微微冷笑:“一试便知。”
众人顿时鼓掌叫好。
他们最爱看的便是这样争锋相对硝烟弥漫地切磋,若都是温润如玉淡如清水那才叫一个没意思。
苏含青抱臂偏头看着他。
她原本对赵少安还有那么一丝丝地好感,但现在看来,这人不过是一个十足的伪君子。
于是唇角浮现一抹清冷笑意:“先慢着。”
“怎么?”
“既然是切磋,不添个彩头么?”
赵少安倒是深以为然,便道:“既然如此,若是你输了,就不许参加县试!”
他原本是永平坊里最优秀的那一个人。
但从苏含青来了后,旁人都说苏含青多么多么优秀,虽然还只是与他齐名,但这也令他十分不爽。
不让苏含青参加县试,这正是他恶毒的地方。
这样一来,苏含青即便再有才华,也只能在茶楼里当一辈子小厮。
旁人不由倒吸一口冷气。
他们平日宴会的切磋不过是输的人罚酒一杯罢了,不想这两个少年一上来就如此过分。
苏含青答应的十分痛快,她笑了笑:“那你若是输了,便再作诗几首,如何?”
旁人都愣住了,连赵少安也不例外。
李兴一着急,甚至都喊了出来:“苏夜,现在不是你跟他客气的时候!”
苏含青摆了摆手,示意李兴稍安勿躁:“掌柜放心。”
她有她自己的打算。
赵少安的诗作是那少年写给他的,想必他就算准备,也准备不了太多首,到时候一旦作不出诗来,便可证明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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